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慘叫,葛雄胸膛上出現了利刃割開一般的傷口,血霧噴灑。
他身體也在這一瞬間脫力,緩緩的跪倒下來,無骨那般趴倒在地上,鮮紅的血從他的身下繼續溢出,血泊一灘。
不遠處,幾名戒律法師正扶著重傷的穆婷潁。
穆婷潁堅持不離開,忍著劇痛,要看到穆寧雪落得和自己一個下場,然而她想看到的根本沒有發生。
葛雄敗了!
他作為戒律堂的主人,算得上是穆氏世族裡排得上號的強者,連他都不是穆寧雪的對手??
……
穆寧雪根本沒有再理會葛雄,她順著山坪繼續往前走。
前方是一片被修繕得非常精致的半山園林,四季常青的古竹種得漫山遍野,它們樹枝、樹葉全部都是青翠色,但由於上面都落了許多雪花的緣故,使得這片竹子園林更有詩畫意境。
過了這片雪竹林,就可以看到穆氏世族的主樓了,作為在帝都沉澱不知多少代的最強盛世族,他們的主樓堪比古代宮闕。
高聳的籬牆,青色的石板,紅透著金色的瓦頂,一條清澈的山泉流淌,整個一直通向主樓的道路就在這山溪上,踩著這冰玻璃長道,一邊走還能夠一邊欣賞溪裡魚群嬉戲。
穆寧雪此時就走在這條冰玻璃溪上道上,周圍那些高得可以遮蓋了天空的竹林葉隨著風搖擺不斷,宛如青色的波瀾就在頭頂上四五十米。
越來越多戒律法師出現在她周圍。
可惜,他們戒律堂的主人葛雄剛剛被擊垮,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這些戒律堂的弟子們當然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夠像一群烏鴉那樣……
馬上就得到了金碧輝煌的主樓了,穆寧雪看到一名身穿著紺青色無領衫的男子站在了自己面前。
戒律法師們都不敢擋在穆寧雪前進的道路上,他們只是在背後跟著,在側面,因為任何阻擾穆寧雪前進的人,都會被她重創。
“了不起,能這麼短的時間擊敗葛雄。”
“這些年戒律堂確實有些不景氣啊,大概也是因為葛雄這樣廢物的存在。該從上至下都換一輪了!”
青色無領衫男子說道。
他的這番話,似乎是對那些戒律法師說的。
“穆寧雪,你其實一直都很出色,假如沒有發生那些有辱我們穆氏世族的事情,相信你有希望成為下一個我。”男子平靜的說道。
“你也沒有必要對穆氏心存怨念,穆氏世族能夠這麼多年來始終處在最高地位,正是因為我們舍得在每一個有前景的子弟身上投注資源和心血,也因為我們敢於在世族受到一些外界威脅的時候,果斷明智的舍棄掉該舍棄的!”
紺青無領襯衫男子繼續對穆寧雪說道。
“侯澤。”穆寧雪認得此人。
穆氏遍布整個國家各個城市,每四年就會由一群專門負責培養族內子弟的人到各個地方去篩選。
被選中的人,便會送到穆龐山來,與其他成百上千的穆氏子弟競爭。
侯澤算得上是穆寧雪、穆婷潁這一批人的師兄,更是每每需要一個“學習榜樣”的時候,侯澤一定會被那些穆氏導師們掛在嘴邊。
當初穆寧雪技壓群雄時,她都被比喻為這一批穆氏子弟的女版“侯澤”。
侯澤同樣不是穆氏族內直系子弟,是從天南海北中憑借著自己的實力脫穎而出,最終站在穆氏子弟巔峰的。
只不過侯澤比穆寧雪幸運。
他不僅沒有遇到被穆氏直接舍棄的這樣挫折,更屢屢立功,成為了穆氏真正如日中天的人物。
如今,侯澤進入到了族會,是龐大穆氏世族內部會議中的一名重要成員,甚至地位已經非常接近穆青鸞這種領軍人物!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侯澤就是四年前的穆寧雪,他碾壓同輩,一路高歌,享受著穆氏最集寵於一身的資源,哪怕是同一期的許多天才都邁入了超階,可那些超階法師仍舊無法與他抗衡。
“你的事情我一直在關注,其實有的時候我也蠻佩服你的勇氣,若是外人,或許還會大言不慚的說出對抗穆氏世族的話,畢竟他們根本不了解穆氏世族有多龐大,擁有怎樣的權勢……”侯澤接著說道。
身在穆氏,侯澤深有體會。
哪怕他當初如何遠勝同期,最終踏入穆氏世族族會,可事實上進入族會的那一刻,他等於才剛剛邁入到穆龐山的權勢山門!
仍舊有那麼多比他更強的穆氏成員,仍舊有死死操控著他命運的頂位者。
穆寧雪,是在以卵擊石!
“即便是我,在面對穆氏裡某些族內領袖的時候,都要卑躬屈膝,你穆寧雪又憑什麼敢大鬧穆龐山,一連打傷兩名穆氏重要成員,你真覺得即便是敗了,也不過是變成一個沒有魔法的廢人那麼簡單嗎,你真得太小看穆氏了!”侯澤語氣發生了一些明顯的變化。
侯澤與穆寧雪,過去也算是以師兄妹相稱。
當初侯澤看中了穆寧雪的絕色與潛力,確實有意接近和指點。
穆寧雪心情冷淡,眼裡只有修煉。
侯澤不是有耐心的人,對他來說,世間絕色美女並不只有她穆寧雪一個,沒有必要在一個冰山美人上浪費過多的時間。
所以兩人勉強算是熟人,但族內會議上決定廢除穆寧雪修為的時候,侯澤並沒有持半點反對意見。
當時,他的反對權能起一些作用,至少可以讓戒律堂的人在世界學府之爭過後再執行,侯澤沒有那樣做。
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或許,是希望穆寧雪變成一個普通人後,沒有了傲氣更好上手……亦或者,他有些擔心,再過些年,這個天生靈體的冰系超天賦魔法師,在獲得穆氏龐大資源傾注後會威脅到自己。
“剛到穆氏,我以你為榜樣,期望能有那麼一天可以與你比肩。”穆寧雪對侯澤說道,“現在,你什麼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