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死在自己的面前。

　　季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殺死那個人的，抱著少女的屍體起來，漫無目的的開始朝著前方走去。

　　“穆同學，穆藍。”他低下頭，輕聲叫了一聲少女的名字。

　　然後歪了歪頭，低喃道，“好像每次我叫你的名字，你的反應總會遲鈍一些，為什麼呢？是不喜歡我這麼叫你，還是不喜歡這個名字。”

　　然而沒有人給他任何回應。

　　因為少女已經死了，是為了保護他而死的。

　　季舒低垂著眉眼，細碎的頭發擋住了他的神情，模糊不清。

　　“我真是個廢物啊..”

　　他停了下來，將少女放到平坦而舒適的地方，將手覆上了她的臉頰，“我喜歡你啊，一直都想告訴你，但是每次都會退縮。”

　　“你再也不會聽到了。”

　　“保護我這個廢物，一定很累吧。”

　　季舒輕輕的笑了起來，淚水順著他的眼角不斷地滑落，滴到地面上。

　　然後不斷地聳動著肩膀，握著少女的手，泣不成聲。

　　他真是個廢物，對吧。

　　季舒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女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

　　他有些惶恐，甚至不知所措。

　　有些癲狂的抱住對方的屍體，害怕對方會在下一秒就消失。

　　“怎麼辦？”季舒神色麻木的想著，然後盯著懷中的屍體開始出神了起來。

　　他將臉頰覆了上去，不舍蹭了蹭。

　　他不想和少女分開。

　　怎麼辦呢？

　　季舒盯著對方，喃喃自語道，“吃掉屍體的話，我們就會一直在一起吧。”

　　他低下頭，眼眸溫柔的笑了起來。

　　融合在一起。

　　季舒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心。

　　直到他想起了所有輪回的記憶。

　　“原來已經那麼多次了嗎？”季舒微微歪著頭，無聲的笑了起來。

　　“那麼差勁，果然是個垃圾啊。”

　　“我很想你，想重新再見到你。”

　　於是季舒開始瘋狂的尋找所有的方法，終於在幾年後，找到了。

　　很簡單，他不能離開這個空間，並且以生命作為代價。

　　季舒並不在意，他早就死過無數遍了。

　　這一次，他會將少女，送出這個令人作嘔的肮髒之地。

　　當城市又再一次迎來了一批新的被選中者，季舒站在學校的天台上，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少女，對方的身邊，站著那個所謂的自己。

　　將唇角似是要咧到眼睛的小醜面具戴上，季舒居高臨下的眼神中充滿了冰冷和漠然。

　　他好嫉妒。

　　嫉妒這個可笑的自己。

　　心中閃過的殺意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給吞噬，季舒唇邊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微微歪著臉，看著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輕聲道，“她是我的啊。”

　　當城市再一次淪陷，少女緊拉著那個廢物逃跑時，季舒朝著紅裙女人開了一槍，從火車上跳了下來。

　　視線滑落在兩人緊拉在一起的手，然後移到少女臉上，胸膛裡的思念和欲|望泛濫成災，“好久不見。”

　　沒有摘下面具，亦沒有和少女相認。

　　季舒歪了歪頭，看著遠處的身影，輕輕笑了起來。

　　他會讓少女知道。

　　這個垃圾保護不了她，只有他可以。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