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阿鼻大地獄中。
正在承受著無盡痛苦折磨的武道本尊,突然睜開雙眼,迸發出兩道神光,精神大振!
脫困的契機,已經出現!
在阿鼻大地獄中,時無間,空無間,痛苦無間,武道本尊不知外面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該如何離開。
在這裡,武道本尊感受不到任何方向,猶如置身於茫茫黑夜,看不到一點光明。
而青蓮真身的出現,梵音直抵人心。
青蓮真身,就是這茫茫黑夜中的光明!
他只需要朝著青蓮真身的方向前行,就可以離開阿鼻大地獄!
武道本尊繼續承受著無盡痛苦,朝著青蓮真身的方向不斷前行。
他似乎始終都在原地踏步!
空無間!
阿鼻地獄中的空間,無窮無盡,無有間斷,武道本尊離開一個空間,就會進入另一個空間。
不論他身處何地,都無法逃出阿鼻大地獄,承受著無盡的痛苦折磨!
就算武道本尊感應到青蓮真身,知道逃出阿鼻大地獄的方向,也無法離開!
就在此時,前方突然響起四道光芒,朝著武道本尊疾馳而來。
“嗯?”
正常來說,阿鼻大地獄中,一片迷蒙,沒有任何光明。
如今,竟然有四道光芒出現在阿鼻大地獄之中,可以抵擋此地的規則法度而存在!
等這四道光芒來到近前,武道本尊才明白過來。
青蓮真身那邊感應到武道本尊的位置,生怕他無法離開,所以將四大聖魂搬了出來。
四大聖魂經過大鐵圍山一戰,力量已經所剩無幾,只剩下四道淡淡的微光。
可四大聖魂畢竟屬於鎮獄鼎的器靈,縱然力量微弱,卻也不受阿鼻大地獄規則所制,所以一路疾馳,來到武道本尊身邊。
四大聖魂圍繞在武道本尊的身邊,阿鼻大地獄空無間的規則,對武道本尊也瞬間失效。
有青蓮真身指引,又有四大聖魂守護,武道本尊恢復五感,重新看到那座漆黑陰森的阿鼻之門!
只不過,上一次,他被波旬帝君扔下來。
而這一次,他將離開阿鼻大地獄,重臨世間!
……
阿鼻地獄,一座黑色山峰的山洞之中。
蘇子墨在一旁靜坐,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雲竹以為蘇子墨背著自己一路奔行,消耗太大,身體疲憊,所以也沒有過去打擾。
“墨傾道友,你怎麼會來阿鼻地獄?”
雲竹拉著墨傾仙子問道。
“書院一位在畫道造詣很高的前輩,隕落在這裡。”
墨傾道:“我聽說阿鼻地獄出現裂痕,有生靈能夠逃離,就想著來這邊,尋找這位前輩的屍骨和遺留下來的畫作。”
“是禹道子前輩吧?”
雲竹思索少許,才說了一句。
墨傾略有驚訝的點點頭,道:“怪不得總聽人說起書仙之名,道友真是厲害,什麼都知道。”
“我與道友比起來,就差得很多,我只會作畫。”
雲竹聽到這裡,莞爾一笑,道:“妹妹作畫這般厲害,我也是佩服的。我年長你幾歲,若是不嫌,你我姐妹相稱就好。”
“嗯……”
墨傾點了點頭。
雲竹道:“對了,這處山洞如此奇異,似乎可以抵擋地獄生靈,妹妹是怎麼找到的?”
墨傾道:“我墜落下來沒多久,就無意間看到禹道子當年留下來的一些痕跡。”
“哦?”
雲竹驚異。
墨傾繼續說道:“這些痕跡,旁人或許看不懂,但我能認出來,這是禹道子前輩獨有的畫工痕跡。”
“這些痕跡似乎有指引之用,我就順著禹道子前輩留下來的痕跡,一路前行,就來到這裡。”
“我來到這的時候,白骨觀那些魔修已經在這邊了。”
雲竹沉吟不語,若有所思。
半晌之後,她小聲道:“禹道子前輩既然留下這樣的線索,將你指引到這裡,可見此地的奇異特殊之處。”
“我們四下轉轉,尋找一下有沒有其他的密道出口,眼下形勢不妙,還是盡早離開為好。”
“嗯。”
墨傾點點頭,又看向雲竹的腳,欲言又止。
雲竹的雙腿,已經褪去腫脹,但仍是無法徹底祛除毒素。
雲竹憑借著自己的力量,扶著身後的冰冷的牆壁,勉強站起身來,低聲道:“我現在沒有什麼戰力,但可以走路。”
“妹妹,你上前攙扶著我,四處走走,裝作是幫助我活動活動筋骨,這樣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
墨傾會意,上前攙扶住雲竹。
雲竹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蘇子墨,後者仍在盤膝閉目,似乎已經忘記身在何處。
墨傾留意到雲竹的神色,低聲道:“姐姐,你放心,若是真出了什麼變故,我會全力出手,你們找機會逃,不用管我。”
在墨傾想來,蘇子墨只是低階天仙,戰力忽略不計。
雲竹有傷在身,失去戰力。
冰蝶的肉身孱弱,在阿鼻地獄中,幾乎沒有什麼戰力。
這種局面,只有她站出來!
“妹妹,別說這種話,我們怎會舍棄你,獨自逃走。”雲竹道。
墨傾淡然一笑,道:“我孑然一身,只有冰蝶陪伴,死便死在這裡了,也沒人想念,我心中也不會念著別人,沒所謂的。”
不知為何,聽著墨傾說著這些話,雲竹感到一陣心疼,不禁輕輕握了一下墨傾的手掌。
“走吧,去那邊看看。”
雲竹鼓氣道:“或許能找到什麼出口,我們偷偷溜出去。”
停頓少許,雲竹抿嘴一笑,小聲道:“放心,你這位師弟修為境界不高,正面打不過那群人,但逃跑功夫厲害得緊。”
墨傾攙扶著雲竹,兩人說著悄悄話,朝著不遠處的陰暗探查過去。
這處山洞中的大片區域,都被白骨觀的修士占據,雲竹、墨傾兩人能夠探查的位置,也並不多。
兩人擔心蘇子墨安危,不敢走得太遠,只是在附近的一些牆壁邊緣角落,探尋一番。
突然!
墨傾停下腳步,凝神望著前方的不遠處。
那邊一面牆壁下方,似乎靠坐著一道身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這道身影沒有什麼生命氣息,已經隕落多年,手中緊緊握著一副畫卷般的東西。
墨傾似乎想到了什麼,頗為緊張忐忑,又攙扶著雲竹上前幾步。
離得近些,墨傾看得清楚,認出這道身影的身份,不禁輕嘆一聲,眼眸中掠過一抹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