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章明絕對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坐上會長的位子,更不想到他一瞬間就能掌控協會六七萬人的吃喝拉撒,大小事宜的決策。
這個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以至於讓章明興奮地兩三天沒睡著覺。雖然副會長和會長只差一個字,但所擁的權力是完全不同的。
章明這幾天一直在參加市裡的會議,見的人都是什麼議會會長,監管會會長,還有一區的財閥代表,這種社交圈的快速提升,也讓章明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他一再告誡自己不能飄,要沉下心,要穩住,但還是很難抑制住權力給他帶來的興奮和愉悅。
辦公室內,章明坐在像征著工會至高權力的椅子上,梳著锃亮的背頭,笑吟吟地衝著顧佰順說道:“小顧,有什麼事,你講就好了。”
顧佰順看著正在巔峰的章明,更加謹小慎微地說道:“是這樣的,會長,你也清楚,我爸生前收過很多徒弟,這兩天有一個叫牛鋒的人,給我媽打了電話,說他目前被羈押在了巴南那邊,想回來,但自己運作不了。我這邊問了一下,他這個事能辦,需要花錢和找關系,這錢我能解決,但這關系!”
“呵呵!”章明聽到一半,咧嘴笑著說道:“小顧啊,你想把你爸在外面的那些老班底召集回來,幫幫你,對不?”
“不瞞您說,我空降到龍口,下面還是有很多人不太服的。而且我對各方面業務也不太熟悉,所以是想找一些熟悉的人回來幫我。”顧佰順也沒有隱瞞,只燦笑著回道。
章明停頓半晌:“行啊,景會長出事之前,特意吩咐過,說要重點培養你。回頭我找點人,幫你問一下這個事。”
話音落,章明饒有意味地盯著顧佰順,臉上飽含笑意。
顧佰順瞧著他立馬回道:“感謝景會長,但您照顧我更多一些!以後,您說龍口怎麼發展,咱就怎麼發展。”
二人對視,章明哈哈大笑:“你是聰明人,小顧,我蠻好看你的,你好好干。”
“是,一定!”
“行,你去吧,這事我知道了。”
“好,那您忙。”
二人聊完,顧佰順點頭哈腰地離去,章明看著他的背影,輕聲評價道:“這就要搞自己的班底了?呵呵,他也沒想的那麼木啊!”
顧佰順離開協會大樓,彎腰上車,拿著電話說道:“張天翼,郭正刀的事,你找最好的律師去辦,這事我不想求會長。對,不管花多少錢,也得想辦法把他們從苦窯裡給我撈出來。這幫人都蹲了七八年往上了,好運作。嗯,有信馬上給我打電話。”
兩天後,同濟會大院內。
蘇天南,蘇天北二人,站在院中央,正指揮著剛剛集合的工人兄弟登車。
“大家動作快點哈,別扯閑話了。領了證,拿上行李,咱們就上車等著。”
“小浩,把裡面新買的被褥也拿出來,給大家分一下。”蘇天北也在喊著,他對自家的這幫工人是真的不錯,臨出發前現訂了八百套嶄新的被褥,專門用於給大家在工區干活時使用。
人群邊角處,工頭酒叔看著自家的老婆子,眉頭輕皺地說道:“不是說了嘛,你不用來了嘛!你身體不好,跟著折騰什麼?”
“!”老婆子大夏天的戴著頭巾,眼圈有些泛紅地回道:“是我拖累你了,讓你五十多歲了還得下礦干活。”
“人活著就得吃飯,沒你我也得掙錢啊。”酒叔擺手回道:“別哭唧唧的了,趕緊回去吧。”
“你照顧好自己,還有咱兒子。”
“嗯,我知道了,回去吧。”酒叔扔下一句,佝僂著身子,拿著行李就上了卡車。
其實按照歲數來講,酒叔是很難被錄取的。但他從龍城還沒建立之前,就是一直干基建的活,經驗豐富,而且在工人堆裡也挺有威望,所以蘇天南才讓他也去的。並且在所有工人中,他的歲數應該是最大的。
酒叔這次不光自己來了,還帶了家裡的大兒子,兩個勞動力掙錢,才可以保持貧困的家庭開支。
大家伙都上車後,蘇天南擺手:“行了,前面的車出發吧。”
一聲令下,八百號工人浩浩蕩蕩地出發,乘坐卡車趕往了工區。
這一天,長清公司的上千號工人,以及碼頭工會的兩千多號工人,還有其他商業組織,公司的人馬,也基本全都出發,正式入職。
蘇天南,蘇天北倆人是准備在工區內待著的,親自管理自家的人馬。但今晚只是大部隊入駐,活還沒正式開始干,他們不用現在就搬進來住,所以晚上特意又約了一下劉小海。
今天劉小海答應得非常痛快,說自己辦完事,就去城裡一塊和大家聚聚。
晚上七點多鐘,工人們全都入駐了宿舍後,蘇天南,蘇天北和大家一塊吃了晚飯。
同一時間。
警務署刑事羈押所內,陸豐剃著個大光頭,雙手空空地跟在警員後側,走到了值班室。
“簽字吧,陸大師!”警員調侃著說道。
陸豐低頭在釋放證明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並且衝著警員說道:“你心地善良,有佛緣!回頭你讓媳婦來找我,我幫她解決一下不孕問題。”
“你說的是人話?”
“你看,我是說讓她上山拜佛,你想哪兒去了?”陸豐笑著回道:“都是朋友,我能自己動手嗎?”
“去去,拉倒吧,趕緊走吧。”警員煩躁地回道。
“行了,回頭吃飯哈!”陸豐擺手。
“別瞎嘚瑟了,這地方沒啥意思,別來了昂。”警員跟陸豐也混熟了,打了招呼就開了鐵門。
十分鐘後,陸豐走出羈押所,插手看向四周。
八台黑色轎車停在路邊,三十多號人,彎腰喊道:“豐哥!”
話音落,四掛鞭炮在羈押所旁邊的空地響起,陸豐微微衝著眾人點頭,彎腰上了頭車,牌面十足。
龍城市區。
那名待在旅館一直沒出去的青年,最終也沒有聯系蘇天南,而是等待了數日後,又去港口接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