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屁顛顛的跟在秦默書的身後,哈哈一笑的說道:“說的好像秦家的門檻有多高似的。”
陳六合厚顏無恥的說道:“哥們還就把話撂在這裡了,我這個便宜女婿,秦家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你們秦家的門檻就算是一堵高牆,哥們也能爬進去!”陳六合說道。
秦默書拉開車門,哭笑不得的橫了陳六合一眼,道:“臉皮還能不能再厚一點?真不知道墨濃到底看中你哪一點!”
“所以說,秦家上下,唯獨就只有我家墨濃最有眼光,天生慧眼,慧眼如炬!能在茫茫滄海中發現我這顆舉世無雙的明珠。”陳六合得意洋洋的鑽進了副駕駛位置。
秦默書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去搭理陳六合這個厚顏無恥的家伙。
車內一片沉默,陳六合翹著二郎腿在那閉目養神,那模樣,完全就是一個二賴子,哪裡有半點青年才俊的意思?
秦默書失笑的搖了搖頭,對陳六合,當真有點難以評價的意思!
這是一個深不可測深如幽潭的家伙啊!
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或許說的就是陳六合了!永遠沒有人敢對陳六合以貌取人!
秦默書細思了陳六合從出獄以來,這短短一年半不到的時間內所做的一切事情!
簡直是細思極恐,身旁這個比他年紀還小了好幾歲的家伙,簡直就是一個足以讓任何人都驚為天人的家伙!
短短時間內,他都做了些什麼?都做到了些什麼?
完成了一件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他用最短的時間在杭城站穩腳跟,然後在長三角發展,更是把洪門都攪得天翻地覆,成為最大的贏家!
現在江浙地區與京南,這個家伙絕對可以像螃蟹一樣橫著走,資源幾乎被他握盡手中!
來到中海還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讓中海格局動蕩風雲變換了!
更是直接對黃家造成了不小的威脅!
試問,這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放眼華夏,有幾個人具備?
恐怕除了陳六合之外,很難再找出第二個了吧?
每一次遇到危機,世人恐怕都以為陳六合必定栽倒!
可他就跟一個不倒翁一樣,一次次在世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牢牢站立著,並且愈挫愈勇,越來越強!
直到現在,再沒有一個人敢對他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小覷!
論誰提起陳六合這一年多所做出來的事情,都會感到匪夷所思吧?
簡直可以著作成一本厚厚的傳奇史!說他是一個傳奇人物,也不為過!
就連家裡的老頭子,偶爾提起陳六合的時候,眼中都會閃爍出極度贊許的目光,就憑這一點,足以看出陳六合有多驚艷了!
曾經在京城老一輩口中廣為流傳的一句話,當真不參雜絲毫水分啊!
生孫當如陳六合,有此一孫不枉生!
“陳六合,說實話,我現在真的挺好奇,以後你能走到哪一步了!真到了北上入京的那天,又能造成多大的轟動!”心生感慨,秦默書由衷的說道。
他對陳六合,內心是充滿了驚嘆與欽佩的,至少他自己認為,十個秦默書,恐怕都比不上一個陳六合吧......
陳六合緩緩睜開了眼睛,斜睨了秦默書一眼,笑道:“好奇啊?那就睜大眼睛看著嘛,反正也沒有多長時間了!北邊那座古城,我肯定是要回去的!”
“我挺擔心的,九死一生啊。”秦默書說道:“其實有時候,我倒是想讓墨濃勸勸你,讓你別執念太深了!活著不比什麼都強嗎?”
“活著是很好,但活著的等人總得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著!”
陳六合輕描淡寫的說道:“我陳六合從來就不是個容易認輸的人,更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人,更不會讓老沈家吃虧!就算死,我的墓地也一定是在京城!”
秦默書搖搖頭道:“你這個人啊,自私也無私,讓人欽佩也讓人痛恨,真的很難說你是好,還是不好,一個非常矛盾的人,唉.......”
陳六合歪過頭,道:“怎麼說?”
“說你自私,是因為你可以不用在乎任何關心你的人的感受,執意要去做一件幾乎世人都認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乃至可能搭上自己的小命!這一點是自私,也讓人痛恨!”
秦默書道:“說你無私,是因為,你可以為了沈家的名譽與招牌,不顧一切不懼艱險荊棘的迎難直上,甚至不惜賭上自己的小命,也要讓沈家風光無限!”
“這一點,是無私,讓人欽佩!”秦默書道:“這樣的你,還不矛盾嗎?”
聽到這種評價,陳六合笑了起來,笑得無比燦爛,但看上去又有些自嘲。
陳六合說道:“人吶,活著本來就難,我常說,有所為有所不為!”
“特別是個大老爺們,就該頂天立地!我活著,若連自家的天都撐不起來,我還活著干嘛?”
陳六合砸吧這嘴唇,慢悠悠的說道:“再告訴你一件事情!我這輩子,就哭過三次。”
“第一次,是我爺爺臨終的那天!第二次,是我看到我小妹坐在輪椅上的那天!第三次,是我第一次抱著我爺爺靈牌懺悔的那一天!”
陳六合說道:“這三次,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嚎啕大哭!”
說著話,陳六合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掏出了兜裡的煙,點燃,狠狠吸了口。
才說道:“前兩次,我都沒能陪伴在我最在乎的人身邊,我無法幫他們抗下任何風雨!這種悔恨,會讓我這輩子都無法贖罪!”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什麼?”陳六合看著秦默書,道:“你告訴我!這個仇,我該不該報?該死的人,該不該死?”
饒是秦默書聽到陳六合這席發自肺腑的話,抓著方向盤的手掌都禁不住用力了起來。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他似乎能清晰的感受到陳六合內心的痛苦與無奈!
還有那萬丈難言的怒火與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