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張若塵盤膝打坐，坐在紅衣老嫗對面的六尺之外，雙手放在膝蓋位置，似一個正在求知的學生，顯得十分嚴肅認真。
紅衣老嫗見張若塵如此彬彬有禮，而且，氣質也是十分飄逸出塵，便是點了點頭，道：“你的修為，已經達到魚龍第八變，相信很快就會開始參悟聖道。那麼，聖道的本質到底是什麼？”
“有人說，聖道就是不斷的求知，不斷的學習，不斷的探索，使得自身的知識變得更加淵博，最終，參透世間的一切，使得精神氣達到超脫的境界。比如，精神力修士和儒道的修士。”
“也有人說，聖道乃是一種冥冥之中的規則。比如，太陽照射在樹葉上面，會在地面留下陰影，乃是一種規則；水從高處向低處流淌，也是一種規則。”
“人類參悟到第一種規則，於是，也就知道躲在樹蔭下，可以乘涼。人類參悟到第二種規則，也就知道，順流而下，可以一日千裡。”
“只不過，這些都是大自然中最基礎規則，只要是智慧生靈，很容易就能察覺和領悟。從而，增強了適應環境的能力，做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
“聖道規則，卻是更是玄妙，一般人根本無法察覺到它的存在。只有不斷學習和參悟，修士才能將它領會，成為半聖、聖者。”
“劍道乃是聖道的一種，代表聖道最為銳利的一面。”
“當然，自然大道、聖道、劍道，乃至於神秘莫測的時間之道和空間之道，其實都是天道。”
……
…………
紅衣老嫗的講道，一直持續九天九夜，不僅包含劍道和自然大道，而且，還給張若塵講解了關於空間和時間的一些道理。
以她的修為和年齡，自身的知識，當然是相當淵博。講解的東西，包羅萬像，上至天文地理，下至芸芸眾生。
紅衣老嫗如同是天地的化身，堪稱無所不知。
即便，她並不是時空傳人，對空間和時間的理解，卻遠遠超過張若塵，使得張若塵望塵莫及。
她講解的一些東西，對張若塵來說，完全就是打開了一道嶄新的門，猶如醍醐灌頂一般，使得張若塵的心變得更加清澈，看待萬事萬物，也逐漸變得清晰。
張若塵吸收了齊宏的劍道知識和聖道知識，本來還有一些渾渾噩噩，很多東西都無法理解，直到此刻，竟然有一種將要融會貫通的感覺。
“嘩！”
張若塵的頭頂上方，衝出一根光柱。
下一刻，他的武魂在光柱之中凝聚出來，呈現出人形，與張若塵長得一模一樣。
與此同時，第一道聖道規則，不斷凝聚，最終呈現出形態，猶如一根極細的光線，與武魂融為一體。
緊接著，第二道聖道規則，第三道聖道規則……，接連不斷的凝聚出來，猶如一根根蛛絲。
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張若塵的武魂，才穩定下來，竟然一共凝聚出十三道聖道規則。
紅衣老嫗點了點頭，道：“僅僅只是魚龍第八變的修為，就能凝聚出十三道聖道規則，已經是相當不錯。”
以紅衣老嫗的境界，能夠讓她說出“不錯”兩個字，已經是極高的評價。
要知道，魚龍第九變修士，能夠凝聚出十二道聖道規則，就已經可以去衝擊半聖境界。
只不過，真正的天之驕子，即便凝聚出十二道聖道規則，也不會輕易突破，而是要繼續參悟，不斷積累，爭取凝聚出更多的聖道規則。
為何這麼做？
十二道聖道規則，已經和修士的聖魂融為一體，便是，修士的十二條聖道之路。即便，半聖參悟出第十三道聖道規則，也無法融入聖魂。
因為，一旦突破到半聖境界，修士的聖魂就會徹底成形，並且變得穩固，無法繼續融合聖道規則。那個時候，參悟出來的聖道規則，只能成為自身的一種輔助。
半聖只能不斷去完善十二道聖道規則，或者，選擇其中一條聖道規則為主修，將它修煉到極致，才能成聖。
只不過，聖魂中，融合的聖道規則越多，聖魂的力量肯定會更加強大，更加全面，對今後的修煉，有著無窮的好處。
紅衣老嫗繼續道：“天地之間，有著九種‘恆古之道’，七十二種‘至尊聖道’，三千種‘大道’，十萬種‘小道’。”
“在魚龍境，融入聖魂的聖道規則越強，融入的聖道規則越多，將來的成就，肯定也就越高。”
“現在，你凝聚出來的十三道聖道規則，全部都只是小道。若是你現在就突破到半聖境界，那麼，你這一根還算不錯的苗子，也就算是徹底廢了。”
很顯然，紅衣老嫗是在提醒張若塵，以免他太過功利，將自己毀掉。
張若塵問道：“敢問婆婆，如何才能修煉出大道、至尊聖道、恆古之道？”
紅欲老嫗顯得極有耐心，道：“小道易成，大道難修。至尊成道，天下無雙。”
“三千大道，任何一種，皆是相當玄妙，只有悟性極高的天才，才有機會在魚龍境，修煉出一道大道的聖道規則。”
“至於，七十二種至尊聖道，便是更加了不得，能夠參悟到其中一種，就足以受用一身。”
“比如，劍道，便是七十二種至尊聖道之一。”
“只不過，魚龍境的修士，只有將劍一修煉到十層大圓滿，才有機會，凝聚出劍道規則。”
張若塵恍然大悟，道：“難怪在魚龍境將劍一修煉到十層大圓滿的修士，後來大多都能成為劍聖，原來是因為，他們將劍道規則融入了武魂。僅僅只是這一點，就不是別的劍修可以比擬。”
劍道，乃是七十二至尊聖道之一，能夠將它融入武魂的人，自然是相當了不起，今後的成就，必定會相當驚人。
紅衣老嫗道：“在魚龍境，參悟出劍道規則，融入武魂，僅僅只是打開了一扇門。今後，還要必須繼續堅持不懈的修煉，完善規則，再加上一些小道和大道的輔助，才有機會成為劍聖。比如，銳利之道、靈巧之道、速度之道。任何一種小道，皆是不容小覷。”
“銳利之道，雖然只是小道，可是，只要能夠修煉到極高的境界，未必就沒有機會成為劍聖。只不過，修士以銳利之道為基礎，衝擊劍聖的境界，即便在半聖的時候對劍道領悟得再深，也肯定會相當艱難。”
“說到底，任何大道，都是需要小道的輔助。所以，修士在魚龍境，參悟出來的聖道規則越多，將來的好處也就越多。”
張若塵點了點頭，終於對小道、大道、至尊聖道，有了一定的了解，於是，又問道：“那麼時間和空間，也屬於至尊聖道嗎？”
紅衣老嫗搖了搖頭，道：“時間和空間，屬於九大‘恆古之道’其中之二。除此之外，還有七種恆古之道，分別為：真理、道德、本源、光明、黑暗、命運、虛無。”
“時間和空間，構建出我們生存的世界。”
“真理、道德，衍化出了萬千知識，散布在天地之間。”
“當然，九大‘恆古之道’最為強大的卻是‘命運’和‘虛無’。命運可以決定一切，虛無可以毀掉一切。”
紅衣老嫗的話，十分玄奧，已經完全脫離武道，甚至超越聖道，即便以張若塵現在的境界，也只是似懂非懂。
紅衣老嫗似乎看出了張若塵心中的疑惑，道：“其實，以你現在的境界，不能理解，也很正常。老身之所以將九大恆古之道告訴你，只是因為，你擁有時空神武印記，很有機會修煉出時間規則和空間規則。”
“若是，你真的能夠成功，將來倒是有機會，成為昆侖界有史以來的第三位時空掌控者。只不過，對你來說，這一條路，將會非常艱難。”
張若塵的神情肅然，目光堅定，道：“晚輩一定會努力，即便再艱難，也會全力以赴去追求恆古之道。”
紅衣老嫗卻是搖了搖頭，道：“自古以來，在魚龍境，能夠參悟出九大恆古之道的人，屈指可數，每一個都是經天緯地的奇才。”
“老身並不是讓你一定要去參悟出時間和空間兩種恆古之道，而是，希望你在無法做到的時候，能夠學會放棄。將劍道修煉到極致，依舊可以成為頂天立地的人物。”
“時間和空間反而可以成為兩種輔助之道，等到聖者境界的時候，再去慢慢參悟也不遲。如此一來，你的劍道，就能更加強大。”
很顯然，紅衣老嫗並不認為，張若塵能夠在魚龍境，參悟出時間規則和空間規則。
所以，她才會擔心，張若塵會鑽進死胡同，從而困死在魚龍境，永遠也無法達到半聖的境界。
雖然，張若塵的心中有著自己的想法，卻並沒有反駁，虛心接受紅衣老嫗的建議，道：“晚輩記住了婆婆的話，若是將來，實在無法參悟出時間規則和空間規則，一定不會刻意去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