巴拿城
蘇天御坐在指揮辦公室裡,盯著面前偌大的曼市地圖,焦急地衝老黑問道:“我二哥那邊來信了嘛?”
“那邊都按照計劃撤了,天北已經上船了。”老黑拿著電話走了過來。
蘇天御聽到這話,稍稍放心了一些。
“現在港口的問題解決了,但市區這邊有點難搞。外圍的眼線打來了電話,曼市出動了大量的警力,盡可能地封鎖衝突區域外圍,包括運河方面,也在主要排查的區域裡。”老黑提醒了一句。
“嗯,我知道。”
蘇天御沉思了一下,雖然已經成功營救了吳博新,但曼市的危機依然沒有解除。想順利從曼市離開,光靠自己的力量肯定還是不夠的。
想到這裡,蘇天御幾乎是下意識,看向了坐在會議室另一邊的安七七。
她此時正低著頭,手裡抓著一個本子,不斷往上面記錄著什麼,樣子十分認真。
“七七,我需要你那邊提供一些情報。只有這樣,華工會和秋哥那邊才能順利脫身。”蘇天御不知不覺間又接過了指揮棒,就連黃培山那邊有什麼臨時決策,也會不自覺的跟他溝通。
“噓,別說話!”
安七七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指了指耳朵,那裡佩戴著一枚藍牙耳機,她似乎在聽著什麼,然後往本子上不斷地寫寫畫畫。
“噠噠,噠噠噠,噠噠……”
安七七譯寫著漢字,眉黛緊鎖地抬頭喊道:“黃會長,華工會撤離的河道,已經被封鎖了,讓咱們的人快撤!”
雖然是整個安系軍部,為這個將軍之女架起了一個起點很高的平台,但個人能力卻決定她能否坐在這個位置。
三年軍情專業的系統學習,那不是白學的,安七七再次歸來時,已經有能力競爭她可以勝任的位置。
此次行動,安系軍情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沒有他們的內線,事情絕對不會這麼順利。
……
五處總部。
大門外,格溫坐在越野車上雙眼發紅,聲音急迫地吼道:“運河!直升機沿著巴爾干河道飛!只要有移動的船只,馬上給我盯死。根據別墅那邊撤回來的干員口述,他們肯定是去了那條河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都必須給我堵住他們!”
一排警用直升機從城市上空掠過,沿著城內河道,開始快速搜索。
與此同時,在附近一輛特戰隊的指揮車裡,一位男人坐在車中,一邊聽著格溫在對講機內的喊聲,一邊伸出手指,輕輕在揣在褲兜裡的手機屏幕上敲打著。
“噠噠,噠噠噠,噠噠……”
……
巴拿城
安七七認真記錄著筆記,蘇天御站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
他立刻回到地圖前,喊來黃培山,指著地圖上的河道,用指揮棒連續畫了一個又一個叉。
“巴爾干河道被封鎖……塔圖河道被封鎖……路西爾河道被封鎖,讓你的人迅速避開這些地方,明白嗎?”
黃培山也很緊張,他逐一記下這些地點,然後通知給華工會的情報人員。
消息被一條接一條地送出去,蘇天御和格溫都在爭分奪秒。
就在這時,安七七突然抬起頭來:“華工會的船,被發現了!”
……
曼市,羅爾斯河道。
一艘微型觀光船正順流而下,向著入海口開去。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亮起白色的探照燈,三架警用直升機盤旋在運河上空,燈光照射在微型觀光船上,把整艘船連同周圍的運河都給照亮,一時間無所遁形。
“下面的船只,立刻停船靠岸!下面的船只,立刻停船靠岸!”
一位白人警長坐在直升機上,拿著大喇叭衝著下方喊話。
看到下面的船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果斷一揮手,坐在直升機上的警員立刻衝著下方的運河開槍。
“噠噠噠!”
子彈掃在水面上,以此警告船只。
“停船!靠岸!”
觀光船不敢再航行,乖乖調頭,靠在了岸邊。
直升機降下來,警長帶著十幾位警員順著空降繩,迅速落在了船只甲板上。
“已經成功控制船只!”
警長拽過肩膀上的對講機,向上面彙報。
他身後兩個警員立刻上前,直接撞開了船艙大門。剩下的警員提著槍衝進艙內,控制現場。
結果進去就傻眼了,因為船艙裡只有一個黑人,正高舉雙手,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搜!”
十幾個警員把船翻了個遍,毛都沒有找到。
“該死的,那些華人呢?!”
警長一腳踹倒了黑人船員,用槍指著他的腦袋,厲聲質問。
“天吶,你們在說什麼?”
黑人嚇壞了,差點尿了褲子。
“華人!那些逃跑的華人在哪裡?”
“沒有什麼華人,只有我自己。”
黑人哭喪著臉,夾著雙腿,連喊冤枉。
“只有自己?外面槍聲這麼激烈,你為什麼開船?”
警長根本不相信黑人的鬼話。
“是……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我的船就在開槍地點,長官,我很怕它被毀掉……。”黑人舉著手,瑟瑟發抖地回應道:“求求你,不要拿槍指著我……我……我感覺自己無法呼吸了。”
一名警長上去就是一槍把子,砸倒黑人喊道:“給他帶走!”
……
與此同時,曼市的高速公路上。
一輛又髒又破的垃圾車,正順著高速公路向城外駛去。
曼市的直升機都在運河上搜索,外圍的警力雖然靠了過來,但卻無法做到瞬間封堵整個衝突區域的街道。
高大的垃圾車鬥內,各種穢物廢品堆積如山,但下方位置有一處一米高的暗箱,秋哥就躺在裡面。
吳太勇幾乎是趴在鐵皮板上,正用棉球,軍用縫合器,止血膠布等物品為秋哥處理傷口。
一旁的帥小伙拿著紙巾,替吳太勇擦汗。
“草踏馬的華工會……”
秋哥半邊臉沒了,說話的時候傷口都在流著血水:“就因為他們出了一個叛徒,我們搭了多少人進去?廢……廢物!”
聽到這話,吳太勇沒有吭聲,只是下意識看向周圍的人。
秋哥帶來的那些人,在兩處戰場激戰了不到十分鐘,就直接減員一半。這些人都是安系軍情部,從下面團級單位抽調上來的精銳戰士,大家近兩年都在一塊訓練,早都形成了友情。
一下死這麼多,誰心裡能好受?
跟著秋哥一塊登這台車的,就只剩下四名戰士,他們身體發抖,有的人埋頭抽煙,有的人目光呆滯,根本沒人說話……
整個暗箱安靜異常,除了喘息聲,就是秋哥臉上皮肉被縫補的雜音。
……
五處總部。
格溫坐在指揮車中,聽到警長撲空的消息。
“踏馬的,這都能讓他們給跑了?!”格溫站在五處總部門口,跳腳罵了一句後,雙手叉腰,目光有些迷茫地看著四周。
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彈頭,不停被抬走的傷員,被炸毀的住宅樓,一輛接一輛的救護車,以及被誤傷的民眾,還有滾滾燃燒的社會車輛……
吳家父子丟了,已經被摁在大網裡的全統局副局長也飛了,留下的只有三處戰場的一片狼藉,以及還沒統計出來的死亡和傷員人數。
這尼瑪,這樣一份成績單,怎麼往上面遞交?!
格溫腸子都要悔青了,他知道自己太貪了,手裡掐住全統局一家的脈門還不滿足,非要連華工會和安系一塊搞,整到最後雞飛蛋打,毛都沒攥住一根。
一位經驗非常老道的賭徒,走進賭場押第一注就是天胡,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會立馬結賬走人……人性就是這樣,總想搏個更大的。
格溫叉著腰,胸口憋得生疼,身體疲憊地靠在越野車上,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來氣。
一陣腳步聲響起,徐楠灰頭土臉地跑了過來:“處長,有個急事兒!劉聰被青衣局的人弄走了,他們也跑了……。”
“???!”格溫懵逼半晌,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處長,你怎麼了?處長!你別嚇我啊,你怎麼吐白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