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一根煙抽完站了起來,看著孫建雲吩咐道。
“去把廠子裡的喇叭給接到大門口去,咱們去大門口等著。”
“好的。”孫建雲點點頭,他不知道姜小白要干什麼,但是做什麼都無所謂。
他本來就對這些規矩不感冒的。
孫建雲轉身出去了,李老三和眾人面面相覷。
這小白廠長又要搞什麼啊?
“行了,咱們也去廠子門口吧。”姜小白說道。
姜小白等人到達廠子門口還沒五分鐘。
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就走了過來,為首的正是黃義生。
他們第一個來的就是知青罐頭廠,來請的就是姜小白。
黃忠富不用說已經去世了,就是沒有去世,在村子裡的威信都不一定能夠比得上姜小白。
而現在去世了就更不用說了,人走茶涼這種事,放在哪裡都一樣的。
所以想要讓父親走的風風光光的,第一個要請的就是姜小白,姜小白只要是到。
在建華村就沒有任何問題,父親就可以厚葬,葬禮上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黃忠富當了這麼多年的村支書,沒有得罪過人嗎,肯定有的,只不過黃忠富活著,誰也不敢吭聲。
現在父親黃忠富不在了,誰知道會弄出什麼么蛾子來。
但是只要是請了姜小白,他就放心了。
而且姜小白現在也是建華村地位最高的一個人,第一個請姜小白也沒有什麼毛病。
姜小白看見了黃義生,黃義生自然也看見了站在大門口的姜小白。
還有姜小白身後的那一群人,很明顯已經得到了消息,在等待著自己了,從辦公室已經出來了。
黃義生很感動,不光是姜小白湊巧回來了,還有華青控股公司的高層都回來了。
有這群人在,當初各個公司出去,那都有華青控股公司的人,七大姑八大姨的關系。
這裡的幾個人是村裡很多人,或者很多人的親戚的領導。
說話都好使,能夠壓得住場面。
走的近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能夠看的見了。
黃義生就准備跪下,但是姜小白上前兩步給扶住了。
黃義生臉上的表情有些錯愕,他身後的人也是同樣的表情,不明白姜小白為什麼不讓跪下。
孫建雲很有眼色的把准備好的話筒遞了過來。
“我知道,老支書走了,我們所有人的心情都特別的悲痛,按照建華村的規矩,孝子要上門磕頭請人幫忙。
這是建華村的傳統和規矩,但是今天在這裡,我想說老支書的孝子賢孫不用磕頭。
因為老支書為我們建華村付出了太多太多,我們根本還不清,送老支書最後一程,是我們建華村所有人都應該做的,也是最基本的。
現在我姜小白宣布,知青罐頭廠,新興飼料廠,建華養豬場,全部停工,放假三天去吊唁老支書,放哀樂,送老支書最後一程。”
姜小白大聲的說著,整個知青罐頭廠所有人都聽見了。
知青罐頭廠周圍的人家也聽見了,孫建雲給旁邊宣傳部門的人使了個眼色,很快知青罐頭廠整個廠子就響起了哀樂。
生產車間轟隆隆的機器聲停了下來,工人們一個個的走了出來。
有些人已經哭了起來,還有一些人眼眶紅紅的,這都是建華村的村民。
至於其他人可能是外村,鄰村過來的,感觸不深,不過這個時刻,同樣是一副悲傷的神色。
“給我准備一身孝服。”姜小白回頭看著孫建雲交待道。
“這……”孫建雲有些遲疑,孝服可不是隨便穿的,那是孝子賢孫穿的,這姜小白的身份,也不適合穿孝服啊。
黃義生早就已經泣不成聲了,他不光是悲傷,還有感動。
姜小白這是給了父親最高的禮遇啊,不用磕頭請人,全部廠子停工放假吊唁父親。
放哀樂送父親最後一程,父親你在天上看見了嗎?
你這輩子值了,建華村可能前無古人,沒有一個人有這麼好的禮遇。
厚葬,現在哪怕就是一床破席子下葬,有這麼多人送別,有這麼高的禮遇,那也叫厚葬了。
現在聽到姜小白竟然要為父親披麻戴孝,這個黃義生不敢答應的。
“小白廠長,真不行,您要是這樣,我爸他不敢安生的,受不起。
黃義生再三拒絕,姜小白能夠做到這樣,已經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
如果姜小白再披麻戴孝,黃忠富受不起,很多人在背後也會說的。
最後姜小白胳膊上系了一根白布條,王猛他們一個個也是同樣的在胳膊上系了一根白布條。
然後隨著姜小白走出了知青罐頭廠。
姜小白的話語很快隨著知青罐頭廠放假的人出去而傳了出去。
本來在家等待著黃義生等孝子賢孫上門請的眾人,一個個的都走出了家門,朝著黃忠富家走去。
知青罐頭廠的哀樂一直響著,聲音傳出很遠,然後是新興飼料廠也放起了哀樂。
在養豬場的何光華收到了這邊的消息,他直接就披麻戴孝了,黃忠富對他有知遇之恩,也是黃忠富一手把他培養起來的。
站在辦公室裡,朝著知青罐頭廠的方向,何光華給姜小白磕了一個頭,真的感謝姜小白給黃忠富的禮遇。
“放哀樂,除了留下值班的人,其他人跟我走。”何光華走出了辦公室。
不是大半個建華村,是整個建華村各個方向,都有人朝著黃忠富家彙聚而去。
老支書走了,他們要送老支書最後一程。
姜小白到黃忠富家門口的時候,就聽見裡邊哭聲一片。
姜小白進去看了黃忠富最後一眼,家裡人正在給穿壽衣呢。
找了一間屋子,以姜小白為首的治喪委員會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義生,棺材之類的都准備好了沒有?是什麼木頭的?”
“准備好了,就是普通柳木棺材。”
“不行,這件事交給王超,去找一副上好的松木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