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大師看向他:“宇宙重啟,不斷有渡苦厄大圓滿前去,想要踏入永生,但你看那麼多年誰能成功?距離上一次驚門突破過去多久了?九霄宇宙渴望誕生新的永生境,不斷嘗試,但希望渺茫。”
“不過他們也並未將希望放在那些人身上,有一個人一直在衝擊永生境,已經踏過體驗永生物質起源與衰敗的過程,正在接近永恆生命,那個人,渡過了最難的一關,突破永生境只是遲早的事。”
“這個時代已經有人做到這一步,所以那些奇才自願沉睡,偶爾醒來活動一下,感悟天地,然後繼續沉睡,只為等此人突破永生之後,讓下一個衝擊永生境的時代到來。”
“雖沒有人確定一段時間只能誕生一個永生境,但要說同時誕生兩個,甚至三個,太夢幻了,與其妄想,不如等,也好過失敗。”
“至於其他人,反正宇宙要重啟,不如讓他們試試,成敗無所謂,反正並不在上御考慮範圍內。”
陸隱這才明白竟是這樣。
少御沉睡,為的是等一個突破永生的大時代。
“那個正在衝擊永生的是誰?”陸隱問。
青草大師淡淡道:“一個名聲響亮卻從未出現過的人。”
陸隱思緒一轉,脫口而出:“苦燈。”
青草大師點頭:“北域苦淵,苦燈。”
陸隱明白了,怪不得苦燈一直在心靈宇宙修煉,他在九霄宇宙那麼長時間,甚至經歷了蟲巢文明戰爭,苦燈都沒歸來,竟然在衝刺永生境。
“心靈宇宙很奇特,驚門就是在那踏入了進入永生境的關鍵一步,隨後於方寸之距消失千年,再歸來已是永生境。”
“也是她建議苦燈去心靈宇宙深淵之下修煉。”
“外界沒人知道苦燈究竟在做什麼,只以為在替苦淵鎮守心靈宇宙,實則他在衝擊永生境。”青草大師道。
陸隱望向方寸之距,他入九霄,戰各方高手,壓得九霄除上御之神外,無人敢說話,自認為永生之下第一人。
論戰力,他或許真是永生之下第一人。
可論境界,那位苦燈才是真正的永生之下第一人,畢竟青草大師在突破永生境之前也不以戰力聞名。
天元宇宙出現過太多驚艷千古的奇才,九霄宇宙自然也不差。
“可就算苦燈在衝擊永生境,也不代表他就一定能在九霄危機之前成功。”陸隱道。
青草大師點頭:“不錯,他在心靈宇宙已經很久了,要說能在九霄遭遇危機的時候突破成功的概率並不大,但我提起他只是告訴你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你屬於天元宇宙,並不屬於九霄。”
“你還真不想九霄好過啊。”陸隱淡淡道。
青草大師沒有回答。
陸隱沉聲道:“不管如何,九霄幫過我,我也要盡一份心力才是,我能在遙遠之外以因果阻擋蟲巢文明,也能在這裡幫九霄擋一次,至少給九霄宇宙拖延時間,拖延的越久,就越有可能等來血塔上御和青蓮上御。”
“不過。”說到這裡,陸隱瞥了眼青草大師:“我也只能護住九霄宇宙了,靈化宇宙那邊,愛莫能助。”
青草大師失笑:“不用蒙騙老夫,驚門寧願你護住靈化也不願你護九霄,你可別忘了,靈化是九霄的修煉之源,那裡不僅能提供靈種液體,更有眾法之門。”
陸隱目光一凜,青草大師果然知道眾法之門的秘密,這個秘密可以瞞住靈化宇宙所有人,包括御桑天,卻不可能瞞得過青草大師。
何況青草大師本就與不可知合作。
“除了這些,靈化宇宙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青草大師忽然道。
陸隱盯著青草大師,目光深邃:“七個因果漏鬥的,中心。”
青草大師嘴角含笑,點點頭。
靈化宇宙被星帆以靈絲天下相連七個因果漏鬥,任何修煉者死亡,靈種都會進入因果漏鬥,最終化為液體被倒灌入九霄,成為九霄宇宙修煉之源。
而那七個因果漏鬥的中間,存在一個長方形物體,陸隱看到過,也想看清,卻就是無法做到。
那個長方形物體不斷彌漫因果,也不知是何物。
此事他一直記在心上。
不過卻也沒有打這東西的主意,那東西肯定屬於青蓮上御。
祭靈之日看到的巨大人影也正是青蓮上御。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陸隱好奇。
青草大師搖頭:“我也不知道,青蓮上御輩分比我都久的多,九霄與靈化的格局早在我出生前就有了。”
“我猜測那東西要麼是濁寶,要麼,就是青蓮上御對因果的某種利用方式,正因為那個才能讓靈化宇宙因果不斷出現。”
陸隱道:“所以你才無所謂,若蟲巢文明真破壞了靈化宇宙,剛好也替你們破壞了被九霄宇宙掠奪資源的格局。”
青草大師沒有否認。
陸隱一心救天元宇宙,而他則一心考慮靈化宇宙。
與陸隱來天元,最大的冒險就是天元被滅,靈化也沒能救到,這也是他在一葉青蓮上不斷勸說陸隱的原因。
按照他的猜測,若能成功救到天元,那保住天元宇宙內的靈化宇宙修煉者,放棄整個靈化宇宙,最終蟲巢文明與及九霄決戰,即便最終蟲巢文明被打退,靈化宇宙與九霄宇宙的格局也很有可能被破壞。
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結局。
至於靈化宇宙內的人,想要成功是要付出代價的,那些人就是被付出的代價。
前提是一定要保住一批靈化宇宙的人。
他不敢冒險,所在在一葉青蓮上不斷勸說陸隱。
而今天元宇宙被救,事態朝著對他最有利的方向發展,不管九霄與蟲巢文明決戰結果如何,靈化宇宙是肯定會被破壞的,九霄宇宙無法在自保的前提下還保住一個靈化宇宙,對方畢竟有兩個永生境。
那麼,九霄與靈化的格局將被破壞。
即便重塑這種格局也沒那麼快。
若更完美一些,或許都不用不可知出手,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此刻他才是最放松的。
陸隱忽然明白了,深深看著青草大師:“或許,我知道你與不可知達成什麼協議了。”
青草大師笑了笑:“你只是看清老夫,卻並未看清這宇宙。”
“我也沒看清你,若你沒有在一葉青蓮上勸說我返回九霄,我倒是真能看清,現在,有些矛盾了。”陸隱道。
青草大師與陸隱對視,轉身離去。
陸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內心復雜。
若沒猜錯,此刻想逼青草大師做些什麼是不可能了,他有他的固執。
自己只能盡可能幫幫九霄宇宙。
青草大師有句話說的不錯,沒有自己,九霄還是那個九霄,不會因為失去一個自己而走向毀滅,自己還沒那麼重要。
不過有自己幫忙總好過沒有。
最麻煩的就是因果天道消耗了很多,不知道能做到哪一步。
…
九霄宇宙,因果大天像轟鳴,震響天穹。
這種聲音,很多人已經知道,與陸隱有關。
可很多人更知道陸隱離開了九霄宇宙支援天元宇宙,為什麼還能影響九霄宇宙?
尤其那批在一葉青蓮上得傳授涅槃樹法的人更是不解。
驚雀台,驚門上御背著雙手,望向星穹:“我知道了,蟲巢文明正在接近,而且,有兩個永生境蟲子。”
轟鳴聲減小了很多。
“恭喜你,救下了天元宇宙。”驚門上御笑了,發自內心的笑,達到她這個層次,天元,靈化,九霄,並不完全局限在某一方宇宙,都是人類文明。
天元宇宙,陸隱目光沉重,相比驚門上御,他無法做到眾生平等,因為在他心中更傾向於天元。
不知道當有一天自己跨入永生境,是否還有這種私心?
驚雀台,驚門上御聲音傳遍九霄:“蟲巢文明再度來襲,九霄--備戰。”
備戰二字讓整個九霄宇宙沸騰,頃刻間,無數修煉者騰空,朝著各自守護的地域而去。
宵柱震動,尤其第一宵柱直接騰空而起,啟動九霄柱靈寶陣法。
相比第一次迎戰蟲巢文明,這次穩了很多,但所有人心情都壓抑。
蟲巢文明已經被打退一次,而今卷土重來,只有一個可能,它們有把握戰勝。
九霄宇宙面臨生死存亡了。
陸隱通過因果大天像,望遍九霄,看著無數修煉者備戰,這一刻的九霄宇宙多了一股視死如歸的氣勢,人在宇宙在,人不在,宇宙亡。
文明與文明的決戰永遠是最慘烈的。
沒人知道下一刻自己是否還活著。
整個九霄宇宙在備戰,若細看下去,更多的人卻在告別。
他們沒有退路,唯有背水一戰。
陸隱握緊雙拳,蟲巢文明最大的威脅始終是羅蟬,若沒有它,何至於這般被動。
他們能看清,蟲巢文明那位仙主更能看清。
它給予羅蟬的必然是難以想像的守護,青草大師曾未能殺死羅蟬,即便再給他一次機會也未必能做到。
羅蟬的防護之力甚至有可能超越永生境蟲子。
看清羅蟬,才能看清整個蟲巢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