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做了他(上)
從寶慶餘堂的角度來說,不管是雪糖霜的做法,還是精鹽的做法,他們所付出的代價,和他們獲得的收益,是完全不成比例的。用一個形像點的話來說,那就是九牛一毛,付出了一毛,得到了九牛。
雪糖霜是怎麼來的?女東主用了一枚最高等級的納戒就換到了雪糖霜的做法。納戒的確是很高級沒錯,可用金幣衡量的話,充其量就是十幾二十萬金幣,但收益呢?幾年下來,光是雪糖霜一項上的進項,就超過了數百萬金幣。
至於精鹽,就更離譜了。寶慶餘堂不過是幫王勝收集了一堆需要的資料,又幫忙牽線玲瓏閣的大師制作了一套防護套裝,連防護套裝的原料都是王勝自己提供的。真要用金幣來計算的話,這個更離譜,只有不到十萬金幣。
精鹽啊!這滿天下的百姓你問問,但凡有一點家底的,誰家還吃那些又苦又澀的粗鹽?全天下每個人每天都在吃的東西,用賺錢來形容,似乎有點不夠,用搶錢更形像一些。
這樣的投入和收益,可以說寶慶餘堂這些年超過七成的利潤就全靠這兩項生意。也正因為如此,寶慶餘堂才在短短的幾年之內,在財力上就力壓御寶齋,簡直有一股要成為商業界老大的意思。
也正因為寶慶餘堂這幾年的膨脹,才會有了家族當中對於寶慶餘堂大權的覬覦,才會有了後期持續兩年的內鬥。
以前的寶慶餘堂,生意同樣足夠大,但各種繁瑣的項目需要付出極大的精力才能夠維持,利潤率連雪糖霜和精鹽的一半都比不上。現在好了,只要抓住這兩項生意,只要抓住甘蔗的產區,抓住粗鹽的產區,然後控制住兩種技術不外泄,就可以穩穩的坐在那裡收錢。
新東主算是和女東主嫡親的兄妹,以前只是女東主四處奔波,辛苦操持,現在看著生意沒那麼忙碌還能大權獨攬,誰不樂意上台?
從小錦衣玉食長大,周圍的奴僕下人從來都是阿諛拍馬,所有人見面都由著大少爺的性子來,突然之間坐到了這個位高權重的位子上,大少爺的心態卻沒有因為成了寶慶餘堂的少東家有什麼變化,只覺得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只要是人就應該順從自己,只要是生意伙伴就應該給自己最大的優惠,只要是買家就該陪著笑臉高價買下自己的貨物,我和你做生意是恩賜,你能買我東西是幸運,這種高人一等的心態,讓這位新晉的少東家覺得全天下人就應該圍著自己轉。
總算他還不是傻,知道王勝既然提供了雪糖霜和精鹽的制作法子,是一個很重要的合作伙伴。加上還有千絕地營地這種新生意要談,所以才屈尊降貴來了無憂城這麼一個烏煙瘴氣的地方,沒想到王勝竟然離開了?
這算什麼?耍弄自己嗎?新上任的少東家頓時間滿腦子怒火,完全不顧他自己既沒有提前和王勝預約時間,也沒有和王勝說好一定要等著,總覺得只要不順他的意,就是和他對著干。
少東家很相信身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定要不怒而威,一定要喜怒不形於色,所以一直繃著面皮,努力讓人看不出來他的喜怒。可惜他這幅做派,在熟悉他的人眼中,哪裡是什麼喜怒不形於色,就差擺在臉上了。
無憂城的那位新掌櫃也是熟知主子脾性的,這時候哪裡還不知道要順著主子的心意說話?話裡話外間把王勝直接形容成了一個暴戾無禮,不把寶慶餘堂放在眼裡,靠著寶慶餘堂起家之後就把恩主丟到一旁的忘恩負義之徒,有點利益就投奔御寶齋的叛徒。
少東家是越聽越怒,恨不能此刻就把王勝擒到面前,讓他跪地求饒。可惜,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此刻少東家心中,已經徹底沒有了要和王勝合作的念頭。這種無法掌控的合作對像,以後絕不能再有。
王勝還知道雪糖霜和精鹽的制作方法,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患。對寶慶餘堂來說,這就是一個隨時可以引爆的定時炸彈,一旦王勝泄露秘密,寶慶餘堂賴以發展壯大的支柱型產業就會轟然倒塌。少東家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既然不能掌控,那就讓他消失好了。
“無憂城裡,有沒有人願意接下刺殺王勝的任務?”少東家既然做了決定,那就要馬上執行,坐言起行這一向是個很好的品質,少東家奉行不悖。
“恐怕無憂城裡不可能。”新掌櫃來了無憂城這麼多天,雖然在生意上他是個棒槌,但是作為一個戰士,還是絕對合格的。不但把無憂城裡面的各種關系慢慢的理清,連有些風雲人物的底細都挖到了不少。
王勝這種在無憂城裡的大紅人,還是寶慶餘堂的合作伙伴,少不了要重點關注。以現在各方對待王勝的態度,以及無憂國主對待王勝的態度,只要王勝不出無憂城,沒人會對他出手,也沒人敢對他出手,根本不用區分什麼內城外城。
“找神威獄,出大價錢,買王勝的人頭。”少東家繃著臉吩咐道:“我們寶慶餘堂的生意把柄,決不能捏在一個外人的手中。”
這天下,能和無憂城相提並論的殺手組織,也就是神威獄了。不過,神威獄顯得更專業一些,他們只接和殺人有關的活計,不會接其他調查或者搜集什麼的亂七八糟的任務。而在殺人效率上,很明顯神威獄還是要高出一籌。
“是!”新掌櫃聽著主子的命令,心中頓時間一喜。王勝這個給臉不要的家伙,也只有少東主這種強勢的人才能治他。
真以為得罪了寶慶餘堂的掌櫃就沒事?真以為放了少東主的鴿子就沒事?真以為拿捏住了寶慶餘堂的生意把柄就沒事?這天下,有的是辦法讓人徹底的閉上嘴,以及讓人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