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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孝城亂(二十)【請個假】

退下,讓朕來 油爆香菇 2928 2024-03-17 22:25

  

  屬官終於人忍不住。

  湊上前低聲勸說。

  “少將軍,這不行的……”

  青年登時不開心地拉下臉。不想在剛認識的“知己”面前被下面子,於是拿出三分凶相,劍眉微擰,不悅地問屬官:“怎麼不行?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將軍我是將軍?”

  屬官被問得啞口無言。若是換做旁人,他還能辯駁兩句,但面前的青年不行。

  也不知青年什麼來歷,雖看著蠢,但他年紀輕輕已實力不凡,被惜才的主將收為義子。

  主將對這位半路認的義子相當縱容、寵溺,只要青年不是犯了原則性的錯處,受處置的都是別人。受寵程度,甚至連主將幾個嫡親兒子都要靠邊站,誰看了不嘀咕句有鬼。

  屬官被派過來也不是輔佐青年的。

  更多是“盯著看著”、“陪著青年玩兒”、“一定順著少將軍心意”,甚至連押解糧草這個活兒,也是青年嚷嚷無聊讓他出來散心的。

  嘖嘖,得罪不起!

  屬官當即就不敢再吭聲阻攔。

  沈棠一個單手撐跳上輜重車。

  青年笑道:“瑪瑪,好俊俏的身手!”

  沈棠道:“這都算是俊俏?”

  “我出來這麼久,嘿嘿,只看到瑪瑪會這樣,其他的……”青年叼著狗尾巴草,坐著托腮沉思片刻,道,“她們不是坐轎子就是坐車廂,要不就干脆見不到,柔柔弱弱的……”

  說來很難相信,他見到最多的女性居然是院中灑掃的婆子,其次是義父身邊養的那群歌舞樂姬。每次宴客喝酒都要讓她們出來跳個舞,或者給參加宴席的將領斟個酒……

  青年每每看的技癢。

  他也想下去奏個樂、跳個舞或唱個歌。

  但很可惜,此處風俗與故鄉不同,他作為義子不能離義父的女人太近,說是什麼“避嫌”——話又說回來,真要避嫌,為什麼又讓那些歌舞樂姬出來表演待客???

  客人就不用避嫌了?

  他始終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沒有表演才藝的舞台,沒有欣賞他歌舞的知音,這讓青年相當郁悶——要知道他十二歲之後,故鄉每年舉辦的歌會舞會都能拔得頭籌,上至八十,下至三五,無人不喜!

  離開故鄉,本以為能在遼闊天地找到更多知音好友,誰知把他憋壞了,只敢在四下無人的時候過過癮。方才路過,便聽林間傳來宛若天籟的歌聲,直擊他的靈魂!

  啊,這就是他要找的人!

  這大概就是義父時常掛在嘴邊的“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於是二話不說發出了邀請!

  沈棠道:“唉,我想她們也不想這樣。”

  若有更廣闊的天地,誰甘心做一只受人擺布、被養廢失去生存能力的金絲雀呢?

  聽了沈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一瞬之間,青年感覺靈感如火山噴湧。

  於是引頸高歌,以歌相和。

  青年的歌兒都是即興創作的——

  這是他們那一族特有的習俗,想到啥唱啥,不管粗俗或高雅、押韻不押韻。

  調子千奇百怪,歌詞五花八門。

  祈善的臉扭曲了一瞬:“……”

  這一瞬的他非常想用“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言靈封閉聽感,但又怕失去聽感顧及不到突發狀況,只能忍著狂跳的額角青筋,默念“清心咒”,試圖滌蕩心靈,獲得靈魂上的平靜。

  奈何魔音入耳。

  祈善覺得青年唱的狗屁不通、俗不可耐、放蕩風騷,沈棠卻覺得青年嗓音嘹亮清脆、質樸干淨、澄澈透明,關鍵是歌的感情,那叫一個澎湃洶湧、熱烈奔放、火辣真誠!

  於是她也想到一首歌。

  祈善:“……”

  雙倍的魔音!

  雙倍的痛苦!

  他暗暗用余光注意身邊兵卒和伙夫的表情,見他們也時不時面皮抽搐,眉宇間寫著“嫌棄”二字,祈善便知道自己審美還正常。不過青年和沈棠都沒這自覺,關系快速拉近。

  沈棠請教青年:“誒,你家鄉怎麼稱呼‘小郎君’?你喊我‘瑪瑪’,我也得禮尚往來啊。”

  祈善聞言眉頭細顫,唇角欲揚不揚。

  果不其然——

  便聽青年笑著回答:“是‘嗲嗲’。”

  沈棠:“……”

  

  (╯‵□′)╯︵╩▂╩

  她此時的表情和心情,唯有黑人疑惑臉以及地鐵老爺爺看手機兩個表情包能精確描述。

  若不是青年神情認真且坦誠,不見戲謔,她都要以為對方是故意占她的便宜了。

  嗲嗲什麼鬼啊!

  沈棠遲疑地頓了頓,道:“這個啊,我想了想不太妥當——你用你家鄉話喊我,禮尚往來,我也應該用我家鄉話喊你……”

  青年神情期待地看著沈棠。

  沈棠想了一圈也想不起來自己有啥家鄉話,這對記憶所剩無幾的她而言太難了,於是隨便給自己按了一個家鄉,回答道:“靚仔!”

  “靚仔?”

  沈棠睜著眼睛胡扯:“意思就是說你長得很俊俏漂亮,是‘俊俏漂亮的小郎君’的意思。”

  鬼曉得,她差點脫口而出“小兔崽子”。

  慶幸最後關頭改掉了,不然這會兒就得打起來。沈棠內心暗暗慶幸,端著無懈可擊的笑容與青年說說笑笑,暗搓搓套他的話。青年熱情好客,對難得的“知音”更是沒啥戒備。

  若不是一旁的屬官時不時咳嗽兩聲或者搞出點兒動靜,恐怕他連自己今天穿什麼顏色的犢鼻裈都能交代出來。沈棠也會把握好度,試探一會兒就開始聊音樂歌舞,青年喜不自勝。

  氣氛看著非常和諧。

  不過,也只是看著而已。

  祈善已經暗中摸清楚這支押送糧草隊伍的位置布局,心裡做著打算。若是能脫身,最好平安脫身,若是不能脫身——

  少不得用點兒血腥暴力的手段!

  還未決定好,接應輜重車隊的人來了。

  打頭的是個絡腮胡甲胄男子,年紀看著三十開外,虎背熊腰,馬背掛著兩支大鐵錘。

  祈善見狀只能暫時按捺動手的苗頭。

  叛軍營地就在孝城外不遠。

  雖說是准備充分才動的手,但因為行動之前不能引起鄭喬兵馬的懷疑,一些大的動作不敢有——例如糧草調動。所以叛軍輜重糧草方面比較缺,需要臨時分派幾支隊伍去籌措。

  青年押送的這一批糧草雖然不多,但考慮拿下孝城也用不了多久,勉強算夠。

  確實解了燃眉之急。

  見糧草安好,絡腮胡男人松開眉心。

  ------題外話------

  |???w??)???

  晚上的時候,沒注意廚房的玻璃門,右腳不小心踢上了,疼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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