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待太久,趙尹閣就出現在了茶園的羊腸小徑中。
等到這家伙走近了之後,祝明朗發現趙尹閣這家伙似乎飲了不少酒,醉醺醺的。
他到了茶亭,與那位戴著絲綢帽半遮容顏的小公主在那裡攀談,亭中的簾子垂了下來,方圓數百米內沒有任何下人。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這茶園山亭,如果不是那亭簾子,祝明朗沒准還能夠看到一場貴族之間不知廉恥的交易……
祝霍倒也是聰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是去喝花酒遇到的行刺,那麼趙尹閣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如何可能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祝霍顯然是從那位並不怎麼潔身自好的小公主著手的,要查一名世子的行蹤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這種小國的唯利是圖的小公主,那就簡單了。
說是公主,有些小國偏僻之國,他們的公主地位還不如皇都的名樓花魁,除卻緲國這種女子當自強的大國,公主乃王權繼承者,多數山遠小國的公主最後都逃脫不了聯姻的命運。
當然,與其被動聯姻,不如早先擇優,琴城鄰國的這些地位不高的小公主們多半也是這個心思,所以也時常會聚集在琴城中,尋求一些改變,或者提前牽線搭橋……
……
亭簾內發生什麼事情,祝明朗也不知道,事實上他沒有絲毫的興致觀看。
“祝霍啊祝霍,我知道你想他們相交正酣時動手,但你也不能以絕大多數男人‘酣戰淋漓’的火候來衡量趙尹閣這種貨色,他連自己的手腳都沒有……”
祝明朗見祝霍還在耐心的等待,不由暗暗著急。
但很快,祝明朗聯想到了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
趙尹閣是被自己砍掉了四肢的。
雖然之後他成了傀儡師,給自己裝上了跟活人一樣的假臂假肢,同時懂得操控一些活死人傀儡,但這樣的一個畸形之人,他若飲了酒,真的會走路都有些踉踉蹌蹌嗎?
“好像不大對勁。”祝明朗回想起趙尹閣的行為。
換做是自己,祝明朗絕對就此放棄,只要有疑點,祝明朗就不會輕易涉險。
但就在此時,祝霍行動了。
他身輕如燕,從一片高處的茶園叢中落在了那幽會茶亭之上。
他行動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很快他用腳勾出了彎曲的亭檐,整個人倒掛在了亭簾處……
單手長劍猛的刺向了亭內,劍的力道非常驚人,祝明朗都有些詫異祝霍是如何在那種倒掛姿勢下爆發出這樣力量的!
只要祝霍刺出了這一劍,便可以肯定祝霍與謀害自己的事情沒有半點關系了,他也只是一時大意,忽視了安危的問題,沒有提前對花魁身份做調查。
這一劍,沒有聽見慘叫聲,也沒有見到任何的血花。
祝霍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自信,否則也不會親自動手,可當他挑開亭簾之時,卻看到了一張嫵媚邪異的笑臉,她正注視著祝霍,一副非常失望的樣子。
“深夜打攪奴家情趣,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哦!”那位鄰國小公主嬌聲道,可語氣聽起來卻沒有那麼動人,反而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祝霍見自己刺殺失敗,毫不猶豫的逃向了茶山中。
與此同時,那“趙尹閣”卻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他衝向了茶山,竟一只手抓住了身輕如燕的祝霍,將他狠狠的摔了下來。
祝霍被砸在了茶山田中,他沒有慌了真假,而是舉起劍朝著“趙尹閣”重重的刺去,寒光劍從趙尹閣的胸膛位置掠過,可趙尹閣竟有一副銅鐵之軀,這劍未在他赤膊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勇猛的趙尹閣抬起腳,朝著祝霍的胸膛上猛踩了下去。
祝霍舉劍格擋,可趙尹閣一腳力量驚人,將這茶山田都踩踏了,祝霍來不及爬起身來,整個人陷入到了茶田泥地之中,口吐鮮血……
不遠處,暗中觀察的祝明朗也暗暗稱奇。
趙尹閣什麼時候這麼凶猛了,他不是一個只知道旁門左道的廢物嗎,還是說這一次他換了一具更強壯的身軀?
祝霍身手也不錯,在受傷的情況下沒有一直被動挨打,而是借著茶山松弛的土壤遁走了,並朝著茶山更深處逃去。
那剛猛的趙尹閣窮追不舍,顯然他不會讓祝霍活著離開此處。
……
“傀儡師??”祝明朗正打算離去,突然留意到了那亭子中的女人眸光詭異。
這位水性楊花的小公主在亭中站著,衣裳都懶得整理,她的眼睛一直在快速的轉動,偏偏沒有什麼神采……
她不像是在觀望,更像是在操控著什麼!
這種異瞳,祝明朗有見過幾次,正是傀儡師!
與之幽會的家伙,並不是趙尹閣??
是一個與趙尹閣模樣很相似的堅鐵傀儡??
這位名聲狼藉的小公主,居然是一名傀儡師,她仿佛故意設下了這個圈套等著什麼人自己鑽進來。
“上,都給我上,無論如何都要拿下他,最好給我抓活的!”這時,羊場小道處出現了一群人,其中一人正大聲命令道。
很快,趙尹閣本人帶著一群高手衝了過來,他們第一時間殺向了高處的茶山,並將被那堅鐵傀儡纏住的祝霍給圍住。
與此同時,祝霍逃跑的方向上也出現了一隊人,他們將祝霍逼回到了這片茶亭附近。
祝霍自知逃脫艱難了,於是爆發出了更強大的劍境,一人與這些死侍們廝殺,那些包圍過來的死侍們一時半會無法將他拿下。
“嘭!!!”
那堅鐵傀儡一拳轟向了祝霍的面門,祝霍驚險的躲開,他臉上的面罩卻被拳風給撕碎了。
露出了真容後,茶亭處又多了一個人,此人正是安王之子安青鋒,他笑了笑,對那位小公主和趙尹閣本人道:“看吧,此人不是祝明朗,祝明朗那家伙雖然很廢物,但還有一點點腦子,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他不會孤身犯險的。”
“可惡,竟只逮住了這麼一個小角色!”趙尹閣氣惱不已道。
“你們要對付的人狡猾的很呢,要真是一個蠢材,在對月樓,他已經被奴家給殺了。”那位小公主嫵媚的笑了起來,一副正在享受游戲樂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