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蘇子墨問道。
若是他沒有看錯,大明僧的魔功,已經修煉到極為恐怖的層次,而且衍生出了血脈異像。
甚至,這道血脈異像壓過了大明僧佛門的異像!
因為他動用《煉血魔經》,大明僧就對他動了殺機,這個理由,實在有些荒唐。
大明僧沉默半響,並未直接回答蘇子墨的問題,只是意味深長的說道:“這魔功你就當忘了吧,千萬不要動用。”
這一點,就算大明僧不提醒,蘇子墨也早就意識到。
所以,自從萬妖谷出來之後,縱然深陷生死邊緣,他也未曾動念去催動《煉血魔經》。
“這部魔功,似乎與血藤族的功法秘術有些相似。”
蘇子墨想起方才腦海中,盤旋的一個可怕推測,試探著問道。
大明僧道:“煉血魔經本就是脫胎於血藤族的功法秘術,只不過,煉血魔經要比血藤族的功法強大太多了!”
“血藤族雖然嗜血,但必須是新鮮的血液。所以,血藤族才將南鬥派的這些修士圈養起來,可以保證時刻有新鮮血液吸收煉化。”
“但《煉血魔經》不同,你應該也清楚。”
蘇子墨點了點頭。
《煉血魔經》的可怕,就在於它可以煉化一切血脈化為己用。
就算是戰場上,無數修士隕落的血脈,它依然可以煉化,化為自己的力量!
蘇子墨盯著大明僧,又問道:“當年的血魔道君,怎麼會懂得血藤族的功法秘術?”
“想必以你的心思,應該已經猜到了吧。”
大明僧語氣平靜,卻說出一個天大的秘密:“血魔本來就是半個血藤族人,他是血藤族遺種。”
果然!
蘇子墨還是剛剛才想到一種可能,就是血魔道君可能與血藤族有什麼關系。
沒想到,血魔道君竟是血藤族的遺種!
“他,還活著嗎?”
蘇子墨終於問出了心中這個最大的疑問!
大明僧微微垂首,陷入沉默。
“我不知道。”
許久之後,大明僧神色有些復雜,輕聲道:“或許吧。”
大明僧似乎不想提及此事,岔開話題,道:“還有其他問題麼?”
蘇子墨知道,看大明僧這個樣子,就算他揪著此事繼續追問,恐怕也得不到什麼答案了。
蘇子墨沉吟少許,問道:“南鬥派活下來的那些人在哪?”
大明僧道:“他們沒事,在這之前,就已經被我利用太初古廟帶離六星山,應該早就逃走了。”
“明真呢?”
蘇子墨又問:“就是我身邊的那個小和尚。”
“你說呢?”
大明僧似笑非笑,目光深邃,反問一句。
蘇子墨心中一動,脫口道:“明真根本沒有離開,還在這裡!”
“不錯。”
大明僧點了點頭,揮動袍袖。
蘇子墨身邊的虛空,突然像是水面一般,蕩起一絲波瀾。
明真的身形,漸漸顯化出來。
此時,明真緊抿著嘴唇,突破在即,處在最關鍵的時候,枯瘦的身軀上,大汗淋漓!
“好手段。”
蘇子墨不得不贊嘆一句。
其實,蘇子墨心中始終有些懷疑。
大明僧能將南鬥派眾人悄無聲息的轉移走,這還在常理之中。
畢竟,當時他與血藤族眾人大戰。
而南鬥派眾人被圈養在遠處,沒有人去注意,所以,大明僧才能將那麼多活人帶離六星山。
但明真就在他的身邊,就在血藤族眾多半祖和大能的眼皮子底下,大明僧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將明真帶走?
如今,蘇子墨才恍然大悟。
明真根本就沒有離開。
只是,大明僧趁著蘇子墨與血藤族強者大戰之時,釋放出幻術,將明真隱藏起來!
大明僧幻術的高明,在太初古廟,蘇子墨就見識過。
但能將他和血藤族半祖,在場那麼多血藤族大能都騙過去,還是令人嘆服!
當然,若是蘇子墨和血藤族強者沒有爆發大戰,大明僧自然也不會有機會出手,更不可能瞞天過海。
“這個南鬥六星陣是怎麼回事?”
蘇子墨問道:“六星山上,有六位血藤族半祖坐鎮,就算你手段通天,但想要悄無聲息的潛伏進來,瞞過血藤族半祖大能的感應,布下如此玄妙強大的大陣,也是不可能。”
布下大陣,必須得提前刻畫陣紋。
這是一個極為浩大的工程,最為消耗心神和精力。
像是這南鬥六星陣,連合體大能都能輕易鎮殺,若是沒有個一年半載,恐怕很難布置完成!
這也正是蘇子墨的迷惑之處。
“南鬥六星陣……”
大明僧的眼中流露出回憶之色,面露傷感,聲音徐徐響起:“南鬥派地勢奇特,六座主峰天然而生,本就對應著蒼穹星宿。”
“四萬年前,南鬥派祖師來到此地,發現此地的奇異地勢,便在這裡開宗立派。”
提到南鬥派祖師,大明僧輕輕一嘆,道:“我與他有很不錯的交情,他邀請我前來,我們聯手布下這座南鬥六星陣。”
“只可惜,故人逝去,南鬥派後繼無人,宗門沒人能催動這座大陣,這座大陣也就此荒廢掉了。”
大明僧悵然一嘆。
如此說來,這座大陣確實是大明僧所布。
只不過,是四萬年前布置下來的!
時隔四萬年,大明僧重游故地,卻是物是人非,滄海桑田,那種傷感和失落,怕是沒有人能夠體會。
大明僧與南鬥派祖師是故交。
他將南鬥派眾人救下來,恐怕也有這樣一個原因。
“南鬥六星陣沒有陣眼。”
大明僧突然問道:“聽聞你在陣法上也有些造詣,你若陷入南鬥六星陣中,該如何化解?”
大明僧此問,有點考驗的意味。
“只要能打碎其中一座主峰,大陣自破!”
“好,好,好!”
大明僧連連點頭,道:“萬古妖孽,名不虛傳。”
大明僧本身就是震古爍今的妖孽之一,天下間,恐怕沒有什麼人,能得到他這樣的評價。
其實,兩人的心中,都透著對對方的欣賞,有些相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