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人第一天在溪水亭足療城住的,第二天在港內三道街租了個房子,交了一個月租金。”小風低聲回道:“顧老被打死之後,這幫人就沒再露過面。”
魏相佐斟酌半晌:“去足療城的和租房子的,你確定是同一批人嗎?”
“確定。”小風肯定地回道:“足療城的人和租房子的人,都跟我說了,有一個人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小平頭,小眼睛,左耳朵少了半只,體貌特征對得上。”
魏相佐喝了口茶,立即吩咐道:“你給租房子那人打個電話,咱們過去看看。”
“好。”小風掏出了手機。
……
碼幫人數眾多,在港內門生遍地,並且跟三教九流的行業都有接觸,有交流,甚至有的就是碼幫自己的產業,所以魏相佐想在這種地方打聽出一些消息,那是不難的,或許可能比警務署冒蒙過來查案,還要輕松一些。
下午,大約兩點鐘左右。
魏相佐的汽車停在了港內三道街十字路口,眾人坐在車裡等了一會,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小跑著衝了過來,拽門上了汽車。
“老魏。”中年笑著衝魏相佐打了個招呼。
“啊,”魏相佐衝他點了點頭:“我有點事兒,想跟你打聽。”
“還是那幾個租戶的事吧?”
“對。他們幾個人,都是啥樣人?”魏相佐直言問道。
“具體幾個人,我還真不知道。”中年回想了一下應道:“他們租房子是中介介紹的,來找我談的,一共就倆人。其中有一個,身高大約一米七八七九左右,小平頭,小眼睛,左耳朵沒了半只。呵呵,你也知道,我家在這邊的破房子比較多,所以談了一下價格,覺得沒多大問題,就跟他們簽了個合同。”
“沒留身份證明啥的?”魏相佐問。
“這破地方要啥身份證明?小偷小摸的,倒騰水車的,抽大煙的,都在這一帶混,他們哪有身份啊?呵呵,給錢就租唄。”中年停頓一下回道:“哦,對了,有一天早上我去買東西,看見過那個院裡的人。當時我看就五個人,那個半只耳,還跟我打了個招呼。”
魏相佐斟酌半晌:“你能確定他們啥時候走的嗎?”
“具體時間確定不了,”中年停頓一下說道:“不過肯定是顧老沒了之後。說實話,老魏,我聽到顧老被打死了,這心裡也挺含糊的。咱聽說槍手也是六七個人,而且一直沒抓著,所以我就想到租房子的這幾個了。誰知道第二天過來一看,他們還真走了,屋裡收拾得干干淨淨,連門口的生活垃圾都被清理了。”
“連垃圾都清理了?!”魏相佐有些驚詫。
“是。”
“這事你沒報官吧?”魏相佐問。
“我有病啊?!”中年無語地回道:“這事報官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你來找我打聽,這事我跟誰也不能說啊!等查到頭上再說唄。”
“呵呵,謝謝了。”
“沒事兒,咱多少年關系了。”中年咧嘴回了一句。
“行,我知道了。”魏相佐點頭。
“老魏,你說顧老……真能是被這幾個人打死的嗎?”中年有些擔憂地問:“我特麼不能攤上事吧?”
“你就租個房子,能攤上什麼事兒?”
“也是。”中年點頭。
“行,那我們先走了。”
“好,回見。”
二人交談完畢,中年下車,魏相佐等人離去。
過了一小會,魏相佐等人又去了溪水亭足療城,見了那裡當天的值班經理。
這個足療城不大,而且還提供一些比較特殊的服務,所以值班經理對那天晚上來的客人印像很深刻。
雙方交流過程中,魏相佐得知對方是六個人,當天晚上進了足療城後,是在包房裡洗的腳,按的摩,最後有三個人還叫了小妹妹。
溪水亭是有監控錄像的,但都在走廊和公共區域。因為工作人員在牛b,也不可能在浴區和小粉房裡安排攝像設備,所以這六個人留下的監控影像並不多。而魏相佐在觀看時,發現了一個細節,那就是這些人在有監控的地方,全都低著頭走的,根本沒露正臉。
一系列的細節,都表明這幾個人有點反常。
作案車輛是從天鴻港偷的,這幾個人明明交了一個月的租金,卻在房子裡住了幾天就走了,並且很有可能是顧同山出事的當晚,人就沒回來。
房間內啥都沒留下,甚至連生活垃圾都被收走了,幾個人去了溪水亭足療城,卻沒有一個人留下了正臉影像。
魏相佐捋清了一系列的信息後,心裡感覺自己終於抓到了一點線頭。
……
傍晚。
魏相佐帶著身邊的兄弟去了天鴻港的一家飯店吃飯。
“大哥,這幾個人真得很像干死老顧的槍手。”小風低聲說道:“如果真是他們做的,那他們到天鴻港的時間,可能比我們想得還要久。這麼分析的話,極大可能不是余家干的。”
魏相佐吃著魚,沒有吭聲。
“不光不像是余家干的,而且這幫人來的時間,正好是徐二被殺的第二天。”小風扭頭看了一眼四周:“你想,海上的貨被掃了,價值六百萬的進貨,最後發現的卻是八百萬的量,顧老當時因為這個事兒,肯定是不高興的。大哥,你再結合一下徐二被干死的時間,以及這幫人的進港時間……這事,是不是有點細思極恐了?”
小風的話指向性已經非常明顯了,魏相佐聽得眉頭緊鎖。
“上頭不滿意,弟弟又被干死了,叫一批槍手進城,以備不時之需,這太正常了。”小風再次補充道:“作案用車,租賃的房子,以及那幾個人的活動軌跡,全部都在港內……你想,你細想。”
“他媽的,你好像是柯南!”魏相佐挺無語地罵了一句。
“……太像了,大哥!”小風臉色認真地回了一句。
魏相佐沉默。
“大哥,反正咱們兄弟肯定是不爽的。這老頭子走了,他一點動作都沒有,反而還在聯絡內部關系,想要拿權利,搞什麼新渠道。最可恨的是,咱們這些人的利錢都被停了。”小風咬牙說道:“老頭子是你師父,他在的時候,咱們有啥不爽都得忍著,尊師重道嘛!可老頭子走了,他徐虎憑啥要扛大旗?憑啥?!”
魏相佐喝了口白酒,抬頭問道:“晚上幾點開會?”
“七點半,在龍口,聽說老顧的老婆兒子也去。”小風說道。
“咱也去。”魏相佐喝了杯中酒,話語平淡地回道。
……
龍口市區,蘇天御,孔正輝,白宏伯,陪著民眾事務署的領導,已經喝了不少了。
廁所內,蘇天御臉色漲紅,立馬吩咐著大白說道:“他媽的,趕緊安排場子吧,再喝,我就要喝死了。”
“你摳一下嗓子。”
“我不會……。”
“來,我會,我給你摳。”白宏伯兩指飛速晃動,看著極為專業:“來,張嘴。”
“滾滾!”
蘇天御推開白宏伯,掏出電話,看了一眼剛剛接收到的簡訊,隨即回了四個字:“安排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