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濤拿起一塊豬肉掂了掂，又看了看色澤觸感，“大娘，您這豬肉新不新鮮？”

　　大娘吃著花生，一聽這話擺手道，“哪能不新鮮，就這個地攤上，屬我家的豬肉最熱乎了。”

　　程大濤哈哈一笑，“您幫我稱稱多少錢。”

　　大娘利索的接過，“好咧。”然後把豬肉放了上去。

　　“大濤，大濤，不得了啦。”隔壁家的阿姨緊忙趕來，喘著氣，“你媳婦要生了！”

　　“什麼？”他一聽可不得了，忙跟大娘道，“下次我再來買，今兒實在是不好意思。”

　　大娘喊了一聲，“祝你家媳婦替你生個大胖小子。”

　　大胖小子沒生著，生了一個閨女。

　　程大濤是個退伍軍人，現在在工廠裡上班，算是混在國企堆裡。媳婦文化程度不算低也不算高，在制衣廠裡工作，一家三口過得還算可以。

　　如今添了一個閨女，最高興的莫過於兩夫妻了。

　　程大濤請了兩天假，兩邊跑，畢竟家裡還有一個娃，沒人照顧不行。

　　王素婷出院的那一天，住在這片院落裡的鄰居們紛紛來道喜，少不了要拎點雞蛋米啊面啊什麼的。

　　這年代有點分量的玩意物價高，買點其他的不實惠，還不如用這些東西代替。

　　“你這閨女長得像你，以後肯定水靈得很。”住在邊上的胖嬸笑著道。

　　王素婷這會兒吹不了風，所以在屋裡呆著，抱著懷裡的小娃娃，眉眼是止不住的笑意。外邊的程大濤正在磨刀，要殺了新買的黃魚，給媳婦補身子。

　　“就是，兒女雙全，丈夫又勤快又有出息。”另一個嬸子也道，嘆了一口氣，“哪像我啊，家裡那個整天就知道出去喝酒，一年到頭也就湊合著過了。”

　　“這大喜日子的你說什麼。”胖嬸道，剛想說點什麼，就看見了扒在門口的男孩，不由得招了招手，“小野，過來。”

　　眉眼俊秀的男娃娃叫了一聲姨，把門給關好。

　　王素婷笑著問，“你爸在外邊做什麼？”

　　程野乖巧的說了一句，“爸在殺魚呢。”他看了一眼婦人懷中的小娃娃，眼睛裡滿是好奇。

　　到底是三歲的小娃娃，按捺不住道，“這是妹妹嗎？”

　　“是啊。”胖嬸子說，“你要不要看看？”

　　王素婷不由得俯下身子，讓人看清楚了。

　　程野看了一眼妹妹。

　　小臉紅紅的，眼睛還是閉著的，嘴巴也小小的。

　　還有點醜。

　　他想伸手摸摸，但又怕弄哭了人，只好老實的站在原地。

　　程野不敢實話實說，違心的說了一句，“可愛。”

　　院裡的嬸子們很快就回去了，沒留下吃飯，畢竟自家家裡的娃都嗷嗷待哺呢。

　　王素婷把閨女放在了程大濤之前做好的嬰兒車裡，加了衣服，去外邊上廁所了。

　　房門被偷偷打開。

　　程野走了進來，像偷雞摸賊似的，到了嬰兒床旁邊。

　　就這麼盯著這個妹妹看。

　　他心想，妹妹明明不可愛啊，為什麼那些大人都說她可愛。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