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蘇天御的房門就被敲響了,他打開門一瞧,見到吳博新站在門外,正笑呵呵地看著自己:“聊兩句,蘇局?”
“哎呦,吳會長,呵呵,理應我去找你……”蘇天御立馬讓開身位:“來來,快請進!”
“呵呵,好!”吳博新邁步走進了房間。
“你看我,這剛起來,房間有點亂,走,咱們去書房……。”
蘇天御把吳博新請進書房,招呼他坐在沙發上,隨即衝著侯國玉招呼道:“猴子,弄點茶水。”
“好。”客廳內的侯國玉回了一句。
蘇天御伸手拿出一套酒店的新茶具,低頭擺弄著杯子,緩緩點頭:“您講!”
不管怎麼樣,蘇天御對吳博新還是很客氣的。畢竟他背後關系到二區三區龐大的影響力,所以他才會費這麼大力氣把他從格溫的手中弄出來。
“哎,你說這事鬧得。不瞞你說,我當時也是一頭霧水。”吳博新感慨道:“我人剛下船,就被送到華工會這邊了。你說說,我知道啥呀,我還以為華工會是主導單位呢。”
蘇天御聽到這話立馬回道:“當初談的是三家合作,華工會因為在曼市有內應,所以大家才同意,讓他們擔任主要營救小組。但是!華工會能順利接近您所在的別墅,那是因為我們外圍有近百名兄弟,為他架設好了平台。這也是昨天晚上,為什麼安系的秋哥會情緒失控的原因。不瞞您說,我親二哥在這次事件裡,也差點出事……下面的人情緒大,是有原因的啊,吳會長。”
吳博新聽著蘇天御的話,緩緩點頭:“是,你們為了營救我們父子,確實付出了很多。”
說到這裡,二人略有些沉默,吳博新立馬又岔開了話題:“我來到這邊後,其實也和老霍談了兩次。怎麼說呢?我和他在大方向上的政治理念是非常一致的,而且他給我講的新協會構架……也是條理清晰,可行性很高。”
蘇天御聽到這話略微一怔,他清楚,吳博新這是在委婉地告訴自己,他已經跟霍東升那邊談完了,並且在新協會的成立上,達成了統一共識。
這就是為什麼霍東升會私下裡把吳博新接來的原因,他用了短短兩三天的時間,就讓老吳站在他那一邊了。
蘇天御笑了笑:“呵呵,沒想到,這才兩天時間,吳會長就跟霍會長達成統一共識了?”
吳博新插著手,輕笑著說道:“小蘇啊,說句實在話,老霍的行事方式,要比老黎這個激進派委婉得多呀。”
蘇天御心裡清楚,吳博新這是在明著告訴自己,他的政治理念與老黎是不同的。
“我也知道大家心裡有情緒,我個人是能理解的。”吳博新輕聲勸說道:“但小蘇啊,新協會成立這事,是個能牽扯到海外華人切身利益的大盤子。有句老話說得好嘛,這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對於你們這些領頭人來說,更要以大局為重,只有凝聚出絕對的力量,我們才能成事兒。所以我個人希望,華工會和你們這邊,依舊能保持緊密聯系,可以統一戰線,共同努力,把這個事情干好。從我個人的角度講,錢和權對我來說,已經不是主要的人生目標了。剩下的這點時間,我是想做點實事的。”
蘇天御扭頭瞧著他,只笑了笑,卻沒有接話,很顯然他是不認同吳博新的看法的。
吳博新瞧著蘇天御,稍稍停頓一下,繼續說道:“如果你這邊覺得不平衡,那就這樣辦。老霍答應我,新協會的管理層構架,都由我一個人操辦,你說個人數,我絕對不還價,咱們一塊把事情做好。”
蘇天御搓了搓手掌:“吳先生,矛盾和情緒的問題不在這。如果信任都沒辦法建立的話,那新協會成立了,我看著也是一群烏合之眾……。”
……
大概一小時後,蘇天御笑著把吳博新送出了門。這吳博新一走,蘇天御的笑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過了十分鐘,安七七和余明遠都來到了蘇天御的房間。
蘇天御點上一顆香煙,然後把跟吳博新聊的內容原封不動地說了一遍。
“行了,這就明了。”安七七心裡也是窩著火的,但她保持著冷靜,總結了一下吳博新的意思:“他來,就是告訴你兩件事。第一,他跟霍東升現在是一伙的,並且立場不會變了。第二,試著組盤子,游說我們接受現在的結果。”
余明遠聽到這話,眼睛盯著地板,沒有吭聲。
蘇天御走到窗前,背著雙手,輕聲道:“我現在就是想搞清楚,這霍東升的背後,究竟站沒站別人。”
“你說的是上層的態度?”余明遠低著頭,輕聲說道。
“當然!”蘇天御看著窗外的景色:“霍東升如果沒人支持,那這事還有緩和的余地,但如果有,那就麻煩了。”
“上層要是支持霍東升,那我們只能放棄了。”安七七很客觀地說著:“不過……就算沒有上層的支持,我們現在也很被動。因為核心人物吳博新,已經有立場了,並且很難爭取。”
吳博新畢竟被霍東升掐在手裡,這就讓全統局,安系都非常被動。霍東升現在還想爭取三家合作,所以才搞慶功會,碰頭會。如果蘇天御他們不玩了,那霍東升就干脆放棄合作,靠著吳博新在二三區的影響力,以及華工會自己的力量,一樣能組建出一個影響力很強的新協會。
這就是為什麼霍東升寧肯要得罪全統局,安系兩家,也要把吳博新秘密轉移,搶到談判先機的原因。
安七七眨了眨眼睛,輕聲說道:“其實,吳太勇的作用也很重要……。”
蘇天御扭頭看向她:“你和他關系近,這條線你來養,先不要跟他溝通。”
“嗯!”安七七點頭。
蘇天御低著頭,仔細斟酌半晌後,眉頭緊鎖地說道:“如果霍東升,鐵了心的要挾天子以令諸侯,那……那這個人……會給我們帶來不小的阻力。”
余明遠低著頭,雙眼怔怔地看著地面,聲音沙啞地說道:“我覺得他是個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