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黎開始進攻碼工協會後,景言心裡就很清楚,如果自己現在不出來把水攪渾,那鬧不好他一手帶起來的協會,就要易主了。
老黎失敗了,那青衣局和駐軍趁機扶章明起來,就可以完全在幕後操控整個協會;而老黎如果成功了,那魏相佐就是新的龍頭。
這兩種情況,無論哪個發生了,那都沒有他景言什麼事了,因為他留下的傀儡已經叛變,和青衣局穿一條褲子了。
這是景言打心眼裡接受不了的事情,所以他在一區監獄裡開始布局。先是聯系上了監管會的上層關系,請求他們支持,並且許諾給了對方很多利益,包括桌下分賬和現金收買。
監管會和青衣局都屬於共和讜麾下的職能部門,但這兩個部門都是獨立的,本身存在競爭關系。也正是因為青衣局落地龍城,監管會這段時間才會銷聲匿跡,因為他們拿不到什麼像樣的資源了,所以有一部分人是支持景言的,畢竟大家合作了很多年。
拉攏完上層關系,景言還需要一枚把水攪渾,並且在未來可以充當棋子的新傀儡,所以他把目光鎖定在了顧佰順身上,但那時顧佰順心裡已經傾向於站老黎團隊了。
景言沒辦法完全操控他,所以在區外讓人綁架了顧佰順的母親,並且在老黎團隊和駐軍方面爭取碼工協會高層的關鍵時刻,找人投毒殺了周鵬,以此作為挑撥兩幫人互咬的開端。
但讓景言沒有想到的是,顧佰順卻提前和他攤牌了,這確實是有一些意外的。
在景言的思維裡,顧佰順肯定不難猜出是自己搞的綁架,但他認為後者應該不會這麼快的跟他攤牌,因為雙方一旦挑明了,那就完全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顧佰順只能選擇聽話,保自己親媽;或者是不聽話,眼看著親媽去死。
景言是個心狠且有韜略的人,他只要一刻沒有被踢出局,那就肯定要反抗,並且他暗中在協會也一直經營著自己的勢力。
三方爭搶碼工協會這個大蛋糕,爾虞我詐,防不勝防!
……
監獄的單獨監室內,景言沉默了許久後,聲音沙啞地反問道:“你為什麼非得要挑明呢?”
“我不挑明,就只能按著你畫的線往前走,最後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顧佰順冷言回道:“我必須要見你!”
“魏相佐死了?”景言問。
“我又不是傻b,殺了他,我還有回頭路嗎?”顧佰順低吼著回道:“不要拿我當弱智!”
景言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那你這是跟蘇天御攤牌了,你們兩個想做局搞我?”
“我沒有!”
“魏相佐不死,我怎麼信你呢?”景言聲音陰冷地回道:“我告訴你顧佰順!如果你不整死魏相佐,我卸你媽一條腿;如果你敢跟蘇天御攤牌,導致我提前暴露,我馬上讓人喂你媽喝耗子藥。她絕對活不了!”
景言說這些,絕對不是在給顧佰順放狠話,因為他現在確實有點慌了。他並不想現在就暴露,不然很可能會處在被兩家集火的位置。
如果顧佰順真的把事情告訴了蘇天御,那景言暗中布局的事,瞬間就會漏了,這會讓整個事件失控。
“人我肯定不會現在就殺。”顧佰順咬牙回道:“我必須先看見你和我媽,我才能跟你干!”
“監獄很安全,我為什麼要出去?我手裡有牌,你沒有的!”景言淡定地回道:“我的人看不到魏相佐的屍體,你母親那條腿肯定是保不住。你敢跟我換嗎?她都六十多歲了。”
顧佰順攥了攥拳頭::“這樣,ok,我退一步,我先把魏相佐交給你,這樣我就沒有退路了,然後咱們再見面,行嗎?”
“可以啊!”景言想也沒想地回道:“你殺了他,我的人驗屍,咱們就徹底是一條路上的人了。”
“你等我電話!”顧佰順掛斷了手機。
車繼續往城外開,魏相佐看著顧佰順,攥拳說道:“通知六子,只有他能幫你!”
“你踏馬聾啦?!但凡這件事裡有蘇天御的影子,我媽還能活嗎?!”顧佰順心態炸裂地回道:“你知道景言在龍城有多少眼線?同濟會裡,你身邊都有他的人,明白嗎?!”
“那你自己能解決嗎?你就是把我殺了,他也不會跟你見面的。”魏相佐吼著回道:“他都不會邁出那個監獄的大門,你還沒看懂嗎?!”
顧佰順舔著嘴唇,安靜了一會後,突然說道:“出城,直接繞路去一區。”
“好!”司機點頭。
顧佰順拿起手機,立馬撥通了一個號碼:“郭叔,我真的沒辦法了,你在二區動手吧。”
“我倒沒所謂,但搞完了,你沒退路了。”
“去踏馬的!他逼著我死,那大不了就誰都別活!”顧佰順咬牙回道:“我肯定不能一直按照他的節奏走,那樣就是傻b!”
“好,我知道了。”
二人結束了通話。
顧佰順指著魏相佐說道:“我可能得先交你出去,能不能活下來,看你運氣了。”
“行!”魏相佐點頭。
“如果此事過了,你沒死,我也還活著,那之前的一切一筆帶過。”顧佰順低頭回了一句。
……
閘南區,案發地點的碼工協會大院門口,蘇天御等人下了汽車。
“踏踏!”
一陣腳步聲響起,天鴻港警務巡邏點的人邁步跑了過來,敬禮後先衝著王道林喊道:“司長!”
“現場發現啥了嗎?”蘇天御搶先一步問道。
“沒有,現場沒有傷員,也沒有什麼關鍵性的證據,只找到幾個目擊證人。”對方回。
“踏馬的!”
王道林心態炸裂,一腳踢在汽車輪胎上:“老魏丟了,咱倆都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