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景酒店內。
安七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她緩緩坐起身,目光呆滯地看著房間,內心情緒莫名很低落。
這種負面情緒的滋生,其實並不完全是因為初戀結束,自己和六子分手而導致的,而是安七七第一次開始認真地審視自己的人生,並且對未來也充滿了迷茫。
她近期一直在質疑自己的選擇,以前的她只想用雙腳丈量天地,做一名出色的地質學家,就像螢火蟲飛向天空,試圖擁抱星辰大海一般,理想崇高而又灑脫。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理想和願景在安七七的心裡,逐漸變得沒有那麼堅定了。她開始反思自己的過去,如果當初聽父母的,借著家裡的關系入伍,報考陸軍大,當一名政客,那現在自己是不是就不用這麼焦慮和糾結了?
對於家庭而言,安七七之前是只享受,不負責,她總覺得自己的人生,應該由自己做主,自己不是父母意志的延續,也沒必要搞什麼子承父業,就應該按照自己的心意過完一生。
但近期,安七七心裡的這種想法逐漸變淡了,或許失戀只是一個想法轉變的契機罷了。
她看著年過半百的父親,在政治戰場上廝殺,每時每刻都有萬劫不復的危險,而她卻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跟著干著急,跟著彷徨。
她看著母親每天游走在各種社交場所,心力交瘁的為父親的處境周旋,而自己卻拿著家裡給予的財富,在搞什麼失戀旅行。
她也不舍得自己和狗六子之間的感情,可到了最後,因為種種政治原因,他們不得不在一個荒涼的十字路口,相互道別……
安七七總是在強調,自己的人生應該由自己做主,可到頭來一看,卻發現自己所謂的自由,都是寄托在家庭和父母之下的。她擁有的一切東西,都不是因為自己做主得來的。
她覺得自己弱小得就像是一個嬰兒,什麼都想要,卻什麼都留不住。
迷茫!
這倆字就是安七七近期的真實寫照。
……
坐在松軟的床鋪上發了會呆,安七七伸手拿起了電話,無意間看到母親給她發來了一條簡訊留言。
“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讓你陪陪我。”
安七七看著簡訊,穿上拖鞋走向了窗口,沉默許久後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嘟嘟!”
電話的忙音響起,安七七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夜景,突然注意到有一名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把王穎接上了汽車。
“喂,閨女!”母親的聲音響起:“怎麼樣,玩得開心嗎?”
“媽,我玩得挺開心呀。”安七七將目光從王穎身上收回,拿著電話低頭說道:“您最近怎麼樣?”
……
樓下。
王穎上了一台商務車,輕聲說道:“別走太遠,我不能出來太長時間,不然她們會懷疑的……。”
“呵呵!”青年男人一笑,開車向不遠處行駛。
車上,王穎抿著衣懷,扭頭看著窗外的景色,也沒有主動說話。
青年伸出一只手掌,笑吟吟的在王穎的大白腿上摩擦:“沒想我啊?”
“說正事兒。”王穎淡淡地回道。
“不是應該你說嗎?”青年一邊開車,一邊回道:“她們答應投資了嗎?”
青年聽到這話,臉色陰沉了下來。
“不過球球答應了。”
“她答應有什麼用?我們要搞的也不是她。”青年臉色不太好看地說道:“之前你說過的,你和安七七的交情非同一般,是發小,這事你肯定能做成的。現在一點效果都沒有,那我很難……!”
“是,我是答應過的。”王穎立即爭辯道:“可……可我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我也沒想到,她現在能考慮得這麼多。這或許跟她爸的處境,或者是她媽媽的叮囑有關,畢竟她家現在也不好過……。”
“說這些都沒用。”青年淡淡地回應道:“你沒有價值,那就沒有利益回報啊。”
王穎咬了咬銀牙,主動伸手拉住青年的胳膊:“薛楠!我真的盡力了,我陪著她們兩個在這邊玩了一周多,才提出投資的事,可沒想到她還是拒絕了。我不是沒努力……是真的沒辦法了。”
叫薛楠的青年沒有回話。
“你幫幫我嘛!我真的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我不想再看上面那些傻b的臉色了。”王穎哀求著說道:“你就幫我把錢拉過來吧!我說了,項目成了,你也是有股份的啊!”
“找你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安七七入局,她是打開安家的關鍵突破口。”薛楠淡淡地回道:“可你這邊一點進展都沒有,你讓我怎麼幫你?上面憑什麼給你批資金呢?”
“話不是這樣說的吧,我也……。”
“打住!說這些客觀因素都沒有用的,我上面的人只看結果。”薛楠停頓了一下:“既然沒辦法讓她投資,那就換個方式。”
“什麼方式?”王穎問。
“這樣吧,明天我開始攢局,你帶著安七七過來。”薛楠扭頭看著王穎說道:“你就說,自己的新項目要開始了,叫她們過來一塊玩,參加幾個酒局。唉,商務宴請,美女站台嘛,這也沒什麼稀奇的。”
……
斯蘭卡小鎮。
蘇天御拎著一提冰鎮啤酒,走進了江州的房間:“哈嘍啊,大哥!”
江州掃了一眼蘇天御:“你天天一口一個大哥叫著,聽著親得不行,但實際上你是一點表示都沒有啊!我這來你的主場了,你踏馬的天天大半夜的,就拎著啤酒過來看我啊?”
蘇天御怔了一下:“那你什麼意思呢?”
“大晚上的,就光喝啤酒啊,能喝下去嗎?”江州問。
蘇天御眨巴眨巴眼睛:“猴子,去,你去把灶房幫忙的阿姨叫進來陪我大哥喝點……要黑的昂,整點異國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