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會所,陳六合蹬著三輪車在大街上晃蕩著,他也不知道他想去哪兒,就是單純的想出來透透氣而已。
好在今天的天氣不錯,晴空萬裡艷陽高照,能驅散他心中的沉悶與陰霾!
他見過的死人太多太多了,死相再凄慘的他都見過,但是卻沒有一具屍體,是能夠讓他為之所動的。
可他今天,腦子裡卻不斷浮現出華姨被吊在頂燈上的場景,那一雙瞪著的眼睛,仿佛都蘊含著莫名與驚恐,她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她是為何而死。
她沒有錯,她只是個平凡到再不能平凡的普通人,一輩子老老實實腳踏實地的做人,她沒文化,但即便家境再窮,她也不偷不搶,靠著汗水和勞動在努力生活,勤勤懇懇的讓人欽佩!
她平常很熱心,也很老實,做事更是細心!陳六合平常閑的沒事的時候都喜歡跟她聊聊家長裡短,能感受到她對人生的不饒與樂觀的態度。
陳副總,少抽點煙,抽煙對身體不好,你現在還年輕,可不能這樣糟蹋自己!等年紀大了,真有個啥問題,後悔都來不及了!真的,你別光笑啊!華姨雖然啰嗦了一點,但可都是為了你好啊,你不能嫌華姨多嘴。
腦子裡回放著華姨經常跟他說的話,陳六合嘴角禁不住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但笑得卻很苦澀!
抽了抽鼻子,陳六合喃喃道:華姨,沒想到到頭來是我連累了你啊!得嘞,誰讓小陳我還算是個良心沒被狗吃干淨的人呢?您放心的走,您的兒女,哥們答應你,這輩子讓他們衣食無憂!
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陳六合點火的時候愣了愣,但還是點著了,深深吸了一口,他輕聲道:您老人家也別見怪,這煙啊,我是戒不掉了,沒這玩意陪著我,我該有多孤獨啊?其實誰活著都不容易,我比別人更不容易啊!
曾經,世人都說陳六合狼心狗肺,是個冷血無情的殺人機器!可是又有幾個人知道?他從來都是有情有義的,只不過,他從來不會把自己那本來就少得可憐的情感,浪費在任何一個畜生身上罷了!
重重的吐出一口悶氣,陳六合抬頭望了望烈陽: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受累的活著了,死了就不用成天想著柴米油鹽了,死了就能好好休息了!華姨,您來人家一路走好,安息!哥們多送幾個人下去陪您!
說罷,陳六合把腦中的多愁善感揮霍而去,臉上的神情從新變得銳利與寒冷,殺氣凜凜的眼神預示著,一定會有很慘烈的事情即將生!
他的電話響了,是王金彪打來的!
一個多小時後,陳六合來到了一處娛樂會所,王金彪親自把他接了進去。
還沒開始營業的大廳內,躺著幾個滿是傷痕鮮血淋漓的人,在地下奄奄一息,如一條條死狗一般。
六哥,查清楚了,昨天扮成警察的那兩具屍體,是一個小幫派裡的刀手,這幾個就是幫派裡的頭頭腦腦,是他們指使那兩個人去辦事的。王金彪指了指地上的幾人說道。
陳六合點點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他們一眼,讓人把他們拖到身前,他說道:我們直接一點,告訴我,為什麼要派人去殺我。
不等他們開口,陳六合就道:你們的機會只有一次,我不想聽到任何沒用的廢話!
大......大哥,不管我們的事啊,我們只是收錢辦事,我們哪裡知道你是這麼大的人物啊?早知道你是王老大的朋友,就算借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動你啊大哥!其中一人惶恐至極的說道。
你們收誰的錢,替誰辦事?陳六合神情冷漠的問道。
我們不知道啊,我們只負責拿錢辦事,哪裡會打聽雇主的身份?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啊!其中一人顫顫巍巍的說道。
陳六合點點頭,沒有說話,對王金彪伸了伸手,王金彪很有眼力勁的從兜裡掏出一把手槍遞給了陳六合,陳六合二話不說,照著對方的腦袋就是一連幾槍。
直到把對方的腦袋打的稀巴爛,他才停手,這凄慘惡寒的場面,紅白滿地,但卻是不能讓他臉上出現一絲一毫的波瀾。
拖下去,把屍體剁成肉泥,拿去喂狗!陳六合說道,立即有人跑上來把屍體拖了下去。
這一幕,把其余的三個人嚇得大小便失禁,魂都快飛出來了。
你們看到了,很顯然,我沒在跟你們開玩笑,你們都只有一次說話的機會,一旦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你們就只有死路一條!陳六合淡淡道,聲音在廳內回蕩,猶如魔鬼一般。
大哥,我們只是辦事的啊,不是我們想要殺你,冤有頭債有主,我們真的不知道是誰想要殺你,你就算殺了我們也沒用啊!
三人全都跪在了陳六合的面前,一個勁的痛哭求饒,他們經常干些殺人越貨的買賣,但是在陳六合這個更狠的人面前,他是一點凶神惡煞的勁頭都沒有了!
砰!陳六合一槍打爆了一個人的腦袋,轉頭看著最後兩人:你們兩個呢?答案跟他們的一樣嗎?
別......別殺我,大哥,我說,我們真不知道誰是雇主,但是我們有個中間人,是他給我們介紹的活,他肯定知道雇主是誰。其中一人連忙說道。
中間人是誰?陳六合冷冰冰的問道。
對方立馬說了一個名字和中間人常去的場合,陳六合轉頭看了眼王金彪,王金彪詢問了一下小弟,才對陳六合道:六哥,的確有這麼一個人,干的也的確是幫人買凶的行當!
點點頭,陳六合毫不猶豫的扣動了兩下扳機,最後兩人都被子彈爆頭,當場氣絕身亡!
陳六合把手槍丟還給王金彪,看都沒去看那死不瞑目的三具屍體,朝門外走去,道: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你去辦,給我順藤摸瓜,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找到雇凶殺我的雇主!找到後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