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乷艷美動人,踏著湖面的浮萍,帶著一股迷人香風,衝入琴台小樓,一雙雪白的玉臂,挽住張若塵的脖頸,飄飄長發飛舞,滿臉欣喜和甜蜜,道:“你可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麼痴情的話,我還沒有聽夠,要不,再說一遍?”
她一雙長著長長睫毛的眼眸,期待的盯著張若塵。
“那只是心裡話。”張若塵道。
羅乷道:“對啊,正因為那是你內心最真的話,所以才那麼讓人家感動,差點都快哭了!”
張若塵很平靜,盯向水面的葬金白虎,道:“所以你們聯合起來騙了我?”
“與我無關,是池瑤指使的。她說,只有我的精神力,才能瞞過你的感知。”葬金白虎衝了出去,消失在池瑤離開的方向。
羅乷肆無忌憚,就這麼纏在了張若塵身上,毫無尊貴公主和絕代神靈的威儀,揚聲笑道:“池瑤!這次可是本公主賭贏了,你可要願賭服輸!”
“賭贏又如何?”張若塵問道。
“不告訴你。”
羅乷看著張若塵,見他神情有異,道:“怎麼,生氣了?”
“有一點。”
張若塵沒有摟抱抱著他的羅乷,手指隨意的撥弄琴弦。
怎能不氣?
他來之前,是真的擔心得要命。
來了之後,幾乎是與池瑤翻臉,就差沒有拔劍相向。
但最後發現,認真的人只有他。
羅乷道:“你看這也不關我的事,我只是她的俘虜,一切都是她說了算!如果你真的生氣了,那我只能補償你了!”
“補償我?”張若塵道。
羅乷的晶瑩紅唇,與張若塵的唇峰近在咫尺,美眸漣漣,帶有強烈的挑逗意味,道:“本公主就在你懷中,而且是主動投懷送抱,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你既然很生氣,要不也氣一氣她?本公主不在乎吃虧,讓她看,讓她聽,也是願意的。”
張若塵的臉黑了下來,覺得羅乷實在太大膽。她一個地獄界神靈,身處在兜率城,卻一點危險覺悟都沒有。
張若塵並非是那種會與自己的女人計較得失的小氣之人,很快心緒恢復,道:“星空戰場上的神戰,隨時可能結束,你必須得離開了!”
“我不。”羅乷道。
張若塵道:“地獄界此次行動,已經失敗,你繼續留在天初文明大世界會非常危險。”
“所以你是在關心我?”羅乷含笑看著他。
張若塵道:“是!”
“所以你不生氣了?”羅乷道。
“被欺騙,被當成對賭的工具,怎會沒有情緒?此事不會就這麼揭過,將來肯定會懲治你們,至於如何懲治,你們最好要有心理准備。”
池瑤和羅乷,一個比一個難治。
最關鍵的是,張若塵對她們的情都太深,根本無法用極端和狠厲的方式對待她們。
正是如此,即便此刻張若塵心中的情緒已經消散,但,為了拿捏她們,也要裝出十分惱怒的樣子,免得她們今後真的無法無天,視他為無物。
羅乷嫣然一笑,媚若妖姬,道:“本公主最不怕的,就是被懲治。只可惜,這裡是兜率城,你的心怕是都系在那位天女大人的身上,才沒有心情懲治人家。”
“好吧,本公主不給你添亂,這就離開。此次前來天初文明,雖然沒能攻破護界大陣,但能夠聽到你那番真情流露的話,卻是比攻破護界大陣還要開心百倍,收獲太大了!”
“塵哥,你對羅乷真心,羅乷此生絕不負你。”
她學著池瑤的語氣,很是認真的道:“營救陵叔,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張若塵親自將羅乷送出兜率城,這才折返而回。
回到神女樓,再次見到池瑤。
在路上,張若塵本是已經決定大發雷霆,鎮一鎮她。但,見池瑤孤坐窗前,神情落寞的樣子,張若塵卻又心軟了!
池瑤道:“我本以為,我開出的條件,既能保住她性命,又能救出陵叔,你一定會這麼選擇。”
“我若那麼選擇,也就與羅乷和地獄界徹底決裂。”張若塵道。
池瑤道:“這難道不好嗎?在你心中,地獄界就那麼好?這不是你!”
“並不是地獄界好,實際上,我從來不認可地獄界的理念,甚至是憎惡。”張若塵背負雙手,看向窗外,道:“我只是不想將手段用到自己所愛和所關心的人身上。”
“修煉的意義是什麼?”
“結束這場戰爭?重建宇宙新秩序?”
“不!如果連自己內心最基本的原則都無法堅持,就算修為再強,最終也會成為戰爭的推動者,而不是結束戰場的人。想要建立新秩序,首先自己的內心就要有秩序。”
池瑤道:“或許,我們真的不夠了解對方,終究會因此而漸行漸遠。支撐我們還能以戀人的身份相見的,不過只是曾經美好的回憶。大概只是後來我們自己心中的美好回憶,本來就少之又少,所以才會假裝出一切好像還是原來的樣子,將心中的隔閡都隱藏了起來。”
“別想那麼多,未來的路,還很長遠。”張若塵怎麼也沒想到,最後會變成自己安慰她。
池瑤坐在椅子上,臉蛋側靠在張若塵身上,感受眼前的真實,道:“其實,羅乷還不錯,我能看出她對你是真心實意。但她很聰明,裝有無數秘密在心中,她是地獄界理念的堅守者,信命運,也崇尚戰爭和征伐。”
張若塵當然知道羅乷心中藏有許多秘密,就像當初她能夠化身魔小菇,進入空間神殿和真理神殿修煉一般,背後必然有一股通天的勢力,在幫她。
但這一切,她從未跟張若塵提過。
相比於池瑤常將情緒表露在臉上,羅乷臉上卻始終掛著笑容,內心深處的秘密,幾乎無人可以真正洞察。
池瑤道:“已經將她送走了?”
“嗯!”張若塵道。
池瑤道:“你被她騙了!她不會走的,至少目前不會離開天初文明。”
“為什麼?”張若塵問道。
池瑤道:“我在追擊她的時候,發現別的羅剎族神靈,全部都隱藏了起來。這說明,他們進入天初文明大世界,很有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這麼輕易毀掉護界大陣。隱藏起來,必然是在謀劃未知的大行動。”
“羅乷做為羅剎族的智囊,諸神的領袖,怎麼可能離開?”
“她之所以騙你,無非是知曉你和天初仙子的關系,一旦讓你知曉了她的行動,肯定會阻止她。”
女人才最了解女人,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張若塵離開神女樓,牽著老黃牛,徑直前去洛金書的府邸,必須盡快見洛姬一面。池瑤的話,在他腦海中縈繞,生出強烈的不安。
羅乷到底有沒有離開?
如果沒有離開,又在謀劃什麼?
真是沒有一個省心的。
前方,一輛高達三丈的黃金車架迎面而來,拉車的,是九只獸形骷髏。
是九尊骨族偽神,但被祭煉過,身上沒有死亡煞氣,骨頭晶瑩剔透,散發淡淡神光,披著黃金鎧甲。
街道上,別的那些修士,感應不到九尊骨族偽神身上的神威,目光沒有太多的停留在這輛車架上。
“禁錮九尊骨族神靈為坐騎,好大的氣魄。”張若塵暗道。
黃金車架停在張若塵面前,車中,響起一道浩渺的聲音:“黃牛道人?”
看來對方是專程來找他。
張若塵自問論感知能力,絕大多數大神都及不上他,但,卻感應不出這道聲音是男是女,自然也感知不了對方的身份。
張若塵仔細觀察眼前的黃金車架,只見車壁和車轅上,都印有“軒轅”兩個古文。
車架的兩側,各站有十八位大聖,個個身披戰甲,氣勢雄渾。
左側最前方的一人,張若塵竟然還認識,正是在昆侖界見過的軒轅裂空。
當初,昆侖界功德戰場開啟,軒轅裂空只是聖王境界,但卻是北方宇宙主宰世界萬墟界的領袖,天資極高。
如今一千多年過去,軒轅裂空的修為,已是達到大聖無上境,修煉速度不可謂不快。
張若塵道:“正是貧道。”
軒轅裂空躬身向牛背上的張若塵行禮,道:“我家公子想邀請黃牛前輩,前去為一位妖族大神解三煞屍毒。”
軒轅裂空的心氣何等高傲,又身份尊貴,天資絕代,有成神之資。
這種人物,即便是見到神靈,也只會尊稱一聲“前輩”。車中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可以讓軒轅裂空卑微得像一個僕人?
張若塵沒有想到,繞來繞去,居然又有人來請他去解三煞屍毒。
還能給誰解屍毒?
必是天狐姥姥無疑。
“不用了!”張若塵道。
“請道友看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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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車架的車簾掀開一角,一只木匣飛了出來,落入軒轅裂空手中。
張若塵眯著眼睛,想要窺看車中到底是何方神聖,但,裡面像是藏著一片混沌世界,能吞噬視線,什麼都看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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