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家的人現在生活的很好,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那種。
但是這樣的生活對於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還能多要求一些什麼呢?
戴維也曾問起他們現在有沒有什麼困難,但範家的人都統一的說一切都好。
他們沒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
這也是範雲秀來之前特別交代過他們的:
“不要和別人開口,不要提出任何非分的要求。我這個外國弟弟很有本事,我知道他在外國一定是發了大財了。可是記得,咱們範家的人,不是為了貪圖什麼回報,要是這樣的話,我爸爸當年早就把所有的金條都拿走了。我那麼想見他,是因為我真的想念這個弟弟。”
範家所有的人都明白了。
其實人生活在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
範雲秀的大兒子範繼祖,想給自己兒子買套房子,可是雲東的房價太高了,他們實在是買不起。
二兒子杜慶國在公司裡勤奮工作了那麼多年,但總被他們的副總經理看不慣,一直無法得到升職加薪,想要跳槽,可這麼大年紀了,一旦跳槽,那就意味著之前努力獲得的一切都將失去,他不願,也不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
但是他們不說。
再大的煩惱,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又何必給人家增添這樣的麻煩呢?
這是範家傳下來的基因。
雷歡喜一直都在邊上聽著。
他挺佩服範家人的。
七十多年了,善良的本性始終沒有改變。
甚至全家人都是如此。
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的。
“戴維先生,範女士。”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的雷歡喜,出人意料的打斷了他們的交談:“有允許我插幾句話,範繼祖先生,你和你的兒子媳婦還有孫女,都擠在一間不大的房子裡,非常擁擠,你們想買房子,可是房價卻越來越高,而且你的媳婦身體還一直不好,每個月都要花費一大筆錢在她的身上,所以你們根本買不起房子,是嗎?”
範繼祖怔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
雷歡喜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疑惑:“我和戴維先生是朋友,所以我幫他做了一些事情,在雲東恆鑫廣場附近的月亮河花園,我幫你們買了一套房子,夠你們全家住的了。”
範繼祖、他的妻子,還有他的兒子和媳婦都聽得呆住了。
月亮河小區?
那可是整個雲東房價最高的地區之一啊!
他?
這個年輕人居然在那裡幫他們買了一套房子?
“面積是三百個平方。”雷歡喜不動聲色地說道:“全新裝修,你們隨時都可以住進去,房產證一會就給你們送來。”
範繼祖簡直難以置信:“你,我們今天還是第一次認識你,你連我們的身份證都沒有,你,你是……”
“範繼祖先生,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這些事情並不是特別難做到。”
戴維要來雲東,要購買那幢破敗的小房子,雷歡喜第一時間就做了調查。
那裡的人都經歷有一些什麼。
有些難。
當事者大多數都不在這個世上了。
可是什麼事情就怕認真這兩個字。
雷歡喜費了很大的力氣,弄清楚了當年在那幢小房子裡,和範家住在一起的,曾經有一個叫做戴維的外國小男孩。
然後,剩下的事情雷歡喜就完全可以猜測出來了。
那麼,戴維這次回到雲東,一是為了懷念,二是為了報恩。
怎麼報恩?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解決恩人的實際困難。
其它的一切都是虛的。
所以雷歡喜就這麼做了。
戴維先生也都詫異到了極點。
天啊,自己其實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雷歡喜,盡管之前多次從斯蒂芬先生嘴裡聽到過這個小伙子的名字。
可是,他居然已經提前幫自己做了這些?
簡直難以置信。
“弟弟,戴維,戴維弟弟。”範雲秀說話都有一些不利索了:“不興這麼做的,不興這麼做的。當初我們幫你,是因為我們看你可憐,我們不是為了要什麼回報的。”
“姐姐,你聽我說。”戴維平復了一些驚訝的心情:“在我們西方,報恩的思想和東方人有一些不同的地方。在我的國家,當我接受過你的恩情,是必須要給予你回報的。否則,那就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七十年了,我現在才來報恩,這已經很不道德了。
你的孩子們也許不知道,當初你們給予我的幫助有多麼的重要。你還記得那個中了槍傷的人嗎?他是我的保鏢,一路把我護送到了雲東,他去雲東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他死了。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當初不是你們的話,我會怎麼樣。
或者還會有一戶好心人收留我,因為這是你們的美德,但不管是範家還是別的家庭,我都是需要報答這份恩情的。在我的國家還有這麼一句話,大概的意思是這樣的,如果恩德都無法得到回報,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去做好事呢?”
說到這,他的目光落到了雷歡喜的身上:
“雷先生是我的朋友,他在雲東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代表我,所以這幢房子,請你們無比要接受下來。”
“弟弟,我記得你的好意了,但是房子我們真的不能收。”範雲秀卻還是堅持著說道:“你要報恩,可以在這多陪我說些話,甚至還可以帶我去你的國家看看,只要我的身體還能夠允許,但是這幢房子,真的實在是太貴重了。”
“一點不都貴重。”這次是雷歡喜接口說道:“範女士,你們當初根本不知道自己救了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們也不知道,如果當初戴維先生遭遇到任何意外,會引發什麼樣可怕而被很多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所以,這幢房子是你們應得的,請不要拒絕。”
“拒絕,對我來說其實也會感到很難受的。”戴維微笑著說道。
他想好好的感謝一下雷歡喜,因為如果沒有他的話,也許報恩的事做起來還有一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