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聖保市。
一架來自巴拿城的飛機,緩緩向著跑道滑落。
華工會的總部就設在聖保市,他們跟當地政府的關系很親密。在這裡,不少街道都能看見華人開的商鋪,這表明雙方確實存在多領域的深度合作。
飛機艙門打開,一排黑色的商務車從貴賓通道開進來,停在飛機前。
王嘯跳下車。看見蘇天御他們走下來,笑著迎了上去:“蘇局,安局,歡迎,歡迎啊!”
“呵呵,我們來,給你們添麻煩了。”
“哪裡話!”
雙方簡單寒暄了兩句,然後蘇天御就和安七七一起坐上了商務車的中排。
上車之後,安七七坐在蘇天御身邊,看了一眼手機上收到的信息,然後轉頭對蘇天御說道:“這個吳博新,還挺活躍。”
“怎麼了?”
“這次慶功會,他喊了不少二區、三區有影響力的政商過來給他站台。還有華工會,這次也出了不少人,許多高層都到了,場面搞得挺大的。”
蘇天御沉默。
余明遠正好上車,聽見二人的對話。他坐在後座,眉頭緊皺地說道:“會不會該談的已經談完了,才叫我們來。”
“肯定的。”蘇天御蹺著二郎腿說道:“不安排好老吳,他們不會搞什麼慶功會的。”
後面的陸豐,劉洪旭,周同輝,侯國玉,老黑,以及碼工協會的顧佰順等人,都各自上了其它商務車,烏泱泱二三十號人,陣勢不小。
車隊緩緩啟動,向酒店開去。
蘇天御看著余明遠,壓低聲音問道:“周家都誰來了?”
“同輝兩個叔叔來了,估計已經到酒店了。”余明遠說著,瞟了一眼前面開車的司機,面色陰沉,同時也低聲道:“華工會這事干得太惡心,大家心裡都有火兒。”
“不著急。”蘇天御面無表情:“咱先看看……聯合協會這盤子,究竟是他華工會想搞,還是別的人想搞。”
十多分鐘後,車子緩緩停在了聖保市最大的酒店樓下。
酒店門口站著兩個打扮漂亮的禮儀小姐,衝著貴賓們露出歡迎的微笑。
蘇天御他們走進酒店裡面,很多華工會的人西裝革履的,在忙前忙後,為今晚的慶功會做准備。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裡的員工也都是華人,看樣子酒店應該也是華工會自己的產業。
跟著王嘯,他們坐著電梯來到了酒店三層大堂。
隨著兩位禮儀小姐推開大堂的大門,一個布置得喜氣洋洋的酒宴現場立刻呈現在眾人面前。會場裡張燈結彩,還橫七豎八地掛著好幾張條幅,上面寫著聯合協會,第一次碰頭會之類的標語。
從遠及近,一張張的圓形餐桌排列著。每個餐桌上面,除了白酒香煙之外,還都放著大家的銘牌。不少人已經落座了,三五成群地聊天。
霍東升和吳博新顯然是這次的核心,二人身邊圍繞著不少人,交談甚歡。
“蘇局,你們的位置都在主桌,就是最裡面的那一桌。”王嘯指著酒宴最裡面說道。
裡側,正在跟吳博新等人愉快交流的霍東升,此刻見到蘇天御等人進來,立馬起身相迎。
華工會十幾名高層也紛紛起身,跟在霍東升的後面迎了過來。這裡面有不少都是老熟人,王安,黃培山,以及去曼市執行任務的幾個帶隊人員,此刻都在場。
“蘇局長,年少有為啊!”霍東升滿臉笑意,率先握住了蘇天御的手:“早都想和你見面了,一直沒有機會。”
蘇天御淡淡一笑:“呵呵,您過獎了。我這一天都是瞎忙,做事經常虎頭蛇尾,挨領導的臭罵。”
這話明顯是帶刺兒的,但霍東升面不改色,伸手拍了拍蘇天御的肩膀,表情真摯地說道:“曼市的行動,老黃都跟我說了。一會一定好好喝兩杯,讓我聊表謝意。”
話音落,吳博新邁步也走了過來:“這位就是蘇局長吧,久仰久仰!你們吶,對我是有救命之恩的!”
蘇天御扭頭看向他,輕笑著說道:“您好,吳會長。本想著在巴拿城給您接風洗塵呢,沒想到,呵呵,我這等了好幾天,才見到您的真容……。”
雙方寒暄,霍東升轉身看向了安七七:“哎呦,這位姑娘就是七七吧?安系軍情的當家人,巾幗不讓須眉啊!我和你爸在一區時見過兩面,他身體怎麼樣……?!”
安七七和他輕輕握手:“多謝霍會長掛念,我父親身體挺好的。”
旁邊,吳博新叫來的幾位中年人,看著門口絡繹不絕進來的賓客,也都紛紛起身。
“老徐啊!哈哈,好久不見啊,沒想到在這碰上了。”
“周正康!你也來了啊?我上飛機之前還真想給你打個電話來著,有同濟會的關系,我一猜你就得來。”
“……!”
會場門口,一大群人聚在一塊寒暄,而霍東升更是面帶微笑,與每個人都能聊上兩句。他記憶力極好,只要是打過照面,或者是之前看過照片的人,他立馬就能叫出對方的名字。
眾人都在寒暄之時,人群邊緣,王嘯低聲衝著黃培山說道:“你不過去打個招呼啊?”
黃培山扭頭看向了對方:“你沒看見蘇天御說話夾槍帶棒的啊,我上去觸那個霉頭干什麼?”
“在今晚這種場合打個圓場,總比明天開碰頭會的時候,自己不知道說啥好吧?”王嘯低頭撓了撓鼻子:“說實話,這事做得確實不太地道……。”
“你說這個?巴拿城那次,蘇天御不也是沒講究吃相嘛?”
“這是兩回事吧?”王嘯輕聲說道:“我是覺得,面上搞得太僵不太好……畢竟後面還得一塊坐下來談事,你要不去,一會我去敬杯酒。”
王嘯的性格是比較直的那種,這一點,從他上回硬剛蘇天御就能看出來。
黃培山猶豫了一下,立馬邁步上前,來到蘇天御旁邊,聲音很低地說道:“蘇局,說句老實話,我這一見你,心裡就……!”
“呵呵。”
黃培山尷尬的一笑,肉嘟嘟的小手略有些無處安放。
……
酒店樓下,一輛越野車停在了正門。
車門推開,一位臉上纏著繃帶的男子推開車門走了下來。他拎著一個大箱子,身後跟著幾人,站在門前,仰頭看向酒店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