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正身殿內,響起了凄厲的慘叫聲。
來自戰天宮的執事,也曾經護送天宮弟子前往星空界關廝殺過,也曾經歷過生死,但曾經流過的再多的血,斷過再多根戰骨,都抵不上這一刻的恥辱。
啪!
有掌摑聲響起,伴著數十顆雪白的牙齒飛出,那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閉嘴。”
依然是那平靜的聲音,但落到此刻正身殿內眾人的耳中,卻令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背脊生寒。
霸道!
一干老輩大能也不禁心神顫栗,從未見過如此霸道的年輕高手,這裡可是戰皇殿第一戰域前,這正身殿內,無盡歲月以來,誰敢如此放肆,遑論掌摑一位執掌驗明正身的戰天宮執事,這是不想進入第一戰域求道了嗎?
不!
在河牯看來,這根本就是無法善了了,到了眼下的境況,已經不只關乎於這戰天宮執事,換做是他,若是任由這兩個年輕人離去,至多半日之後,第一戰域必將淪為整個戰皇殿諸戰域的笑柄。
不用說血玉鑒前的幾名雜役,雖然同樣身為大能,不說遠遠及不上那位踏上了法則之路的執事,只看眼下,那一襲白袍的身影,給他們留下了無邊的驚悚,也讓他們明白,這是一個狠人,根本不在乎他們的威懾,甚至直接給予最強有力的回擊。
“你們也跪下吧。”
那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幾名雜役瞬間變色,但根本躲不開、避不過,只是一道平淡無奇的目光落下,他們就感到了一股沛然難擋的壓迫,如太古神山鎮落而下,是難以承受之重。
砰!砰!砰!
幾名雜役跪倒在血玉鑒前,伴著清晰的骨裂音,尤其是此前開口的那名雜役,膝蓋骨粉碎,森白的骨頭渣子刺破了皮肉,濺了一地。
他們驚怒交加,全都漲紅了臉,但又生生忍住劇痛,沒敢吭一聲,因為很怕遭到與執事一般的待遇,如眼下這般已經是顏面掃地了,他們不想連儀容也蕩然無存。
捅破天了!
河牯呆呆地看眼前的一切,即便他心有不忿,言語過激,卻也沒想過會鬧到這樣的境地,已經不可挽回了,眼前這一幕,注定了不可能罷休。
他眼中不禁浮現一抹憂色,他畢竟已經潛力將盡,但他這兩個孫子,天賦絕佳,已經快要成為聖禁人物,若是在這裡遭了難,修行路斷,他難辭其咎,更無法向長子交代。
“住手,敢對執事大人無禮!”
這時,正身殿外,一群老輩大能衝了進來,實在是殿中的聲響太大了,原本還有些猶疑,但現在卻是他們的機會。
“哪家的子弟,敢在正身殿放肆!”
“攪亂驗明正身,這是大罪,還不束手就擒,以免連累部族!”
“執事大人放心,我等一定不會令這等忤逆之徒安然離開,哪怕今日血濺當場,也在所不惜。”
“不錯!還不放開執事大人,莫要自誤!”
……
一群老輩大能,能有數十人,此刻接連開口,言辭凌厲無比,全都對准了那一襲白袍的年輕人,即便衝進正身殿後,看到了令他們心驚肉跳的一幕,意識到這兩個年輕人不是一般的強,但即便是年輕至強者,也不過辟地境的修為,他們數十位大能於此,不乏絕頂,乃至至強層次的存在,眾人聯手,只要不是真正的神聖強者,皆可鎮壓。
一身金色戰衣的天青有些錯愕,怎麼也沒有預見到眼前這一幕。
“看清了嗎,這就是人心。”蘇乞年淡淡道,白袍微漾,立在那裡,對於開口的一群大能視而不見。
天青沉默下來,這的確是他過往未曾見過的,以他戰皇一脈的身份,過去不管是走到哪裡,都可以得到足夠的禮遇,乃至是禮敬,而眼前的這一幕幕,別說是遭遇了,可以說是聞所未聞。
“年輕人,你敢無視我等!”一位至強大能冷冷道。
“趨炎附勢不是你們的錯,但你們不該去踐踏良知。”
蘇乞年輕輕掃過這一群大能,眸光平靜中,透出幾分冰冷,而被這樣的目光掃過,那開口的至強大能心神顫栗,竟感到了一股源自戰血的驚悸,整個心靈世界,都隱隱搖晃起來,生出了崩塌之像。
怎麼可能!
他大吃一驚,身為至強大能,他也走在了法則之路上,卻連一個不過辟地境的年輕後輩的目光都承受不住,這怎麼都有些離譜了。
這一刻,他不禁生出幾分悔意,早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如此難纏,就不衝進來了,此時已經騎虎難下。
鐺!鐺!
倏爾,正身殿外,響起了急促的鐘鳴聲,一群大能頓時松了一口氣,那是懸掛在正身殿外的道鐘,一旦敲響,立即會有戰天宮的強者趕來,肅清動亂,但這裡是什麼地方,漫長歲月以來,這道鐘懸掛在殿外,更多的只是一種像征,至少近萬載歲月,從未響過一聲。
顯然,是殿外有人察覺到異樣,不再遲疑,敲響了道鐘,也替殿內一群大能,化解了當下的兩難之境。
尤其是血玉鑒前的幾名雜役,此刻皆眼前一亮,此前開口的那位,更是用無比怨毒的目光看向蘇乞年,語氣冷厲到了極點:“道鐘已響,你在劫難……”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只修長潔白的手掌,像是無視了虛空的距離,那道身影明明立在十丈開外,但那只手,卻突兀出現在了眼前,按落下來,一下擠滿了他眼前的整個世界,也將他所有的聲音,都堵回了嗓子眼。
噗!
有血花濺起,凄艷而驚悚,更令正身殿內,來自諸部族的大能,年輕子弟心神劇震,露出駭然之色。
他怎麼敢……
此刻,血玉鑒前,幾名雜役幾乎忘記了呼吸,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他們眼睜睜看著身邊那位師兄被一掌按落,生生擊斃,震成齏粉,太快了,快到他們連念頭都沒有轉動,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
尤其是不遠處,跪倒在蘇乞年身前的那位戰天宮執事,更是瞳孔劇烈收縮,他動彈不得,眼前看上去不過數尺高的身影,此刻在他的眼中,仿佛一尊可怕的魔神,隨時可能給他帶來無邊殺劫。
這一刻,河風兄弟二人眸光湛亮,一個看上去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的同輩強者,卻在這正身殿內,強勢鎮壓這戰天宮執事幾人,根本無懼諸敵,以辟地境之身,令一群大能都止步不前,不敢輕動,如此風采,令他們心馳神往。
但他們的祖父河牯,此時臉色卻無比凝重,相比於戰皇殿這方無垠戰土,他們所在的河源部落,不過一方將部,在這中域五荒大地,實在微不足道,不用說在這裡,哪怕族中這些年,也有過幾次戰皇殿之行,但甚至沒能得到一位聖堂雜役的親近,能夠進入戰域之中,哪怕是雜役,眼界之高,也非是常人可以想像。
這也是他們這些小部族的悲哀,費盡心力,途徑諸多凶險,到了這方人族戰師祖地,最終卻受累於底蘊淺薄,未能給族中子弟一個公平,他們不忿,但這麼多年過去,早已被磨去了棱角,只能隨波逐流,遵循這裡的一切。
就像很多人說的,你改變不了這個世界,只能改變你自己。(求訂閱,月票,感謝大家的訂閱和打賞!今兒有點晚了,見諒,繼續去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