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多鐘,項靖陽回到了河內的外事招待處,進了警衛森嚴的獨棟別墅。
西南戰區第一軍已經進駐河內地區了,准備與這裡的部隊進行聯合軍演,而這種活動也是外交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蒲興邦之所以主動邀請,也是向外界宣布,老三角雖然換人了,但依舊跟華區是鐵盟關系。
為此,蒲興邦曾主動提議,讓項靖陽把司令部直接設立在河內市區,甚至准許他的警衛部隊調動進來,不過這一提議被年輕的項靖陽婉拒了。他雖然是少年成名,也位高權重,但卻不是個無腦莽夫。
人家河內正在實施軍事管制,華區不管多大的官來了,那也是客人,不可能因為人家客氣兩句,還真就整喧賓奪主那一套。
獨棟別墅內,項靖陽進屋剛准備洗個澡,就見到江州坐在沙發上,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1項靖陽看到這個人後,腦瓜子嗡嗡直響。
“報告項司令,西南戰區司令部,外事聯絡專員,江州少校向您報道1江州起身敬禮,態度謙遜。
“唉1
項靖陽無奈地長嘆了一聲,叉腰看著他問道:“你又要搞什麼事情啊?”
“嘿嘿1江州湊過來:“陽哥,明天你晚上抽出一點時間,參加一個酒會唄?不用太久,露個面就行。”
項靖陽皺了皺眉頭:“國葬啊,大哥!你讓我參加什麼酒會啊?1
“桂孟軍現在太難受了,我的建議是要捧他一下,確定他在軍備生意上的絕對核心身份,順便也給他這一脈的人打打氣。”江州邏輯清晰地低聲說道:“他被抓,咱沒管;家裡親屬被搞,咱也沒有明確支持人家畢竟是為咱們跑腿辦事的,這事情結束了,也該抬一抬他了吧?”
項靖陽坐在沙發上,拿起水杯問道:“老三角誰不知道桂孟軍是我的人?他還是被搞了,這說明什麼?”
“我知道,不就是上層覺得他和咱們走得太近了,有點不分裡外拐了嗎?所以才想拿掉他,換個人上來。”江州一針見血回道:“但正因為這樣,咱們才更要支持他,這是態度問題,主次問題。”
項靖陽思考良久後:“我還是不太適合露面,尤其在葬禮期間。讓龍叔去吧,他完全可以代表我。”
“就得你去,其他人都不夠分量。”江州一臉哀求地說道:“好司令,只有你願意站在桂孟軍的背後,他在老三角才有分量,也有可能和蘇家形成親家關系。”
“不是,你一個小小少校,現在都可以命令我了嗎?”
“您看您說的,我能命令你嗎?”江州齜牙回道:“這不是提建議嗎?你要覺得不太行,那我給我大爺打個電話,讓他跟你說。”
“能不能別提你大爺了?1項靖陽無語:“你一會變踏馬三個姓,搞得我都不知道哪個是你1
“去吧,就露個面,剩下的我來做。”江州哀求:“不然我真不知道,下面該怎麼推進了。”
項靖陽斟酌許久:“行吧,桂孟軍這段時間確實挺委屈的。”
“命差點都丟了,能不委屈嘛。”江州也替他說了一句話:“你都沒看見,今天他一露面,我還以為阿木木來了呢,好家伙,全身是繃帶,混得老慘了。”
“哥,別人不知道我來吧?”
“我特麼都不知道,誰能知道?1項靖陽沒好氣地回了一句,邁步就上了樓。
“哥,對待那些在逃出去的王八蛋,咱浦總督什麼態度啊?”江州好奇地問了一句。
“那幫人帶著東西走的,你說會是什麼態度?”項靖陽回話時,已經到了二樓。
醫院內,蘇天御掃了一眼二叔的臉色,看見對方這會心情還不錯,立馬說了一句:“叔啊,明天咱們可能得參加個酒會。”
“參加什麼酒會?”二叔回頭問道:“又是桂孟軍整的活吧?我不說了嘛,出院就回家1
蘇天御聞言立馬回道:“不是桂孟軍整的,是西南司令部那邊牽頭辦的酒會。上層想見一見具體負責軍備生意的人,這不是剛出完事嘛,也算是給大家打打氣。”
“氣還用打嗎?老子都快氣死了1二叔立馬拒絕:“不去1
蘇天御撓了撓頭,趴在他耳邊說道:“項司令也到場,還特意邀請我們了,你說怎麼辦?”
蘇二叔無言。
“算了,不搭理他們了,司令多雞毛埃”蘇天御立即回道:“今天咱就不給他這個面子了1
蘇二叔咬了咬牙,伸手指著蘇天御罵道:“你狗日的,還想拿我一把,是不?”
“那你說,你讓我怎麼辦?我就問你,咱這命是誰救的啊?軍備生意每年掙那麼多錢,是誰供的貨啊?”蘇天御攤手回道:“人家說要做東,我能怎麼回?我能說滾犢子,我二叔腿受傷了,還吃雞毛飯嘛?1
“去,老子坐著輪椅去,給我挑個電動的1涉及到家族生意和禮貌問題,蘇二叔也只能妥協了,不可能真裝逼擺譜拿情緒。
狗六子舌戰二叔後,這才疲憊地回到大熊的病房睡覺。
第二日一早。
範茗茗臉色憔悴地坐在家中,衝著自己的親大哥和大嫂問道:“發了請柬,我們要去嗎?”
“不去不更心虛了嗎?”大哥長嘆一聲,扭頭看向自己的老婆:“你也跟我一塊去吧。”
大嫂是浦系宗族的子弟,她的家族勢力在這一次動蕩中,沒有遭受到太大的波及,這源於其爺爺浦明,曾經和蒲興邦一塊上過戰場,並肩作戰過多次,所以她這一系的人,目前都還算安穩。
蒲興邦要去家族化的路途是很漫長的,沒辦法做到大規模裁撤和絞殺,因為那樣搞,會造成無人可用的處境。畢竟浦系家族幾乎是全員參政,發展了數十年,其勢力太雜太多。
拉一批,打一批,先拿穩權力,再慢慢尋找家鄉的出路吧。
大嫂沉吟半晌:“好,我陪你們去,桂孟軍應該會賣我這個面子。”
“大哥說得對,我們也是軍備生意的具體參與者,”範茗茗緩緩起身:“不去等於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