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馳是在號子裡,知道自己家裡發生的事的。
抓著號子的欄杆發了瘋似的搖晃著,嘴裡不聽的罵著,兩只眼睛紅的和兔子似的。
然後就被號子裡的其他人給揍了一頓。
“大半夜的,別吵吵,再吵吵弄死你。”
“呸,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裝什麼裝?”
幾個人往賈馳身上吐了口吐沫,然後轉身去睡覺了。
“啊……”賈馳生氣的簡直要發狂,家人被打成那個筆樣,現在自己難受發泄一下又被打成這個筆樣。
第二天一早,賈馳就砰砰砰用頭撞牆,非說要見姜小白。
工作人員當然不會搭理他了,一個階下囚而已,想見人家大企業家,開什麼玩笑。
不過賈馳老是要自殺,非說讓傳個話過去,工作人員沒有辦法,只能夠答應試著看看。
傳話的第三天,姜小白來了一趟。
“我要殺了你。”探視室裡,賈馳看著姜小白,眼睛通紅,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惡狠狠的威脅道。
“呼……”姜小白輕輕的吐出一口煙圈,然後透過朦朧的煙霧,看著賈馳說道。
“你沒有機會了。”
“我一定會殺了你……”賈馳下意識的說著,然後聽清楚了姜小白說的什麼,突然就愣住了。
“我沒有機會了。”
“是啊,你沒有機會了。”
“你什麼意思?”賈馳渾身哆嗦著看著姜小白問道,眼中猩紅憤怒的目光沒有了,反而渾身哆嗦這有些害怕。
“沒什麼意思,字面意思。”姜小白聲音平靜的就像是一汪平靜而幽深的湖水一樣,表面上看起來平靜無比,但是水下卻暗流湧動。
讓人聽著就感覺到有些恐懼害怕。
“沒有機會了。”賈馳嘟囔著,突然就反應過來了。
他知道,姜小白這樣的人,不會隨便說話的,而且斬草除根,這種事自己都知道。
像姜小白這樣的人,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呢。看著姜小白斯斯文文的,可是做起事來,手段也是狠辣的很,對付自己,對付自己家人。
打蛇不死三分罪,放虎歸山害自家,姜小白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再聽他說,沒有機會了,怎麼還能夠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姜小白,不至於,咱們沒有仇的,真的,放我們一馬……求你了,”賈馳卑微的開口說道,滿是乞求和恐懼的神色。
作威作福了這麼多年,突然要失去生命,他怎麼能夠不害怕呢。
對於姜小白這種人來說,自己在外邊都能夠一句話把自己整進來,自己現在都進來了,人家要干什麼,那估計都不用說話。
一些上杆子巴結姜小白的人,都能夠把自己給收拾了。
“真的,求求您了,您看我對不起劉山一家人在先,您該收拾我的也收拾了,處治也處治了。
我心裡不會記恨您的,真的不會。我認栽了,服了,真的服了。您當我一馬,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以後再也沒有關系,我肯定也不會報復您的……”賈馳急切的說著。
姜小白似笑非笑的看著賈馳問道:“剛才不說一定會殺了我嗎?”
“啪啪啪。”賈馳一下一下的抽著自己大嘴巴子。
“我不是人,嘴賤,說錯話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心裡沒那麼想,就是說說,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賈馳看著姜小白,姜小白抽著煙,看著賈馳,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看著,
慢慢的嘴巴出血了,慢慢的嘴腫了,慢慢的手也腫了。
“賈馳,你也是活了大半輩子,你自己說,你相信自己說的話嗎?那眼窩子裡的恨意要是能夠再遮掩一點,說不定我還能夠相信呢。”
姜小白似笑非笑的問道。
“沒有,真的沒有,真的,我混蛋,不是人,真沒有,您誤會了……”賈馳打的更加賣力了。
“行了,夠了,你們這輩子就在西北待著吧,這輩子別回來了。”姜小白起身准備離開。
“我……”
“砰。”賈馳腦袋磕在凳子上,不知道是感謝姜小白,還是恨姜小白。不過不管怎麼樣,命總算是保住了。
1991年,2月1日,農歷腊月十七,姜小白和牟其種兩人離開哈市。
韓主任帶著招商部門的人送姜小白和牟其種等人離開。
牟其種在哈市規劃了一個蔬菜生產基地,不過什麼時候投資就不知道了。
劉山一家人答應去龍城了,在三天前就坐火車去了,那邊安排了趙曉錦接待。
估計這個時候已經在龍城落腳了。
“姜總,牟總,歡迎再來龍江啊……”韓主任送眾人到機場笑呵呵的道別。
“肯定的,再見,韓主任。”
“再見,韓主任。”兩人和韓主任握手道別。
今天已經是腊月十七了,機場的人還是不少的,這一年比一年坐飛機的人多。
航空公司乘坐航班的條件也在慢慢的降低,隨著改革開放以後,慢慢的做生意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錢的人也越來越多,所以坐飛機的人也比前幾年好了很多。
通過安檢以後,姜小白和牟其種兩人帶著華青控股公司安保部的幾個人上飛機登上了前往龍城的飛機。
而拆遷隊的人,則登上了前往鵬城的飛機,直接回鵬城去了。
“今天已經是正月十七了,劉家兄弟那邊正月十八過來,正合適咱們聚一聚,老哥你再回家過年。”飛機上姜小白看著牟其種笑呵呵的說道。
“行,劉家兄弟我知道,在川省做的不錯,你和他們關系好?”牟其種好奇的問道。
“還可以,他們希望集團裡邊我有一些股份。”姜小白隨意的說道。
“真的假的?你在希望集團還有股份,有多少股份?”
牟其種一愣,希望集團也是國內民營企業裡邊的大公司,實力雄厚,在飼料這一行業做的很好,全國都有名的。
姜小白竟然還在希望集團有股份,真是讓人想不到,太讓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