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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一曲紅塵

光陰之外 耳根 4108 2024-03-17 22:29

  

  第301章一曲紅塵

  許青看了眼消散在四周,漸漸不可見的沙礫所化塵埃,那些人的死亡他不在意,讓許青心神凝重的,是歸虛大境的手段。

  這個手段看似簡單,可其內蘊含的玄妙,超出了許青的認知。

  

  那裡,一片平整。

  許青沉默,操控法船繼續前行,月夜下,紫玄上仙的心情似乎很好,時而還將酒壺放在紅唇邊,一口接著一口。

  飲酒的她,嬌媚少了一些,颯爽多了幾分。

  可偏偏這個樣子,不但沒有減少她的魅力,反倒是那種江湖悠悠之意,飲一壺濁酒之感,使其身影所形成的吸引力,更強烈了一些。

  許青多次目光掃去紫玄上仙的酒壺。

  不過想到以紫玄上仙的修為,就算喝再多應該也不會醉酒之後,他心底松了口氣。

  留意到許青的目光,紫玄上仙美麗的俏臉洋溢笑容,舉起手裡的酒壺,向著許青晃了晃。

  “小朋友,要好好學習,不要走神,現在像這樣……吹一口氣。”許青的耳邊,傳來一股熱氣,以及紫玄上仙在他耳邊的呢喃之聲。

  而許青也漸漸平靜下來,認真的學習,直至天亮時,隨著雨水的停下,一曲不是很熟練,帶著強烈生澀之意,斷斷續續的笛音,在日出時,回蕩四方。

  法船內,紫玄上仙的目光,從昨夜至現在,第一次離開了許青的身上,她望著河岸,輕聲開口。

  法船上,紫玄上仙的眼睛,始終望著許青,慢慢溫柔更多,時而開口告知音律。

  “伱喜歡?”紫玄上仙放下酒壺,眸子裡帶著一抹神韻,看向許青。

  這目光好似化作實質,扭曲了四方,也使得蒼穹的光,被遮蓋了一下。

  紫玄上仙抬起玉手,向著下方一揮,不遠處一座小山直接扭曲起來,肉眼可見的燃燒,一瞬就成為了飛灰。

  許青深吸口氣,盤膝中拿起笛子,閉目回憶之前紫玄上仙所教之法,片刻後睜開,輕吹一聲,這一次笛音雖不是刺耳,可卻只有嗚咽之意,沒有任何美感。

  那笛曲很好聽,許青雖不懂音律,但也聽出曲樂裡蘊含的英姿。

  眼看如此,紫玄上仙輕輕一笑,什麼也沒說,走入船艙。許青松了口氣,同時也在暗嘆,他覺得出宗門後,時間過得極慢,此刻全力以赴將修為融入法船內,更是激發法船的神性,使其速度暴漲,呼嘯遠去。

  “小朋友慢慢來,不著急。”紫玄上仙溫柔一笑。

  許青搖頭。

  就這樣,時間流逝。

  許青閉上了眼,這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的生活,想起了掙扎的人生,也想起了雷隊,想起了柏大師。

  隱約間還帶了一抹遺憾。

  下一瞬,當這惡意目光落在紫玄上仙那裡後,其內的惡意頃刻間就化作了駭然與驚恐,剎那消散。

  紫玄上仙顯然不是首次去做這種事,她很清楚如何處理,臉上浮現了溫柔,這溫柔的笑容,消散了所有人的不安。

  他想喝酒了。

  而太司度厄山,這往日裡彌漫了凶殘的區域,在這夜色中仿佛也都沉浸在了那笛聲裡,變的無比安靜。

  尤其是此刻二人幾乎是貼在一起,而身後傳出的芬芳香氣,更是讓許青額頭出現汗水,他忽然有些後悔去問名字了。

  這一夜,外面雨水灑落,雨聲不斷,時而雷霆轟鳴,雨寒彌漫。

  “笛有十二孔,你的雙手正反持笛在左側哦。”紫玄上仙聲音甜膩裡透著一絲誘惑,傳入心神成了漣漪,吐氣如蘭中將許青拿著笛子的雙手,放在了笛子的一頭。

  話語間,她看著許青,紅唇因笑而微張,目中更有深幽,尤其是那張吹彈可破的俏臉,完美無瑕的同時,如此近的距離,使得許青的目中,第一次出現了茫然。

  做完這些,紫玄上仙伸了個懶腰,轉身向著許青走去,在許青的緊張中,她走到許青的面前,望著許青的眼睛,目光深幽,很容易讓與其相望之人迷失在內。

  整個過程,只是眨眼的一瞬發生,快到了極致,就連慘叫也都來不及回蕩,那座山,山內的一切,不復存在。

  二人沒在說話,直至火燒的紅雲內,紅日升起,無盡之光向著天地飛速掃過,融化了夜空的暗,掀起了太司度厄山的黑,使天地在這一刻,一片明亮。

  看著小女孩,一衫白衣的紫玄上仙蹲下身子,沒有任何嫌棄之意,輕輕的撫摸小女孩的額頭,漸漸小女孩身上的腐爛,開始好轉。

  “許青,你喜歡看日出嗎。”

  “你會吹笛嗎?”

  許青遲疑接過時,紫玄上仙到了他的身後,雙手從他兩側伸出,按在了他的雙手上,肌膚碰觸的一刻,許青身體一震。

  月光下,一身白衣的紫玄上仙,宛若下凡的仙子,絕美的同時其雙眸蘊著迷離,笛聲飄遙

  “你喝麼?”

  笛聲也慢慢消散,紫玄上仙的身影在日出的一刻,站在了船頭上,背對著許青,抬頭望著遠處天空的火燒一幕。

  “等一下。”

  許青聽出了孤獨,不由得抬起頭看向坐在船欄上的紫玄上仙,對方的身上多了空靈,多了落寞,好似空谷的幽蘭。

  許青搖頭。

  於是紫玄上仙眉目間露出一抹不悅。

  其中一滴,或許是巧合,落在了許青的下巴上,散出了一絲絲酒氣,鑽入許青的鼻間之時,船欄上的紫玄上仙,取出了一支翠綠色的笛子,放在了面前,吹奏出了悠悠笛音。

  許青本能的避開。

  許青沒有痴迷,但他喜歡這英姿裡帶著遺憾的笛音,也喜歡這笛音內,蘊含的孤獨。

  就這樣時間慢慢流逝,一夜過去。

  許青身體越發僵直,高度的緊張帶來了加速的心跳,他沉默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後,才勉強調整好心態,按照紫玄上仙的教法,輕輕一吹。

  紫玄上仙笑了笑,她似乎特別喜歡看到許青這緊張的樣子,聞言美目在許青的眼睛上掃過,隨後坐在了一旁,拄著下巴,望著許青。

  這一夜,紫玄上仙依舊坐在船欄上,偶爾飲一口酒,為吹奏的笛聲增加了江湖氣息,那笛音悠悠,落入許青耳中,哪怕昨夜聽了很久,可今夜再聽,他依舊很喜歡。

  “我喜歡,因為日出的一刻,光最美好。”紫玄上仙輕聲開口,站在那裡凝望蒼穹,許青也抬起頭,望著天空。

  她走到了一個躺在岸邊,奄奄一息的小女孩面前。

  聽著聽著,許青身體慢慢放松下來,沉浸在內。

  “你這小朋友,有點呆呦。”紫玄上仙輕笑,放在嘴邊又飲下一口,有那麼幾縷順著她微微翹起的嘴角流下,滴落在了四方,隨風飄遠。

  似有一個穿著蓑衣,手持長劍,從江湖走來的女子,在述說著芳華與往事。

  仿佛整個天地,就只剩下了紫玄上仙一個人,漸漸笛聲內的遺憾化作了孤獨。

  “世間雖苦,但也要心懷希望。”紫玄上仙輕聲開口,滿臉溫柔,取出了一塊糖,放在了小女孩的口中。

  白天,很快過去,夜晚,再次降臨。

  直至下一瞬,蒼穹傳來一聲雷霆,轟鳴之中雨水灑落大地,落在了法船的防護上,傳來劈裡啪啦之聲,使得許青身體一震,退後幾步。

  話語中,紫玄上仙站起了身,一步走下法船,走到了岸邊。

  看著目中這美麗的倩影,許青忽然有些明白為何隊長說,這位紫玄上仙年輕的時候,為她痴迷之人無數的原因所在了。

  不需要有人去欣賞她的花季,不需要有人目睹她的芳華,她只為自己而盛開,也只為內心所執著而期待。

  但顯然,打擾了紫玄上仙,後果很嚴重。

  “我教你。”話語間,紫玄上仙邁步走來,不等許青看清,她已到了許青的身邊,手中的笛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新的一天,到來之時,一抹突然出現的惡意目光,從下方太司度厄山內露出,鎖定在了許青的法船上。

  在那些凡俗之人眼中,走來的紫玄上仙,美麗的好似這天地間最美好的存在,使得他們紛紛顫抖與自慚形穢。

  山風為伴,輕曲為樂,流淌四方,漸行漸遠。

  全程都是很細致的手把手教他,最終在許青的身體僵硬中,紫玄上仙抬起許青的雙手,以正確的姿勢,將笛子放在了他的唇前。

  許青點頭。

  紫玄上仙頓時笑了起來,從許青身後走到他的面前,抬起蔥白般的玉指,優雅的落在了許青面前笛子上,蓋住了一個音孔。

  這小女孩全身已經腐爛了大半,滿是異質,散出惡臭,可目中還有一抹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光,只是這光,隨著生命的流逝,正在黯淡。

  許久,天亮。

  笛音飄蕩,落在太司度厄山上,也傳入到了蘊仙萬古河的河岸,使得雨後來此的凡俗之人,在擦拭滿身異質腐爛時,空洞的眼神多了一些波動,紛紛抬起頭,看向天空。

  “很少。”許青想了想,回到道。

  “前輩,此曲可有名字?”

  直至夜半三更,天空烏雲彌漫,蓋住了皓月,隱隱有雷霆傳來,似有雨水要灑落人間之時,在紫玄上仙笛音消散,飲酒的一刻,許青忍不住問了一句。

  “要這樣呢。”

  刺耳的笛音破空而起。

  “多謝前輩,晚輩學會了,接下來自己摸索便可。”

  片刻後,小女孩目中的光,重新明亮。

  紫玄上仙笑了,但目光掃過四周,又輕嘆一聲,強悍如她,可以改變一宗命運,但卻無法改變這世界。

  許青站在船頭,望著這一幕,沉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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