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修煉命運十二相後,鳳天身上的氣息,隨時在變化。
呈“吉祥”之相,神聖柔美。。。
呈“凶駭”之相,陰冷酷煞。
呈“生命”之相,則親近活潑。
……
此刻的她,的確美輪美奐,但眼神中,透著冷煞之氣,將屍血海洋都凍住。
那股煞氣,讓修辰天神這個無畏無懼的修羅,也生出忌憚之心。她和五清宗站在遠處,沒敢靠近血葉梧桐。
鳳天轉頭,向他們盯了一眼。
只此一眼,五清宗和修辰天神皆有一種神魂被凍住的感覺,仿佛下一刻,鳳天就會出手將他們擊斃。
“沒想到,她現在修為如此可怕了,一道眼神,就蘊含殺死神靈的死亡力量!”修辰天神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壓不住的悲嗆凄涼之感,想曾經,她哪有弱於鳳彩翼?
如今,只剩器靈一道魂。
張若塵看著登上岸的鳳天,道:“你受傷了!”
血葉梧桐被鳳天的氣息所懾,一直低著頭,聽到張若塵的話語,才立即看去,驚聲道:“主人你怎麼受傷了?”
怎能不驚?
就算朝天闕中的陣法厲害,但,鳳天可是不滅無量,是宇宙中最頂層的存在。只要陣中沒有陣靈,沒有主持陣法的強者,天下什麼陣法,傷得了她?
鳳天的左臂,有著一道傷口。
傷口中,血液發生惡變,流淌出來的血液呈黑色。
更古怪的是,黑色血液剛剛逸散出來,就直接氣化……,確切的說,應該是虛無化,消失不見。
五清宗低聲道:“能夠傷到不滅無量,而且不滅無量還不能立即恢復傷口,這得什麼層次的存在,才能做到?”
修辰天神道:“要傷不滅無量,同境界的修士就有機會做到。但,要讓不滅無量傷勢難以恢復……這恐怕得高出兩個境界才行。下面有不滅巔峰級的恐怖力量?”
“始祖留下的手段也未可知。”五清宗道。
張若塵看著鳳天的傷口,神色凝重,問道:“噬血咒?”
噬血咒,是冥族最恐怖的六大詛咒之一,專門針對血肉生靈。
中咒者,血液不斷流失,卻不知流失去了何處。
見她一言不發,張若塵直接取出摩尼珠,靠近到她傷口處。
“嘩!”
在神氣催動下,摩尼珠散發出六種不同的光華,淨化詛咒秘力。
修辰天神連連搖頭,道:“張若塵還是太年輕了,怎敢在鳳彩翼面前拿出摩尼珠這樣的至寶?他保得住嗎?你說,他該不會對鳳彩翼動情了吧?”
五清宗看著遠處近在咫尺的二人,心中生出擔憂。
實在難以想像,一個男子去給鳳天療傷,還顯得如此的自然。
這種親近關系,就像兩人已經默認了一般。
鳳天站在那裡,看著近在眼前的張若塵,不含情緒波動的道:“你成功了?”
問出這話時,她身上的戾氣,已是下降了許多。
“只能算走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張若塵問道:“你過了清虛殿?”
“嗯!”鳳天道。
張若塵盯向她的雙眸,道:“你沒看見大尊在那裡留下的七個字?你太不惜命了!”
“惜命者,何以成大道?死亡神尊,不懼死亡。”鳳天道。
張若塵心中有著濃烈的好奇,道:“你到底遭遇了什麼?”
一旁的血葉梧桐很是不悅,因為張若塵稱呼的是“你”,而不是尊稱“鳳天”。
膽子也太大。
太放肆了!
鳳天道:“一片血土,一座魔殿,一條冥河……,後面就沒去了!”
張若塵困惑,道:“朝天闕不是練氣士的聖境嗎?”
“對啊,所以,後來者皆可進去修道。但凡一個時代的無敵,誰會不去研究練氣士的修煉法?練氣士稱霸宇宙的時間太久了,僅次於巫道!有人猜測,他們或許留下了僅次於九鼎的至寶。”鳳天道。
張若塵心中無法平靜。
鳳天所說的這些,與閻無神說的,有很大出入。
此刻細細回想,的確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朝天闕那樣危險的地方,以閻無神當初大神層次的修為,怎麼可能蹚得出一條自由出入的路?就算他修煉的是六道輪回神道,與練氣士有莫大關聯,但境界層次不夠,怎麼穿得過陣法?
而且,當世每一位傑出天驕的背後,都必然有諸天級的存在培養、鋪路、護道。
荒天、血絕戰神、白卿兒、玄一、張若塵……可以說,背景一個比一個大。
憑五清宗和黑暗之淵閻氏的資源和實力,怎麼可能培養得出閻無神這樣的人物?
閻無神必藏有大秘。
鳳天情緒已是徹底平靜下來,戾氣盡消,道:“你在想什麼?”
張若塵輕輕搖頭。
摩尼珠的確對詛咒有克制效果。
但以張若塵的修為,去解鳳天身上的詛咒,化解速度太慢了!
“不用你幫助,這點詛咒,還奈何不了本天。”
鳳天眉心的鳳凰印記閃爍,命運之門在身後顯化出來,肌膚流溢出一縷縷霞光,繼而,霞光化為火焰。
張若塵被鳳天身上的火焰,衝擊得飄飛了出去。
鳳天身周,出現五十五種道的規則,扭纏成五十五團明亮的光華。
五十五團光華,衍化出三千萬粒光點,繼而又凝出七億五千萬道不斷誕生和湮滅的光影,既像浩瀚星空,又像宇宙萬像百態圖。
“好快的參悟速度,她距離不滅無量中期,怕是只有一步之遙,修為提升太大了!”
張若塵能夠看出,鳳天衍化出來的異景,有《河圖》的韻味。
毫無疑問,她是想要用《河圖》來融會貫通命運十二相。
她對《河圖》的理解和所得,遠在張若塵之上。
這並非是張若塵的悟性不及她,而是神魂差距太大。神魂強,解析、參悟、修煉的速度自然更快。
她之所以將異景顯化出來,無疑是想要讓張若塵觀悟,這樣可以更容易理解《河圖》的玄妙。
片刻後,異景散去。
她身上的詛咒已經煉化,傷口愈合,破損的白衣下,是更加雪白的肌膚。
鳳天眼神始終淡漠,道:“說吧,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找本天,到底有什麼事?”
張若塵暗暗思考她所說的風險是什麼?
難道她已經憑借命運之道推算出,劫尊者、池瑤,包括昆侖界的火種,藏身在劍閣?
張若塵道:“九死異天皇在無間世界修成了九生九死陰陽道,如今的修為,怕是已經達到不滅無量巔峰。”
鳳天眼神中終於出現一絲波動,道:“詳細說。”
隨即,張若塵將自己所知的,講了出來。
但隱去了許多。比如,優曇婆羅花和魔心在他手中。
張若塵道:“太古生靈中的五位不滅無量,加上無間嶺的始祖遺陣,尚且隱隱不可敵。九死異天皇若進荒古廢城,我很擔心,他會對你不利。”
鳳天側目,看了他半晌。
張若塵連忙道:“九死異天皇到底屬於當世強者,還是古之強者,很不好說。他會不會憑借強大的修為和特殊的身份,召集亂古魔神,也不好說。”
“以前,他修為不夠,不敢做天尊。但現在修為夠了,會不會要那個位置呢?”
“他接下來的每一步,皆不可預料。”
鳳天道:“你太小看不滅無量了!本天,自有手段,不是他想拿捏就能拿捏的。”
“太古生靈中的那些不滅無量,要奧義,沒有奧義。要底牌,沒有底牌。”
“上界每有始祖出世,就會將它們碾壓一遍,奪走所有戰兵和神通法術。他們的傳承,早就殘缺不全,底蘊幾乎盡失。”
“但,這下界,的確詭異,哪怕始祖也滅不到他們。等始祖辭世,他們又會冒出來,並且迅速壯大。”
“這或許就是他們唯一還很厲害的地方,生來就是無量,肉身冠絕同境界,族群可以迅速變強。但也因此弊端明顯,在心境意志上,少有能夠比得過上界無量的。”
張若塵覺得鳳天太托大,很想再勸。
鳳天道:“此次前來黑暗之淵,本天攜帶了命運神殿的第二底蘊,連黃泉大帝都差點鎮壓。九死異天皇若要動手,怕是得冒同歸於盡的風險才行。”
“再說,他目前會對本天動手的可能性,不超過一成。”
“畢竟本天和他的利益,沒有任何衝突的地方。反而相互合作,才對雙方都有利。”
“其次,在本天看來,他當前除了修煉九生九死陰陽道,最迫切的事,是鎮壓蓋滅。蓋滅才是他的隱患!”
張若塵見鳳天如此理智,並非自負,也就沒有再勸,而是問道:“這第二底蘊是什麼呢?”
張若塵不止一次聽過“終極底蘊”的傳說。
據說,地獄界十大族,都有終極底蘊,專門應對滅族大禍。正是如此,他們才能從古至今一直保持傳承。
“與你有什麼關系呢?要不,你加入命運神殿,做一宮之主?”鳳天道。
張若塵含笑搖頭。
鳳天道:“你若真擔心九死異天皇,就去找怒天神尊和天姥吧!地獄界目前真正能制衡他的,就這二人。或者,去天庭?昊天,九死異天皇絕對是不敢輕易去碰的。”
張若塵能聽出鳳天言語中深層的意思。
做為死亡神尊和地獄界的主戰派,她能說出讓張若塵去天庭的話,絕非是在試探什麼,而是,真的希望他遠離九死異天皇。
張若塵心中生出一絲感動,於是,打算將一直壓在心中的那件事講出,問道:“鳳天覺得,命運神殿中,是否有隱藏強者?”
講述此事,其實張若塵冒著不小風險。
誰知道,鳳天與怒天神尊尋找的那位未知者,是否有某種特殊關系?
但不講出來,豈不是要讓她去承受這份風險?
讓她提前知曉,至少可以防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