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島口區,一條狹長的街道上。
一輛黑色的suv貼著馬路牙子,正沿著街道緩緩行駛。
整容臉帶著口罩,坐在車子後排,透過車窗向著外面窺視。
這邊是島口的一處棚戶區,道路兩側都是破敗的樓房,很多還是那種老舊的紅磚樓,歲月在牆面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
街道本來就不寬,還有很多亂停的車輛,以及不少零散的小飯館,把攤子直接支在了路邊。
放眼望去,三五成群的醉漢圍坐在攤子旁邊,喝著散裝的酒,吃著廉價的小菜,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大聲呼喊。
昏暗的路燈下,不少女人穿著清涼,正招攬著客人。
整容臉心裡清楚,這些人都是在島口區做海上貿易的從業人員。現在禁了海,這些人無所事事,也沒了生計,情緒也很焦躁。
再往遠看去,兩側的牆壁上,也用紅色的噴漆噴著各種標語。這些都是龍城當地的老百姓噴上去的,上面寫滿了各種抗議的詞語,多髒的字眼都有,不堪入目。
看油漆,還有些新,應該都是這兩天才噴上去的。
街道的胡同口裡,還能見到一些戴著鴨舌帽的青年,正兜售著一些違規的精神類藥物。
一走一過,就能看見不少客人圍上去交易,把自己僅剩的錢用來交換一些違禁品,臉上掛滿了滿意的笑容。
在這一刻,龍城散發出一種大戰即將到來時候的蕭條,壓抑……又透露著一股詭異的繁榮。
過了一會兒,車子緩緩停在了一處路口,立刻有濃妝艷抹的女人立刻靠過來,被司機不耐煩地揮手驅散。
等了幾分鐘,路口裡出現了一名男子的身影。對方穿著一件厚厚的大衣,大概三十六七歲的樣子,走到車前輕輕打了個手勢。
司機確認了一下對方的身份,推開副駕的車門,讓這名男子上了車。
坐進來之後,男子立刻打招呼:“你好,我叫盧昇。”
盧昇說著,正要扭頭看向後面的整容臉,司機立刻提醒道:“哎,別回頭啊!”
盧昇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地收回頭去。
整容臉慢悠悠地從兜裡掏出一個小巧的u盤,從後面扔到了盧昇的手中,輕聲說道:“聯絡名單和接頭方式都在裡面……你按照這些名單處理一下。同時,告訴你上面的人,三天後集合人員,我們一塊搞一把大的。”
盧昇接過u盤,小心翼翼地收進自己貼身的口袋裡,同時說道:“好,我知道了。”
整容臉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還有,在你那裡面的人,你要幫我照看好。”
“我明白,放心吧。”盧昇點點頭。
……
過了兩分鐘,雙方結束了通話,盧昇急匆匆地下了車。
黑色的suv沒有做半分停留,立刻疾馳而去。
秋風蕭瑟,寒意逼人。盧昇忍不住拉了拉衣領,下意識看了一眼四周,接著邁開腳步,沿著街道走了起來。
同時,盧昇從兜裡掏出一台嶄新的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邊走邊說道:“老板,我這邊已經見完了,名單也拿到了。”
話筒裡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那就准備吧……你去見一下那個人。”
“好,我這就過去。”盧昇掛斷電話,繼續埋頭走路。
大約二十分鐘左右,盧昇走出一公裡多遠,來到附近一處大院內。
大院蓋在一座紅色的棚戶樓附近,裡面都是一些簡易的鐵皮房。整個大院,用簡陋的土牆圍了起來,牆上面埋著碎碎的玻璃碴子。
院門前,有個穿著軍大衣的老頭,坐在一處水果攤前,正刷著手機視頻打發時間。
這邊位置很偏,生意也比較差,水果攤前沒有什麼客人。
“啪啪啪……”
聽到一陣腳步聲,老頭立刻抬起頭來,掃了靠近的盧昇一眼。
盧昇衝他點了點頭,老頭沒有說什麼,低下頭去,繼續看著自己的手機。
穿過院子,盧昇又路過鐵皮房,來到最裡面的一個小型的倉庫裡面。
兩名男子站在倉庫門口,見到他之後,伸手拉開了倉庫大門。
“吱嘎——”
一陣沉重的鐵門聲後,伴隨著一股發霉的味道,整個倉庫的情況映入眼簾。
倉庫裡面,坐著二十來名男子。這些男子身形精壯,一看就不是尋常的普通百姓。
到了這裡,手機信號就被屏蔽了,這些人沒辦法和外面進行聯絡。
“盧哥。”
“有任務了嗎?”
盧昇掃了眾人一眼,開口說道:“上面有事,從今晚開始准備。三天之後,我們這邊估計會有動作。我還要急著去下一處地點,你們分配一下武器,回頭我告訴你們地點。”
這二十來人紛紛點頭,其中有兩個人,衣擺微微掀起,露出腰帶上佩戴著的警徽。
交代完之後,盧昇重新拉起衣領,轉身離開倉庫,走進寒風中,向著下一處地點趕去……
……
盧昇忙活了五六個小時之後,時間已經來到了深夜,整條街道都跟著安靜下來。
盧昇身體有些疲乏,但還是強打精神,繞了幾步路,回到了自己在附近的住所裡。
到家之後,盧昇衝了個澡,喝了點咖啡提了提神,接著換上一套干淨的警服,在腰間別上了警槍。
都弄好之後,盧昇邁步下樓,開著自己的車,直接來到附近的島口羈押所。
整座羈押高牆林立,燈火通明。盧昇的車是羈押所配備的警車,加上隨身佩戴的證件,因此一路暢通,直接被放了進去。
與此同時,附近的一處樹林裡。
一群人靜靜地坐在車中,車大燈關著,隱藏著身形。
其中一人,正是郭正刀。他拿著望遠鏡,坐在副駕駛,靜悄悄地看著盧昇的車子開進了羈押所。
過了一會兒,郭正刀放下望遠鏡,扭過頭來,衝趴在身後的秋哥問道:“裡面的人確定了嗎?”
秋哥點點頭說道:“確定了,為了這事,我們一個兄弟還特意犯了點事,進去住了幾天。”
郭正刀想了想,低聲說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可以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