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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乞年!
隨著這三個字出口,青羊宮中,本來渾身繃緊的很多雜役道人,頓時不由自主地放松下來。
就是青羊殿前,胖子也不禁心中松一口氣,他是不得不出手,但輸了臉上也不光彩,最重要的是,連累他青羊峰聲名有損,而現在蘇乞年歸來,他卻是生出許多期待,這些時日以來,他也不是干吃飯,於江湖上很多消息,也都通過胡家的商隊了解不少。
來自顯定峰的中年執事目光微凝,很快變冷,道:“怎麼,你也想出手。”
蘇乞年腳步不停,徑直走來,他目光平靜,但說出來的話卻令得中年執事火氣衝頂門。
“盡全力出手,你只有一次機會,我只出一刀。”
少年靜谷聞言卻是眼前一亮,他死死地盯住蘇乞年的動作,不肯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只出一刀?
中年執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少年的口氣簡直達到沒邊了,他雖然天賦悟性稍遜,但也是邁入了三流小成之境的高手,甚至奇經八脈也已貫通了三條,哪怕是《龜蛇功》第九層的功力,即便是全身三百六十五處暗竅圓滿,也就勉強達到三流小成之境,和自己,還有不小差距,他怎麼敢如此猖狂!
不錯,在此刻這位顯定峰上下來的中年執事眼中,蘇乞年就是猖狂,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狂妄無知,就是同為靜字輩的一些師兄弟,已經步入三流大成之境,也不敢妄言一拳一劍就將他擊敗。
“爺爺,這就是乞年哥哥的家嗎?真大真漂亮。”
小姑娘不念拉著老人的衣袖,走進宮門後就東看看、西看看,什麼都覺得很新鮮,最後她目光落到蘇乞年的背影上,大眼睛眨動,睫毛很長,問道:“爺爺,乞年哥哥又要打架了嗎?”
老人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輕笑道:“不是打架,是有人不開眼,你乞年哥哥去給他開天眼。”
眼角跳動,中年執事耳聰目明,豈會聽不出老人話中的嘲諷之意,但於一老一小,他不好發作,只會平白丟了身份,下一刻,再看向蘇乞年的目光,就生出無限冰冷。
“既然你要自討苦吃,那本執事就成全你!”
鏘!
一瞬間,他再次出劍,不過相比於面對胖子清夜,他就拿出了近乎十成的精神,武當小神仙的聲名,這些日子也漸漸傳到了武當山腳,遑論身為顯定峰執事,時而下山監管諸多產業田畝,消息十分靈通,他知曉,這個蘇乞年,赫然已經孕育出來了精神力,僅憑這一點,就值得他全力應付,有精神力加持的武學真意,與武學真意自主引動人體內蘊不顯的精神,其威嚴力量,還是相差不小的。
甫一出手,這中年執事就將他精修多年的《定神劍》催動至巔峰,他一劍定神,鋒芒吞吐,純白劍光劍氣中照見巍峨顯定峰,歲月滄桑不能動,風霜雨雪不能移,這是一種堅凝難摧的劍法真意。
就是這一劍!
青羊殿前,胖子清夜咬牙,這顯定峰的《定神劍》實在是御敵守勢至強的可怕劍法,他以位列一流的《澤雷掌》真意,都不能夠撼動分毫,雖然與他修為淺薄,只是領悟皮毛有關,但不可否認,這門劍法的確極為擅長守勢,加上這位中年執事領悟有劍道鋒芒,攻伐之力雖然稍遜,卻也不容小覷。
劍氣吞吐,須臾間就來到蘇乞年近前。
咻!
沒有半點征兆,蘇乞年出刀了,或者說,除了踏進宮門的老人之外,幾乎沒有人看清他是何時出刀的,唯有一道青電橫空,太快了,刀光一閃而逝,就再次歸鞘。
這是休命第三刀。
顯定峰中年執事的身形頓住,手中長劍劍尖吞吐的凝實劍氣倏爾崩潰,既而哢嚓一聲,小半截劍尖斷裂,他踉蹌倒退,每退一步,臉色就難看一分,一連退出七步之後,他面白如紙,悶哼一聲,張口吐出一道逆血。
“切開了我的劍法真意,怎麼可能,我能夠感到,你的刀法真意並不很強,至多也就和我相當,甚至都比不上那胖子的《澤雷掌》真意,怎麼會,怎麼可能!”
中年執事難以置信,真的就一刀,他就敗了,沒有半點反抗之力,也沒有半點僥幸,被眼前的少年一刀切開了《定神劍》真意,最重要的是,從少年長刀上傳遞過來的力道,甚至比他的內家修為更強,這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他怎麼也不相信,怎麼會如此,這蘇乞年分明尚未築基,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氣氣息。
《龜蛇功》第九層圓滿?
中年執事猜測,這蘇乞年多半已經貫通了所有暗竅,步入肉身無漏之境,至於第十層,那就絕對不可能,當今武當,這一代天賦最強,成就最高的,還是獅子峰這一代的掌峰弟子,乾天一劍清乾,連這位龍虎榜上的年輕人傑都未能參悟這第十層的玄妙,他不相信蘇乞年可以做到。
走!
沒有再說一個字,短暫失態之後,這位中年執事就斂神,深吸一口氣,直接離去,甚至走時看都沒有看靜谷這位小師弟一眼。
少年看著中年執事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定住了身形,他要用自己的雙手告訴顯定峰上的所有人,他靜谷的選擇沒有錯,前人有路,後人也有路,不是每個人,都要遵循前人的閱歷和道路,他要走自己的路,哪怕前路荊棘密布,哪怕跌得頭破血流……
……
顯定峰下來的中年執事這一走,就再沒有一點消息,也未曾再有顯定峰靜字輩的人物到來,就是當初那位護法道人,也不曾再顯露過半分身影。
那一夜,少年爛醉如泥。
到了第二天辰時,又起身練刀,目光堅凝,刀法轉圜之間更見功力,在蘇乞年看來,竟是大有精進,基礎刀法,赫然已經心領神會,只差一步,便入神得髓。
不過,這些並不是蘇乞年最看重的,蘇乞年最看重的是心性,而顯然,此時的少年靜谷,心性之堅凝,經歷過此前種種經歷的打磨,已經堪堪達到了一種不俗的境地,不說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卻也有了幾分練刀之人的堅凝執拗,這一點殊為不易。
一位兵匠大師!
在聽到蘇乞年告知時,胖子幾乎咬斷了自己的舌頭,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名兵匠大師,居然會屈尊來到他青羊峰這樣傳承初續,尚且風雨飄搖之地。
雖然見識淺薄,但胖子還是知道,一名兵匠大師到底擁有著怎樣的意義,那是足以令頂尖武林宗派、世家也要奉為座上賓的人物,甚至需要許以外卿長老之位,才能夠勉強令其歸心。
至於老人,則是很不客氣,一巴掌拍在胖子後腦勺上,讓他轉了三圈,跌坐在地上,愣愣地傻笑。
不僅是一位兵匠大師,還是一名高手!
“爺爺,這哥哥是傻子嗎?怎麼還流口水。”小姑娘不念拉了拉老人的衣袖,有些疑惑道。
蘇乞年嘴角有些抽搐,背過身就走。
……
第三天,蘇乞年取出兩百滴元氣液交給胖子,老人來了之後,青羊宮裡的雜役道人就有些捉襟見肘了,遑論鑄煉,無論是鑄造爐還是炭火,金鐵等等,哪一樣不要銀子,花銷之大,這才開始,已經可見一斑。
將所有該交代的交代完,蘇乞年就進入元神世界。
登上青羊峰,穿過茫茫白霧來到頂峰,蘇乞年看青年道士立於崖邊,仰望九天之上的青白大日,有金芒氤氳,照在身上溫軟而暖和。
短暫的沉默之後,蘇乞年請教,香火供奉到底因何起源,立牌位神像,又到底為什麼,難道只是為了借助眾生念頭淬煉精神?
青年道士轉身,深深看他一眼,道:“他念頭中有你,你念頭中有他。”
話說得很干脆而簡潔,蘇乞年卻陷入沉思中。
“眾生焚香祭祀,念頭彙聚,被祭祀者就真能一一感應,並為之解難?”
蘇乞年搖頭,至少這一路走下來,他所看到的,並非如此,或者說,這世間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神廟,盡皆如此。
既然不能救苦救難,那還日夜焚香,到底所謂為何?這是視眾生為螻蟻,為草糧。
蘇乞年感到慚愧,這些日子,哪怕遠隔數千裡,他也依然能夠清晰捕捉到每一個祈禱的念頭,甚至一些古鎮溱潼鎮民,已經重新回到家鄉,在屋子裡立了他的牌位,開始焚香,日夜供奉。
這令得傳遞彙聚而來的念頭愈發堅凝,淬煉之功更強,不過有一些時候,也有人傳遞出來祈禱求救,尋求抉擇的念頭,但每到這些時候,蘇乞年只感到生生的無力,或者說是無能為力,他除了作為一個最好的傾聽者,什麼也做不到,不能滿足任何一個要求。(求月票,大家都來起點支持正版訂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