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的鎖天一脈傳人。
龍柱上盤踞的一條條真龍,都在打量這個年輕人,雖然出道時間不長,但是掀動了不少風雨,就算他們這些常年駐守古天路的,也時有耳聞。
光明行者蘇乞年,修為進境極快,在極短的時月內,就達到了與諸年輕至強者比肩的境地,甚至有一些傳聞,其有媲美聖人的絕強戰力。
不過,這個時候,星空武道大會剛剛結束不久,諸年輕高手應該齊聚無量星海聖王山脈才是,這蘇乞年怎麼到了界海,還截取了他們西海敖家一條精鐵大船,並上門問罪。
直到這一刻,很多西海敖家神聖,還無法相信剛剛得到的消息,敖谷他們很熟悉,雖然平日孤僻了一點,卻也曾在界關龍門外拋灑熱血,怎麼會造下如此殺孽,簡直罄竹難書,人神共憤。
但三位龍王親自出手,傳聞是斷命師一脈的大人物出手,蒙蔽了天機,但這實在……
“年輕的鎖天傳人,你不怕嗎?”
龍椅上,銀發銀須的老人再次開口,古銀色的眸子透露出幾分好奇之色。
“心有畏懼,就不會多管閑事。”蘇乞年道。
“那你可知,此事對於我西海敖家的聲譽,是何等的損傷。”
“心有光明,事無不可對人言。”
蘇乞年卻似渾然不覺,淡淡道:“不敢革己命,何以革天命?敢造下滔天殺孽,就要受得住八方唾棄。”
“放肆!”
虛空炸響,這是老人所在的龍椅?四方龍柱最高處?一條逾千丈長的真龍張開了龍口?明黃龍須飛舞,像是天鞭在甩動,如金鑄的龍鱗冰冷?此刻一片片豎起?鏗鏘而鳴。
“我西海敖家數十萬載駐守界關,抵御外族,埋骨無數?即便稂莠不齊?又豈容你如此輕慢!”
滂沱龍威洶湧?隨著其開口?千丈龍身也在龍柱上游動起來?轉眼間?龐大的真龍之體凝縮,就化成了一名樣貌威嚴,仿佛人間帝王的中年男子,其一身明黃袍子,束發的金冠如龍首?雲紋戰靴邁動間?整個萬龍淵都隱隱與其共振起來?眾人仿佛可以感受到大地的憤怒?蘇乞年周身的空氣,更像是一下化成了神鐵,令大龍將敖夙?都微微變色。
他分明感到,氣氛變得有些微妙,此時開口的這位,雖然已不屬於白龍戰師,卻是上一代的龍將。
白龍戰師八大龍將,三千年輪替,能夠在界關龍門外征戰三千年而不死,都是同境中的至強者,堪稱巨頭。
嗚!
就在這時,蘇乞年出手了,他一只手伸出,凝如神鐵的萬龍淵底,竟掀起了一股微風,一只看上去平凡的手掌,落在那位上代龍將眼中,卻像是一下化成了一座五指神山,鎮天壓地,一下擠滿了他眼前的整個世界。
砰!
這位上代龍將被一掌拍翻在地,數千年的戰體本能,也沒能生出半點反應。
什麼!
太快了,很多敖家神聖根本沒有心理准備,與他們想像中的截然不同,那可是上代二龍將,一位真正的聖人,甚至在聖人中都堪稱巨頭,居然被一掌拍翻在地,這一幕像是天河突然決堤,傾瀉而下,朝著他們滾滾而來,實在措手不及。
“我不是來聽你廢話的。”
這時,蘇乞年開口了,語氣很淡,那位上代二龍將踉蹌起身,幾乎站立不穩,他面色鐵青,更有幾分駭然,那一掌拍得他一身真龍骨都快散架了,一身人龍戰血此刻根本無法凝聚,難以想像,那是怎樣一種至強之力,連他的場域都在瞬間被鎮壓了。
這是……
不遠處,四龍將敖銳瞪大了眼珠子,直到此刻才明白,之前大龍將敖夙為何要阻止他出手,連聖境巨頭都在彈指間被鎮壓,年輕一輩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怪物。
但就算是沉穩如大龍將敖夙,此時也瞳孔收縮,再仔細凝望身側的身影,下一刻,一雙幽藍色的眸子,瞳孔猛地劇烈收縮起來。
氣息不漏!
雖然此前也曾注意到,卻未曾細思,因為太過離譜,現在卻不得不正視。
“果然是准王體。”
龍椅上,銀發銀須的老人挑眉,卻並不驚訝,很顯然,這是一場試探,也是一場宣泄,龍柱上盤踞的數十位西海敖家神聖震驚之余,卻並無多少敵意,只是仔細打量那一襲白袍的年輕身影,想要窺探出一些什麼,很可惜,這是一個遠超他們的強者,任憑他們如何窺視,也無法洞悉半分虛實。
“打破了聖體界限,這簡直……”
“哪怕只是准王體,也已經躋身那一領域,只是非是無缺之身。”
“在這個年歲……”
不少敖家神聖面面相覷,彼此傳音,恐怕只有年輕時代的人皇可堪比擬,尋常大帝,怕都要稍遜一籌。
“你等退下。”
龍椅上的老人開口,眾敖家神聖雖然好奇,卻也都游離了龍柱,扶搖而上,歸於各自所在的龍洞,四龍將敖銳與大龍將敖夙卻沒有離開,顯然早已得到了吩咐,侍立在左右。
“小友見笑了。”
這時,另外兩張龍椅上,一名青袍少年開口,聲音雖然清朗,卻也有歲月滄桑的氣息流轉,又一名紫衫而雍容的女子,生有一雙紫晶般的眸子,氣息深邃,如星空浩瀚,此時開口道:“這世間的道理,本就是拳頭支撐起來的。”
她語氣軟糯中透著鋒芒,絕麗的容顏下,是一雙仿佛可以洞徹靈魂的眼睛。
“若非如此,我等也不好交待,你們二人不開口,偏要我這老頭子出頭。”
銀發銀須的老人冷哼一聲,似有幾分不滿,但隨即露出了凝重之色,看向蘇乞年,認真道:“小友可願信我西海敖家。”(一言難盡,繼續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