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陽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雙眼微眯,手中的骨槍微微顫抖,好似活物,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氣!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輕笑。
“薛陽,你好威風啊。”
一位華服男子踱步而來,美如冠玉,黑發束起,沒有一絲雜亂,雙眸清澈如水,渾身上下看不出一點瑕疵。
見到此人,薛陽神色不變,但眼底深處卻掠過一抹忌憚之色。
“琉璃宮的人!”
“好像是琉璃宮的真傳弟子,裴淳宇。”
“原來是他。聽說此人是七脈築基巔峰,只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到八脈築基,就等著爭奪這次丹池宗遺跡中的開脈丹了。”
人群中傳來一陣議論聲。
裴淳宇來到蘇子墨身前站定,衝著蘇子墨頷首示意,露出一絲友善的笑容,才轉頭看向薛陽,道:“薛陽,你為難蘇道友,就是與我琉璃宮為敵!”
“呵呵。”
薛陽冷笑一聲,反問道:“這小子什麼時候跟你琉璃宮扯上干系了?他要是真跟你琉璃宮有關系,你會任由四大騎寇圍攻他,直到此時才現身?”
“不管怎樣,你是魔門,我是仙門,道不同不相為謀。”
裴淳宇冷然道:“薛陽,你別費心機了,蘇道友一身正氣,絕不可能與你魔門中人走到一起。”
轉眼之間,這玄天城中兩大頂尖修士,竟為了蘇子墨對峙起來。
“嗯,能斬殺兩位七脈築基,這個人的潛力不可估量,哪一方勢力能將其收入麾下,將來都必有大用。”
“以此人的資質,或許還有可能隨著裴淳宇離開上古戰場,最終拜入琉璃宮呢。”
不少修士看著蘇子墨的目光,都流露出一絲欽羨。
蘇子墨神色不變,突然說道:“兩位散了吧,也不必在這浪費唇舌,我不會加入你們任何一方。”
話音落下,現在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原本還嘈雜的議論聲,也漸漸稀落下來。
眾人的目光落在蘇子墨的身上,有錯愕,有驚訝,有不解……
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欣然答應,沒想到,此人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拒絕了兩大勢力的邀請!
而且,蘇子墨的語氣很不客氣,甚至表達出了一些不耐煩和厭惡!
“這人太傲了吧?”
“呵呵,以為斬殺兩個七脈築基,就可以在城中稱王稱霸了?”
“這叫不知死活,一下得罪兩大勢力,我倒要看看此人能有什麼下場!”
實際上,在場眾人當中,恐怕只有紀成天等人能理解蘇子墨的心意。
一來,蘇子墨與丹陽門有過約定。
二來,無論是地煞教還是琉璃宮,從未想過要付出什麼,只想著將蘇子墨招致麾下。
此時,丹陽門的修士,還在奮力圍殺四大騎寇的余孽,而這兩大勢力不想損耗一兵一卒,便要將蘇子墨拉攏過去。
最重要的是,在裴淳宇和薛陽的身上,紀成天等人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誠意。
雖然裴淳宇很客氣,但在他的語氣中,眼神裡均透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傲慢。
他的骨子裡,根本就看不起蘇子墨!
與其說是邀請,倒不如說,更像是一種施舍。
紀成天等人都能感受到,蘇子墨心中更是一清二楚。
所以,蘇子墨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呵呵,哈哈哈!”
薛陽突然笑了起來,有些揶揄的看著裴淳宇,悠然道:“說了一大堆,原來只是某人的一廂情願,真是有趣。”
裴淳宇眼眸深處,掠過一絲陰郁。
蘇子墨這句話,等於在眾人面前駁了他的面子!
他身為琉璃宮真傳弟子,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
再加上薛陽的煽風點火,裴淳宇心中已經動了殺機。
裴淳宇不動聲色,依然保持著微笑,再度開口,柔聲問道:“蘇道友,我剛才沒聽清,你可否再說一遍?”
裴淳宇雖然在笑,聲音也算柔和,但紀成天等人卻覺得頭皮發麻,渾身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再說一遍的言外之意,就是再給你一次機會!
這個機會,若是你把握不住,我就殺了你!
裴淳宇有這個資格,也有這個實力。
紀成天等人神色焦急,只希望蘇子墨能暫時隱忍下來,不必為了心中不平,得罪兩個頂尖勢力。
在眾人看來,別說蘇子墨剛剛鏖戰一場,遍體鱗傷,正是最虛弱的時候。
就算蘇子墨是全盛狀態,都未必是這裴淳宇的對手!
仙門之一,琉璃宮的真傳弟子,豈是四大騎寇之流所能比擬?
紀成天等人緊張的看著蘇子墨。
突然。
蘇子墨笑了。
“沒聽清麼?那我就簡短點,再說一遍……”
停頓少許,蘇子墨嘴唇輕啟,吐出一個字,石破天驚!
“滾!”
話音落下,周圍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眾多修士張著嘴,一臉驚駭的看著那個滿身是血的身影,腦海中只剩下兩個字——瘋子。
不知為何,紀成天等人反而放松下來,心中釋然。
這才是蘇子墨。
心中有不平,就蕩盡這不平!
正如蘇子墨當年所說:“我修行,為的不是隱忍,而是念頭通達,快意恩仇!”
裴淳宇動了殺機,自然瞞不過蘇子墨的靈覺。
既然如此,蘇子墨更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蘇子墨敢與裴淳宇叫板,唯一的依仗就是妖化。
不到最後一步,蘇子墨不會放出這張底牌。
否則,就憑裴淳宇對他動了殺機,蘇子墨就已經先一步出手,根本不會跟他說這麼多!
裴淳宇愣了一下。
他明顯也沒料到,蘇子墨會有這個反應。
或者說,蘇子墨敢有這個反應!
“呵呵呵呵。”
裴淳宇笑了起來,聲音低沉,笑聲中透著一股金戈之聲,極為刺耳。
少許之後,裴淳宇收起笑容,原本背在身後的手掌自然的垂下來,上面籠罩著一層如玉般的光芒,晶瑩剔透。
“你的潛力很大,我也很欣賞,不過……”
裴淳宇目光冰冷,話鋒一轉,道:“既然不能為我所用,我就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