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平知道,這些人命和亡魂,都會記在霖族身上。
二人跟隨著豢龍神族的強者前往地界內陸,前往豢龍神族的龍山群中。
嘭!
就在這時,陡然間一股力量猛然爆發,只見幾位前來迎接的豢龍神族強者中,有一人驀然出手,狂暴的力量瞬間摧毀了臨近的蘇平。
此舉,驚呆了眾人。
所有人震驚地看著此人,難以置信,這一幕太突兀了,始料未及!
但隨著能量衝擊擴散後,眾人迅速都回過神來,仔細感應,卻發覺那位從霖族千山萬水艱難護送過來的人族奇才,已經死了。
連渣都沒剩。
一位尊者境的襲擊和出手,絕非天神境能夠抵擋,相差太大了,哪怕是一個眼神都足以秒殺蘇平千萬次,更別說此刻的全力出手。
“狂瀚,你在做什麼!!”
一位豢龍神族的強者不禁怒吼,脖子都漲紅,驚怒地看著對方。
“抱歉,這樣的禍害不能留。”那豢龍神族的強者像變了個人,臉上沒半分先前的熱情,淡漠無比,說完便身影驟然掠動,一道金梭般的兵器籠罩住他,破開虛空,轉瞬間便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直接逃走。
這一切發生極快,從蘇平被偷襲轟殺到對方脫身離開,眾人雖剛反應過來,但想要追趕已經來不及了。
對方顯然早就構思好一切,襲殺後便直接逃走,估計連逃走的路線和地方都想好。
眾人揮散能量,望著虛無的空中,蘇平的身影早已不見,過去未來的時空也都被抹殺,什麼都沒留下,死得不能再死了!
羽冠中年人臉色鐵青,難看得像鍋底,他拳頭攥得哢哢作響,眼眶發裂,一路辛苦護送,最終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啊啊啊!!”
他忍不住大吼,失態發狂。
其他幾位接應的人族強者同樣悲憤,想要宣泄。
幾位豢龍神族的強者臉色難看,其中一人咬牙道:“這個叛徒!他肯定跟霖族勾結,該死,居然隱藏的這麼深!”
“霖族,我們不共戴天!!”
幾位豢龍神族的強者同樣憤怒,他們族派盡皇者出手,不惜得罪霖族,就是想要保下蘇平,結果居然被毀了。
霖族居然在他們族裡安插了釘子,而且是如此位高權重的級別,也是令人心驚。
在眾人狂怒無處宣泄時,虛空中一道身影凝聚,蘇平的聲音再度響起:“諸位前輩不必悲痛,我還有口氣。”
“!!”
眾人全都瞪大眼睛,如遭雷擊,震在當場。
他們都是至強者,除大喜大悲外,基本喜怒不形於色,但此刻卻是徹底呆住了。
這一幕甚至比蘇平遇襲還要不可思議!
“你,你活著?”
一位豢龍神族強者不禁震撼道。
以他的感知和判斷,蘇平沒有任何活下來的可能,何況剛剛皇級的羽冠中年人也同樣悲憤,說明即便連皇級強者都無法奈何。
幾位人族強者全都震撼得發懵,感覺如見鬼。
“你……”
羽冠中年人呆呆地看著蘇平,忽然,他想到野皇與蘇平的一戰,當時蘇平也是徹底死去,卻又奇跡般復活了,當時的原因他還顧不得深究,沒想到現在再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蘇平背後有祖神庇護?
除了這個原因,他找不到任何解釋。
在他看來,蘇平也是毫無復活的可能,除非是他無法想像的祖神,也許才有手段能辦到。
如果蘇平背後有祖神庇護,那會是誰?
絕不可能是豢龍神族的祖神,畢竟在霖族時,這種事就發生過。
難道是天道院?或是……
羽冠中年人的思緒飛速轉動,一秒間考慮到無數種可能,他的心情也再度平復下來,松了口氣,對蘇平道:“你沒事就好。”
蘇平笑了笑,有些唏噓:“天才想活下來,還真是不容易啊。”
的確不容易。
如果不是他有系統的話,就真的死了。
古往今來那些妖孽的奇才,提前夭折的更是不可想像。
不過,他也正是因為能夠復活,才敢鋒芒顯露,在外面他可是苟的很。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他剛剛明明已經將你徹底殺死了。”一位豢龍神族強者不禁問道。
很快,沒等蘇平回答,這話便招來其他幾人的側目,眼神都有些不太好看。
剛剛刺殺蘇平的豢龍神族強者被人收買了,誰知道這剩下的人裡面,還有沒有人是叛徒?
這位強者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不妥,有些悻悻然,搖頭道:“當我沒問,你也別告訴我,等回到龍山再說。”
“其實也沒什麼,我曾得到一位強者的庇護,能夠保我三次不死,現在已經用掉了兩次,還剩一次。”蘇平‘坦然’說道。
眾人心中恍然,暗暗凜然。
這說法跟他們的猜測一樣,雖然蘇平沒說那位強者是什麼境界,但毫無疑問,多半是祖神境!
“這樣的妖孽,沒有強者栽培,估計也很難教導出來,這不是單靠悟性就能辦到的……”
“難怪……”
眾人心中都有‘答案’,不再多問,對蘇平的身份也更多了一絲凝重和認真。
羽冠中年人說道:“我們先回龍山吧,蘇平,你到我身邊來。”
“好。”
蘇平來到對方身邊。
幾位豢龍神族的強者看到,也沒說什麼,畢竟剛刺殺蘇平的便是他們豢龍神族,他們也不敢保證,自己族裡沒有別的內奸叛徒。
沒多久,眾人就來到了龍山中。
龍山在豢龍神族地界的中心地帶,山脈連綿無盡,群龍居住,才靠近數千裡外,就能在各處的虛空中看到一些巨龍穿梭和游蕩,還有些巨龍跟一些豢龍神族在虛空中嬉戲,聽沿途的豢龍神族講解,這是在牧龍。
蘇平一路看到各種鱗片顏色的巨龍,嘖嘖感嘆,感覺就像進入到龍界培育地一樣,大飽眼福。
眾人穿梭,沒有在虛空中滯留太久,直接回到龍山群的主峰神龍山中。
隨著眾人回歸,早已在此處等待多時的豢龍神族和人族強者,立刻便圍攏過來,其中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杵著龍鱗仗,上下打量蘇平一眼,感嘆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們在邊界遇刺的事,我等已經知曉了,我族會給你們人族一個交代。”
羽冠中年人連忙道:“玉長老您客氣了,那只是意外,豢龍神族此次為護送我們回來,諸位皇者親征,我族感激不盡!”
“這是應該的,你們投奔我族,那霖族無端屠殺你等,便是挑釁我族,只是我族根基不如這霖族深厚,以前不願招惹,但也不會任人欺辱!”玉長老眼眸中掠過凜冽之氣,使得和藹的面容,都有一絲殺氣。
“沒想到狂瀚居然是叛徒,該死,我們剛調查了他們的過往,他的確有跟霖族勾結的可能!”
“當年他外出游歷,聽說遇難了,後來脫險,估計就是霖族幫了他,被趁虛而入!”
“這件事也算是給我族一個警醒,必須徹查。”
其他豢龍神族無不憤慨。
羽冠中年人點頭,也知曉豢龍神族的品性,此事只是意外,絕非蓄意為之。
“你們能安然回歸就好,那一戰我們看了,哈哈,從來沒想過,一個小輩天神境的戰鬥,居然能把我看得熱血沸騰!”一位人族強者大笑道。
先前蘇平邊界遇襲時,他們全都震怒,但看到蘇平活下來後,全都狂喜。
“沒想到我族也能誕生出這樣的妖孽,他們都嘲笑我族血脈低微,誕生出人皇已經是極限,現在被啪啪打臉!”
“看到那些霖族的表情,真特麼解氣啊!”
“從今日起,我們舉族栽培他,這是一場豪賭!”
幾位人族強者都很興奮,從蘇平身上看到了崛起的希望,人族受到的壓迫太久,腰板彎曲太久,最渴望的事便是有朝一日,挺直腰板,揚眉吐氣!
面對族內遭遇不公的事,能夠直言,面對打壓,能夠反擊,面對扇到臉上的耳光,敢於躲閃,甚至反擊,這就是他們所想看到的盛世,屬於人族的太平!
“恭喜貴族出了一個好苗子,此子的天資,已經進入混沌天驕榜了。”
“沒錯,剛剛混沌石碑出現了他的名字和信息,天神榜第二,哈哈!”
“能夠將野皇分身給干趴,光是這一戰,就足夠吹一輩子了!”
其他豢龍神族也是熱情道賀,以豢龍神族跟人族的交情,人族變強,如果能誕生祖神,躋身高位種族,對豢龍神族而言便是一個極強的鐵盟友!
這也是豢龍神族不惜與霖族對立決戰,也願意出面幫助的原因。
羽冠中年人領著蘇平,跟眾人逐一道謝,沒等多久,又一道身影駕臨此地,是人族中一位皇級強者,名為薪皇。
羽冠中年人將蘇平交給薪皇,對蘇平道:“你過往不在我人族總部居住,今日鋒芒過盛,霖族的暗殺絕不會善罷甘休,在你修成尊者前,不可踏出我族總部一步,這是保護你的安全,希望你能明白。”
蘇平心中苦笑,外面剛招惹一個至尊老魔,導致他不修成封神境,都不敢出店。
現在又得罪一個霖族,不修成至尊,不能離開一洲。
好在這裡即便他離開了,也不會真的死掉。
“沒本事,沒實力,真的連出門都難啊。”蘇平心中嘆息,但沒什麼抗拒,他本身還挺享受這種宅系快樂。
“你在天道院修行,回頭我們跟天道院那邊商量,看如何保證你的學業,以你如今的潛力,相信天道院應該願意派長老,過來親自教導你。”薪皇微笑道,似乎將蘇平今後的種種都已經規劃好。
“多謝。”蘇平抱拳。
“跟我無需道謝,走吧。”薪皇輕笑一聲,隨後跟其他人道別,便領著蘇平瞬移離開了。
在虛空橫渡中,蘇平對薪皇道:“前輩,我人族有多少皇者啊?”
薪皇是中年人模樣,氣宇軒昂,眉心有一道薪火神紋,看上去威嚴而神聖,他輕笑道:“有五位,將你解救出來的是羽皇,除我外,另外三位都在別處,沒能趕過來,本以為羽皇出面,解救被霖族抓捕的人族,已經足夠,沒想到你鬧出的動靜太大,早知如此,我也該一同前往。”
蘇平恍然,點頭表示明白。
“你會不會怪我們其他人沒有出力幫忙?”薪皇微笑道。
蘇平搖頭:“不敢。”
“只是不敢,並非沒有所想。”薪皇笑容收斂,輕嘆一聲,道:“我族五位人皇,乃是無數歲月積累而成,失去任何一位,對我族都是慘痛損失,都會動搖根本,導致更多的人會被欺壓,甚至殺死,那是億億萬的數量!”
“如果兩位皇者同去,固然把握更大,但一旦折損,後果不堪設想,我族經營無數年,都將毀去一半,死的人更多!”
“有些事情,並非我等不願,而是不能。”
蘇平微怔,沉默了一下,道:“我明白。”
薪皇看了蘇平一眼,點點頭,道:“你的表現,讓我族看到希望,也許你自己都沒想到,從今日起,無數人族都將會聽說你的名,記住你的戰績,你將成為無數人族的希望,成為他們的精神支柱,成為他們在苦難,在屈辱中活下去的信念!”
“我族仍有無數人,分散在各州,那些是我族勢力所無法覆蓋之地,所以在那些地方生活的人族,只能忍受欺壓,為奴為寵,生活跟豬狗毫無區別。”
“但你的存在,會給他們在黑暗的生活中帶來希望,我知道這麼說,會讓你心底承受極大壓力,但我相信敢直言挑戰皇者的你,能夠承受得住。”
蘇平來到神界匆匆,從未見過人族在神界的模樣,但從眼前薪皇的話中,他卻不難想像得到,加上他在霖族的遭遇,以及他看到的其他神族面孔。
視萬物如螻蟻高高在上的態度,人族的生活可見一斑。
除人族外,其他萬族,多半也都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