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每天推薦票,求加入書架收藏,重要的事重復三遍,真羞澀。)
古桂樹虯曲,樹皮干裂,好像一頭老麒麟匍匐在地。
樹下,兩個道士很興奮,另一名看上去十分清秀,背著連鞘長劍的年輕道士沉吟道:“這株老山參,應該可以向靜吾師叔換取一枚開天丹,或許價值還要略超一二,你我二人再努力一些,加一些添頭,足以換取兩枚。”
“不錯!”胖道士喜笑顏開,“築基丹不好煉,每個月能夠供給我們外院的就那麼寥寥幾枚,都被那些混蛋把持著,這樣等待下去,就算是一兩年都未必輪得上你我,但依照你我兩人的築基功,至多一年,第六、第七層的功夫就能夠徹底圓滿,不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就錯過了最佳的築基時間。”
武林中人築基,開辟丹田氣海,年紀越小越好,因為是生機最旺盛的時候。
甚至胖道士兩人身在外院,這幾年來也看到過不少弟子築基,十人中,能有一人成功開天辟地,孕育出內家真氣就已經很難得,這還是他們武當這樣的鎮國大宗,在一些一流宗派乃至武林世家,或者更下層的武林人士,數十人中才可能有一人成行。
由此可見,江湖武林中人築基的艱難,內家真氣難求,這築基後的第一境,才稱之為開天境。
因為成功築基,開辟丹田氣海,孕育內家真氣不亞於開天辟地,如果說開辟的丹田氣海是世界,那麼內家真氣就是誕生的最初的生命之源。
一念及此,兩人相視一眼,清秀道士咬牙,道:“半年前剛發現,這株老山參還差了一些火候,十年一輪回,現在終於滿了三個輪回,現在先采摘下來,我懷疑消息已經走漏了,這幫逍遙谷的狗東西,都成了階下囚,還以為是曾經的世家子,高官後裔,一個個和老鼠一樣,天天在這武當山中鑽營。”
胖道士也瞪大了眼睛,但隨即又嘆一口氣,道:“這些官宦世家,世代多少年經營,積累了多厚的底蘊根本沒有人知道,就算成了階下囚,各種關系盤根錯節,也難怪那些人暗中接觸,彼此之間的利益極重,卻不是我們這樣的貧寒子弟能比,我們視他們為豬狗,而他們卻未必看得上我等。”
“都說漢天子仁善,卻也未必,不是不敢殺,而是輕易不能殺,這些官宦世家牽扯甚廣,少說都是數代經營,多少高手潛藏在暗中。”清秀道士撇嘴,“帝王心術,官場沉浮,又與江湖武林有什麼區……”
“慎言!”
胖道士一把捂住他的嘴,有些膽戰心驚地朝四周看看,顫聲道:“你小子真是一點忌諱都沒有,這些話是能隨便出口的,多少年,史書記載,禍從口出的典故還少嗎!”
“怕什麼,只有你我二人,天知地知。”清秀道士拍開胖道士的手,沒好氣地道。
翻了個白眼,胖道士道:“天下多少奇功異法,你能說得清?就是我武當,二十七脈,七十二峰,有多少武學功法,你又記得多少?”
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清秀道士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斥道:“就你他娘的吃得最多,說得最多!”
十余丈外一處峭壁上,蘇乞年長身而立,他嘴角輕輕扯動,對於這兩個年輕道士,也有些無言,不過隨後,他的目光就落到了那紅繩子系著的老山參上。
關於藥理,蘇乞年懂得並不多,哪怕是前世書香家世,喜好收藏古籍孤本,也只大略看過一本《黃帝內經》,關於人參,他曾在一部《檐曝雜記》中看到過一二,上面有記載說,挖野山參,俗稱放山,在深山老林中挖參,放山人一字排開,用木棍撥開野草,尋覓人參,這叫壓山,還有一種方式叫掇山,眾人分散尋找,以敲木棍來彼此溝通。但無論哪種方式,都嚴禁說話,更不准吃東西,放山人有規矩,一旦驚動了穿紅肚兜的人參娃娃,人參就跑了。
而發現人參後,用紅頭繩給系住以後再挖,一些靈性尚淺的人參就跑不掉了。
所以,蘇乞年也不是真的小覷這兩個年輕道士,從一些微末處,可見兩人也不是尋常人,畢竟憑借貧寒之身,能被武當這樣的鎮國大宗看中,收入門牆,沒有幾分天資和悟性,根本沒有可能。
武當太極圓融,可以行善,卻不是收容難民之地,傳承之事關乎千秋,乃是祖宗大業,不可能有半點馬虎,肆意不得。
倏爾,蘇乞年目光一動,就微微凝神。
古桂樹下。
清秀道士取出一柄藥鏟,小心翼翼地將系在老山參參葉根莖上的紅繩子解開,在手腕上繞了一圈,仔細看,這紅繩子也不一般,裡面混雜著古銅線。
不多時,泥土被挖掘、清理,一株能有一尺來長的老山參就被起了出來,看著這株通體明黃的野參,參香入鼻,兩人都是渾身一震,皆是雙目放光,這一刻,兩人都滿是憧憬,再積累幾個月,就能夠從靜吾師叔那裡換取到兩枚開天丹,有了築基丹蓄力,兩人至少有三成的把握,可以成功開天辟地,孕育內家真氣。
“兩位師弟好機緣。”
就在胖道士二人取出准備好的青布,准備將這株老山參細細包裹,貼身收藏之時,一道聲音遠遠傳來,帶著輕挑和玩味,頓時讓胖道士二人渾身一震,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猛地轉身,兩人就看到一名約弱冠之齡的青年道士邁步走進幽谷中,他一只手背負身後,豐神如玉,一副好皮囊,嘴角帶著微笑,眸光開闔之間,透發出來一種運籌帷幄的氣質,仿佛一切盡在把握之中。
“江清流!”清秀道士沉著臉,一字一頓道,“你跟蹤我們!”
“清羽師弟太見外了,”被稱為江清流的青年道士輕笑道,“入山采藥這樣辛苦的行當,除了逍遙谷的一干死囚,哪裡適合清羽和清夜兩位師弟這樣正經拜了真武大帝的外院弟子,師兄我頗為心痛,願意代勞,免去兩位師弟奔波勞累之苦。”
峭壁上,蘇乞年精神力敏銳,三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傳遞進入他的耳中。
蘇乞年思量之間,古桂樹下,清羽與清夜兩個年輕道士已經是出離的憤怒,因為在那青年道士之後,又有兩個人到了。
“兩位師弟奔波勞累,師兄也願分擔一二。”
“清琥師兄所言不錯,理當如此。”
兩個青年道士,彼此相隔數丈,似乎都有些戒備彼此,這時走進幽谷,那江清流道袍下的拳頭捏緊,但很快松開,只見他目光一閃,嘴角就露出幾分笑意,道:“沒想到兩位師兄也到了,我看不如這樣,我等各自分擔三成多,也免得清羽兩位師弟厚此薄彼,兩位意下如何?”
“不壞,清流師弟目光如炬,正和心意。”
三個外院弟子彼此相視一眼,皆是會心一笑,各自道袍中繃緊的筋肉都放松下來,他們彼此目的相同,但各自都有不同歸屬,並不願輕易交惡,這樣的分配,卻是可以接受,也免去一場爭鋒,三人年紀相當,同在外院知己知彼,《龜蛇功》的修為也大體相同,真正交手,勝負著實難料。(求每天推薦票,求加入書架收藏,重要的事重復三遍,真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