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哥早就醒了。
安妮說的話他一個字沒有漏的都聽到了。
血液,肯定是自己的血液造成了這一幕奇跡。
自己的血液居然神奇到了這個地步?
以後實在沒錢了,就靠賣血為生?
“歡喜哥,你醒啦。”
一轉腦袋,就看到安妮“含情脈脈”的眼睛,臉上表情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哎呀,為什麼渾身那麼不自在呢?
“安妮,你剛好,多休息休息。”完全放下心來的朱國旭幫女兒蓋了一下被子:“歡喜,跟我到外面來。”
喂,喂,你家歡喜哥也才剛幫你女兒輸完血,不帶這樣讓我走來走去的啊。
在外面的走廊上,朱國旭沉默了一會:“歡喜,謝謝你。我們朱家一共欠你三條命。”
歡喜哥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湊巧了嗎?安妮是我的好朋友,我總不見得能見死不救吧?”
“什麼好朋友,女朋友。”朱國旭糾正了一下說法:“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們的關系了。安妮將來要是想甩了你,我打斷她的腿;你要是想甩了安妮,我打斷你的腿。”
哎,哎,朱總,不帶這樣訛人的啊。
救人一碼事,你這麼威脅我又是另一碼事吧?
“雷歡喜,你將來要是娶了我女兒,我朱家的財產給你一半當安妮的嫁妝。”朱國旭鄭重其事地說道。
這倒不錯,自己那轉眼就變高富帥了啊?
再輸兩次血,自己是不是就要變成大富豪了?
“這是以後的事情,咱們慢慢再談。”朱國旭居然話鋒一轉:“你老實的告訴我,你對雁湖村和江勝利的動作是怎麼准備的?”
“准備?沒有什麼准備啊。”雷歡喜臉上的表情好像莫名其妙:“他們動作那麼大,我能有什麼准備啊?”
朱國旭笑了一下:“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絕對沒有。”
“既然你是我女兒的男朋友,是我未來的女婿,那這個事情我就不能不管了。”朱國旭沉吟了一下:“而且,仙桃村的投資也牽扯到君誠集團的利益。我已經給熊偉林打過電話,給他提供全面資金上的支持。至於你。說吧,需要多少錢來和他們打這一仗?”
雷歡喜摸了摸腦袋:“錢?為什麼要錢?朱總,你已經按照之前的合同約定給我們打款了啊。雁湖村要免費就免費,要蘭花展就蘭花展,和我有什麼關系?”
朱國旭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好像要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
可是什麼也都沒有,雷歡喜的臉上一片坦誠,一片茫然無知的樣子。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的?”朱國旭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許多:“我雖然想不出最有效應對目前局面的辦法,但我心裡總有一種感覺,你肯定知道應該怎麼做了。歡喜,你要記得,我們早晚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該互相隱瞞,有什麼事說出來,大家一起出主意一起承擔。”
“朱總,一家人這三個字好像早了點。”雷歡喜“嘿嘿”笑著:“我現在雖然開了公司了,但那點錢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還是個窮小子。地位不對稱就談不到平等是不?雁湖村那麼做,真的沒有什麼很好的有效反擊辦法,所以我准備什麼都不做,一個字,等。”
“等?”
雷歡喜揉了揉鼻子:“他們又不是聖人,肯定會犯錯誤的是不?那麼大的場合,誰能夠做到方方面面一應俱到?反正我不相信。”
朱國旭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什麼。
他也隱隱的猜到雷歡喜想要做什麼了。
這就是雷歡喜嗎?一個他很熟悉,但其實一點都不了解的雷歡喜?
看起來有點傻傻的,有點笨笨的,但絕對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的雷歡喜?
“歡喜,我和你商量個事好嗎?”朱國旭忽然用商量的口吻說道。
“朱總,你別嚇我,什麼事?”
“朱總?好啊,你一直叫我朱總,你把我和你之間的關系分的清清楚楚。換另一個人,安妮那麼喜歡他,我又同意了,早就叫我朱叔叔了。”朱國旭笑了一下,隨即面色一正:
“歡喜,我不會看錯人的,你將來生意肯定會越做越大,早晚都和我平起平坐。生意一旦做大了,肯定會產生利益上的矛盾,一家人也不例外。我的事業,將來肯定是要交給晉岩的,晉岩和你沒有辦法比。所以我和你商量,看在我對你還不錯的份上,再看在安妮這一層上,如果晉岩有一天和你發生利益上的正面衝突,你多給他幾次機會好不好?他好歹是你的小舅子。”
雷歡喜有些發懵了。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自己怎麼可能會和朱晉岩發生衝突?
朱晉岩那麼崇拜自己,那麼喜歡和自己在一起玩,自己一樣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朱國旭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呢?
這些做生意的人啊,總喜歡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晉岩的命其實也是你給的。”朱國旭卻越說越是認真:“要是哪天他把你惹急了,你准備收拾他了,我也知道沒有辦法阻止你,可看在你曾經救過他的份上,我求你放他一條生路,不要趕盡殺絕好不好?”
“朱總,你說這些做什麼?”雷歡喜哭笑不得:“就算真的有那麼一天,我趕盡殺絕,安妮也不肯啊。”
“咱們不說安妮,就說你。假設真的有那麼一天,你能不能夠答應我的請求?”
“我答應。”雷歡喜的腦袋都要大了:“他除非真把我惹急了,惹毛了,惹得我忍無可忍了,我才會反擊,但我保證不趕盡殺絕,保證給他留一條生路好不好?”
這話說的,自己怎麼可能和朱晉岩翻臉?
那麼一個文文弱弱的大孩子,整天就喜歡呆在電腦面前,和自己翻哪門子的臉?和自己結哪門子的仇?
想太多了,朱國旭做生意的時間長了,對什麼事情都是疑神疑鬼的。
回到病房裡,雷歡喜還在想著這件事。
“歡喜哥,你在想什麼呢?”安妮溫柔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歡喜哥渾身又是一個哆嗦,不習慣,真的太不習慣了:“你老子說要把你嫁給我,還要給我們一半的家產。”
“真的啊?”安妮叫了起來,一點都不像個差點送命的病人:“什麼時候結婚?”
“你想的美,你們願意也得我答應啊。”
“雷歡喜,你什麼意思!”安妮一聽這話,本色頓時展露無遺:“我朱安妮是不是配不上你?你有本事再說一遍看看!”
壞了,捅了馬蜂窩了。
雷歡喜腦子轉得快:“你弟弟是個什麼樣的性格啊?”
本來還想怒罵歡喜哥,可這話卻讓安妮怔了一下:“和我弟弟又有什麼關系?”
“你別管,就說他是個什麼樣的性格?”
安妮在那想了想:“從小生病,喜歡玩電腦,喜歡打牌,不喜歡外出交際,只喜歡和自己玩的來的人在一起。性格柔順,像個女孩子似的,怎麼了?”
“沒什麼,隨口問問。”雷歡喜也放心了,就說嘛,自己將來怎麼可能和朱晉岩發生什麼衝突:“哎,我再問你啊,要是哪天我和晉岩打架了,你幫誰?”
“肯定幫晉岩啊,他哪打得過你?”安妮瞪大了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雷歡喜,我警告你,不許欺負我弟弟啊,他瘦瘦小小的,被你一拳就打傷了。不過他腦子特別好使,別看從小身體不行,但特別特別聰明,我給你說個晉岩小時候的事情……”
朱晉岩小的時候體弱多病,總是受幾個同班同學的欺負,尤其是個叫米一駿的人欺負他特別凶。而朱晉岩也從來沒有和家裡說過。
有一天米一駿從家裡偷了一把古董小刀出來炫耀,朱晉岩看到了,一整天都在巴結討好米一駿,還專門說清他到學校外的小賣部去吃東西。
米一駿和他一起去了。
回來的時候,走到一個偏僻沒有人的地方,朱晉岩忽然哀求著米一駿把小刀給他玩玩。
吃了對方的東西,又愛炫耀,米一駿就順手把小刀給了朱晉岩。
“結果你猜怎麼著?”安妮神采飛揚:“晉岩拔出刀,居然一下把自己的胳膊給刺傷了。”
“啊?”雷歡喜目瞪口呆。
“流了好多的血,晉岩把小刀朝米一駿手裡一塞,大聲哭了起來。老師來了,晉岩指著米一駿說是他刺傷了自己。米一駿矢口否認。但你想老師會相信誰?怎麼可能會相信一個孩子把自己給刺傷?所以當時就把晉岩送到了醫護室,然後又把米一駿的家長叫到了學校。”
米一駿大哭,說是朱晉岩自己把自己刺傷的,可是即便是他的父母也都不相信這個鬼話。
一個孩子,是絕對不會做出刺傷自己這樣事的,更何況又是朱晉岩這麼一個體弱多病又膽小的孩子?
所以,米一駿的父親當場就把自己的兒子痛揍了一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