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再次說話,鄭青雲也不敢再往下按了,在場的這麼多人,還有市裡的領導和記者在,他也不能夠做的太明顯。
“狗蛋想要干啥?瘋了吧?舉報,反應情況,他想舉報誰啊?”
“不知道啊,這麼多大領導在場,縣長都說了以後再說,他還要堅持舉報,狗蛋真的是有膽量。”
“有膽量,等著吧,等領導們一走,書記收拾不死他。”
“對,這明顯是不給書記面子啊,書記能夠讓他好過才怪呢。”
村民們開始議論紛紛,一旁的記者眼睛瞬間就亮了,記者們最喜歡的就是能夠吸引人們眼球的新聞。
有人現在要搞事情,他當然高興了。
偏僻小山村,村民攔路告狀,這得有多大的冤屈啊。
“這位同志,你有什麼情況要反應?”鄭青雲強忍著怒氣說道。
至於一旁的周局長,他才不開口呢,他是市教育局的局長,現在出事的是縣裡,他可不參活。
姜小白看著狗蛋,輕輕的皺了皺眉頭,村會計狗蛋能夠有什麼事情反應,村裡又有什麼事情值得狗蛋這麼做。
明明知道領導一走自己就要遭殃,還要堅持告狀。
“我要反應以姜小白為首的這些知青的問題,他們投機倒把,生產販賣罐頭,破壞革命,侵吞集體財產,是資本主義……這是我寫好的材料,領導請看一下。”
狗蛋話一出口,人群一下子就炸了。
姜小白臉色陰沉了下來,其他的知青一個個看著狗蛋的眼神充滿了憤怒,恨不得吃了狗蛋。
今天有領導來檢查,他們已經低調的把知情小院的罐頭車間給停了,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但是沒有想到還是讓狗蛋給捅出來了。
“平時沒有看出來,這狗蛋就是一個叛徒,我非弄死他不行。”
“草泥馬,我非今天弄不死你,我就不姓郭。”
村民們怒火衝天,群情激奮,知青罐頭在村裡光是村民就用了120多個,這麼多人,每天在知青罐頭廠干活拿錢,還吃喝在知青小院。
這要是知青罐頭一下子讓狗蛋給告黃了,那以後他們上哪掙錢去。
所以狗蛋拿著這事告狀得罪的不止是書記黃忠富和姜小白等知青,更是基本上把全村人都給得罪了。
鄭青雲臉色也變了,這知青罐頭的事情他偶爾聽人說起過,還特意打聽過這事,不然的話在醫院也不會一聽姜小白提起建華村就反應過來。
實在是這個時候,在張宣縣做生意的人不多。
對於知青罐頭的事情,原來鄭青雲的意見是不支持,也不反對,任由知青罐頭自己發展。
不反對是因為他也聽說了建華村的事情,搞知青罐頭以後,收益的村民不少。
不支持,是因為沒有明確的政策,誰也不敢支持。
不過經過前幾天在醫院和姜小白對時事政治探討以後,鄭青雲心裡是偏向姜小白的。
但是沒有想到僅僅過來幾天,就有人把這事給捅了出來。
書記黃忠富的臉上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手裡的拳頭緊緊的攥著。
“嗯,我看看,”鄭青雲從狗蛋手裡接過了材料翻看起來。
“投機倒把,侵吞集體資產,破壞革命。挖社會主義牆角,資本家……”大大小小的狗蛋給姜小白等人羅列了十多條罪名。
而且不止是姜小白等知青,在他的材料裡還有書記黃忠富也有包庇的嫌疑,甚至貪污腐化了。
既然已經要得罪書記黃忠富了,狗蛋也就不在乎了,要是能夠連書記也一起給干了。
到時候自己就當書記,至於這些村民,等自己把知青罐頭一收回來,繼續干,繼續讓他們工作,他們也就沒話說了。
狗蛋的臉色陰晴不定,但是卻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對就是需要干掉書記黃忠富,自己當書記。
當罐頭廠的廠子,到時候全村的人都給自己打工。
看的鄭青雲觸目驚心,雖然和姜小白接觸過,據他個人感覺這份材料應該有很大的水分。
甚至材料有可能是直接就是假的,但是既然狗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了,他卻不能夠不管。
有些事情還是需要經過調查以後,才能夠做決定。
“安靜,你跟我回趟縣裡,其他人解散,姜小白等15個知青和書記黃忠富等待調查。”
鄭青雲指著狗蛋說道,一言而決,說完轉身就上車了,沒有管身後鬧哄哄的村民。
只要是自己不當眾人的面抓走書記黃忠富和姜小白等知青,事情就有緩和的余地,村民們也不會鬧翻。
幾輛自行車跟隨著小汽車離去了,安靜的現場又一次吵鬧了起來。
“書記,怎麼辦啊?縣裡會不會不讓干了啊?”
“小白,我們這不屬於投機倒把吧?我們就是掙工分啊。”
“對啊,小白,我們什麼也不懂啊,就是你說能夠掙錢,我們就來了。”
“小白,縣裡不會不讓知青罐頭干了吧?那一會我們還回去生產嗎?”
村民們紛紛開口說道,有害怕的,畢竟前幾年買兩包老鼠藥都會送去批鬥的場景還深深的印在人們心裡。
當然也有關心知青罐頭還能不能夠繼續干下去的,如果知青罐頭能夠繼續干下去,他們就可以繼續掙錢,可以繼續吃肉喝酒。
知青們雖然沒有開口,但是一個個目光也都凝聚在姜小白身上。
“放心,一會回去知青罐頭就繼續開工干,想來的都可以來,要是有什麼事情我扛著。”
反正已經這樣了,那還不如光明正大的干,該調查調查吧,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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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就是想躲也躲不掉,真的要想收拾自己,除非一會自己回去就收拾東西跑路。
不然的話,就是現在不干了也沒有什麼用。
書記黃忠富欲言又止,沒有開口。
“散了吧,想干的就繼續回去生產罐頭。”姜小白揮手驅散了人群,轉頭看著書記黃忠富。
“對不起,連累你了書記。”
書記黃忠富擺了擺手,嘆了口氣說道:“我有什麼連累的,我已經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怕連累,就是拉我去游街,批鬥我也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建華村,窮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看見點希望,現在可能又要被打回原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