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啊……”殿堂內,坐在椅子上的黑袍人,笑著喃喃。
“王依依拿走了我的過去和未來,王寶樂拿走了我的現在,甚至名字都給他了……有意思,有意思。”
“偏偏,這些都是我所願意的,是我主動的……”
“我什麼時候,這麼有犧牲與奉獻的精神了……還記得小時候,為了一塊糖,我都給班長起外號呢……”
“最後……板兒居然成了林天浩那個家伙的道侶……我覺得她應該是喜歡我的。”
“還有周小雅,還有趙雅夢,還有石碑界,還有王依依……還有那個李婉兒,可惜……可惜……”
“我這一生,怎麼回憶起來,這麼的悲哀呢。”黑袍人坐在那裡,笑著笑著,右手抬起一翻,一瓶冰靈水出現,他看了眼,搖頭一扔,再次翻手時,一瓶米酒出現,被他放在嘴邊,狠狠喝下一大口。
“我出生在青銅古劍落入的聯邦新紀元,我出生時……聯邦凶獸肆虐,看似平穩,但實際上危機四伏!”
“我出生後,聯邦一路崛起,萬族被我鎮壓,未央因我碎滅,太陽系擴張,石碑界成為我的掌心三寸,踏天橋我走過,仙罡大陸有我的道!”
帝君也是我,這片大宇宙誕生的第一個生命,還是我,仙似乎都是我給予這大宇宙的……這麼一想,我給出去的東西也太多了。”黑袍人自嘲著,繼續喝下一大口。
“他嗎的,我還沒成為聯邦總統啊!”黑袍人忽然一頓,用力將手裡的空酒瓶,扔到了台階下。
“有點不甘心啊。”他想到這裡,右手再次一翻,這一次手中出現了一本書。
書名,高官自傳。
黑袍人看了看,左手在名字上一抹……高官二字消散,取而代之的,成為了寶樂二字。
隨後似乎覺得還不行,於是翻到了最後一頁,大手一揮,寫下了一行字。
公元三零二九年,聯邦最偉大的總統,太陽系之皇,石碑界之主,大宇宙的主宰,本書作者,誕生。
寫完這些,黑袍人又笑了,笑的很開心,但他的眼角,卻是有些晶瑩……直至半晌後,他放聲大笑,身體也騰的站起。
“清醒的時間不多了,還有兩件事,需要去完成。”黑袍人揮手間,將那本寶樂自傳,扔入虛無裡,使其飄蕩在大宇宙的星空中,隨後,他的雙眼露出幽芒。
他很清楚,碎滅欲的意識的方法,是自己去反向奪舍對方,自己成功了,所以欲的意識才消散,而因欲的本身,就是混亂無序的欲望,所以奪舍的同時,也等於是自己放棄了一切,成為了一個容納欲的容器。
他如果想要維持理智,也不是不能做到,只是代價……他需要永恆的吞噬無數的生命,以這濃郁的生機,才可以讓自己苟延殘喘,如帝君一樣。
“安靜的來,安靜的走……”黑袍人深吸口氣,目中的黑色絲線,已經占據了他雙眼的九成,他默默地站了一會,隨後抬起腳步,向前……一步走出!
出現時,他的身影赫然在了源宇道空之外的星空中,幾乎在他出現的一瞬,整個大宇宙都轟鳴起來,似有意志降臨,如臨大敵!
甚至他的腳下,都出現了碎裂,仿佛這個大宇宙,有些無法承受一般。
更有一道道強悍的神念,也從八方彙聚,凝望此地。
“你是白眼狼麼?”黑袍人掃了眼降臨在此地的這片大宇宙的意志,不滿的開口。
下一瞬,降臨此地的大宇宙的意志,敵意消失,似有一聲輕嘆,回蕩在宇宙內。
黑袍人這才滿意,隨後低頭看了眼下方的源宇道空,搖了搖頭。
“第一件事,是將這裡抹去,源宇道空……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話語間,黑袍人手都沒有抬起,只是目光,就瞬間讓那片漩渦般的源宇道空,轟然坍塌,其內無數空間頃刻間碎滅,只不過裡面的生命,黑袍人沒有去傷害,將他們挪移出去。
至於這些遠古時期的強者,回歸大宇宙後,會發生什麼,黑袍人不在意,畢竟現在……已不是曾經,放眼整個大宇宙,能鎮壓這些遠古強者的大能,還是有的。
瞬息間,源宇道空……消失了。
其曾經所在的地方,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很快這窟窿又愈合,成為一片沒有星辰存在的虛無,或許若干年後,這裡還會有星辰誕生,有文明起源。
“接下來,就是第二件事情了……”黑袍人喃喃,抬起頭,目中的黑色絲線,此刻已彌漫了九成九,只差一絲就徹底占據全部,他看向四周,順著那一道道凝聚而來的強悍神念,一一瞪了回去。
下一瞬,一聲聲受傷的悶哼,從各方傳來,似在他的瞪眼下,這些人都受到了影響。
“這是報當年你們算計我之仇,我也不與你們太過計較了,因果斷,你們好,我也好!”
做完這些,黑袍人忽然再次抬頭,驀然開口。
“王前輩!”
“我自己的力量,想要永生永世的自我放逐,還差一點距離,我想……加上前輩的相助,應該就足夠了。”
“前輩,請和我一起……將我……放逐出去!”
一聲輕嘆,從虛無傳來,王依依父親的身影,默默地走出,他站在那裡,凝望黑袍人。
黑袍人也凝望王依依的父親,笑著開口。
“原來,前輩是厚土巔峰,只差一絲……便可踏入煌天,難怪不能沾染因果,一旦沾染,煌天無望。”
“並非如此,煌天無望無妨,但帝君非厚土之魂,與你不同,一旦沾染……厚土星環會有煌天浩劫降臨,這是厚土與煌天之約,你該知曉。”
黑袍人沉默,半晌一笑。
“還請前輩成全!”說著,他向王依依的父親,深深一拜。
王依依的父親沉默許久,向著黑袍人,一樣拜去,與此同時,四周幻化出了一道道身影,這些身影每一尊都是驚天動地,氣息滔天,黑袍人一一看去,曾經皆有因果,都熟悉。
而他們,在出現後,也都向著黑袍人……深深一拜。
表達感謝!
下一瞬,王依依的父親右手抬起,猛地一揮,同時黑袍人這裡也笑聲中,右手抬起,在自己額頭狠狠一拍。
轟鳴間,他的身體直接破碎虛無,在這兩股厚土境極限的力量下,無限……放逐!
距離這片大宇宙,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在這無限的放逐中,黑袍人的雙眼,徹底成為了漆黑……
“我非仙……但你可以。”這是他最後一句話,隨著話語的消散,黑袍人徹底的失去了意識,於蒼茫的星海內,化作了一片欲望的霧氣,永恆的游蕩……
所有凝望這一幕的存在,都默默地低頭,再次一拜。
遠處,星空中,一顆尋常的星辰上,曾經的王寶樂的分身站在那裡,眼睛裡流下淚水,身體顫抖中,低下頭,跪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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