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彬講述了一個悲慘的故事,讓範蓉蓉也不敢在繼續阻攔他了。
華彬步伐堅定,越眾而出,不同於那些不負責任的醫生,區別於那些迷信的村民,用勇氣與醫德,果敢的去面對那晃動的棺木。
“華醫生……”苗妙忽然喊了一聲。
華彬沒有理會,可就在他剛邁上吊腳樓階梯的時候,忽然瘋狂呼嘯,仿佛小樓都在搖晃,眼前莫名的出現了一團古怪似煙霧,像雲霞的氣體升騰而起。
好像憑空出現,又像是被風吹過來的,氣霧五色斑斕,似霞似虹,還帶著一股奇特的香氣。
人們見了這股特殊的氣霧之後,特別是那個老阿婆,頓時嚇得面無人色,瘋狂的大叫,帶著人們飛快的撤離。
苗妙擔心華彬的安危,立刻喊道:“華醫生快退回了,這是瘴母,是瘴氣中最厲害的毒氣,吸入少許就會中毒的,阿婆說魔鬼已經降臨,這是魔鬼的手段,生人勿進。”
人們一聽大驚失色,這南方的深山老林中多瘴氣,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其中最常見的就是原始森林中,死去的動物屍體腐爛得不到處理,而形成的瘴氣,之後還有植物產生的瘴氣等等,都會帶著病菌,可使人生病。
但這個所謂的‘瘴母’卻還是第一次聽說,斑斕的色彩,醉人的香氣,昭示這山林中特殊的法則,比如漂亮的蘑菇,五彩繽紛的蜘蛛,越是看著漂亮的越有劇毒。
還沒等華彬反應過來,一直小老鼠忽然跑進了瘴氣中,人們能清楚的看到,只是眨眼間的功夫,那小老鼠就四腳朝天的翻倒在地,口鼻流血,頃刻斃命。
“華醫生,快回來吧!”人們高聲呼喚著。
但華彬卻沒有動,因為瘴氣中那口棺材顫動的越來越離開,咚咚之聲不絕於耳,裡面明顯是活人,在痛苦的掙扎著。
活人被封在棺木中,那種絕望和恐懼感,可想而知,太可怕,太痛苦了。
華彬決不能讓悲劇在自己眼前上演,即便身後人們喊著,魔鬼已經降臨,人力無法改變。
“我就不信這個邪,管他是魔鬼還是死神,我都要和他比一比!”華彬內心無比強大,信念堅定。
他立刻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油紙包,那是臨走前沈藝馨特殊給他帶來的,她說,南方山林中多瘴氣,這是雄黃,熏蒸後可以去除瘴氣,華彬之前還覺得多余,現在才看出有個細心的媳婦的好處。
華彬自己搬來了一口鐵鍋,找石塊簡單的架了起來,倒入雄黃,點火燒烤。
沒多久,淡黃色的煙霧從鐵鍋中升騰而起,帶著刺鼻的味道。
暴雨連天,山風呼嘯,雄黃熏煙和瘴氣都在風中搖動,就在雄黃的煙和那彩色的瘴母融為一體的時候,色彩斑斕的瘴氣仿佛老鼠遇見了貓,立刻避讓開來,露出了一條星光小道。
華彬不敢怠慢,立刻挺身衝了過去,感覺就像施展了法術,煙霧分分別讓開來。
他飛快來到棺材邊,大喊道:“別怕,我救你出來!”
他話音剛落,晃動的棺材頓時穩定下來,人們大驚失色,看來裡面的人真的活著,而且聽到了他的話。
但這怎麼可能,數名醫生一起診斷,確認她已經死亡了,怎麼會突然死而復生呢?
又或者,裡面真的是惡魔,甚至是詐屍了,屍變,僵屍,陰魂不散?
一時間,多種猜測在人們心中浮現,不管是醫生們還是村子裡的人,全都退後了寨門口,聚集在一起提心吊膽的看著,感覺華彬隨時會被魔鬼一口吃掉,甚至被僵屍活活掐死!
不過接下來的一幕讓眾人驚掉了下巴,感覺就算有僵屍,恐怕也得被華彬掐死。
那口棺材已經蓋棺了,四周都被細長的棺材釘固定住了,此時的棺材蓋最少也得有二百多斤,若不是靠撬棍根本無法打開。
可就在這時,人們愣愣的看著,華彬全完是徒手,扣著棺材蓋,猛然低吼一聲。
‘哢嚓’……脆響傳來,堅固的棺材蓋被他徒手掀開了,一聲脆響,厚重的棺材蓋被華彬直接掀飛了出去。
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屏住了呼吸,尤其是張同哲更是嚇得臉色慘白,難怪華彬能從樹林深處,必死的埋伏圈中走出來,太彪悍了。
就在這時,一只蒼白的小手忽然從裡面伸出來,扒住了棺材的邊緣,這只手不大,很白,手指細長,骨節精致,手背上的血管清晰可見,晶瑩剔透,猶如美玉雕琢而成的。
但外面的人們卻沒有絲毫審美的念頭,他們感覺自己的心都被狠狠的抓住了,仿佛下一刻就會有僵屍蹦出來,將華彬一口吃掉。
因為棺材中有個人忽然坐了起來,動作快且僵硬,直愣愣的,仿佛詐屍一般。
而且,這人臉上帶著鬼臉殼面具,神態猙獰,無比的駭人。
而華彬第一眼看得確實這人的胸口,傳統的苗家服飾下面,是一對高高聳起,豐滿挺翹的小妞之巔,就好像那樹林中剛剛破土而出的竹筍,挺拔嬌俏。
最關鍵的是,這一對小妞之巔正在均勻的上下起伏著。
華彬伸出手就要將她從棺材中抱出來,就在這時,那老阿婆巫師大聲喊著什麼,所有村民都就近拿起了鋤頭,柴刀,嚴陣以待的摸樣。
苗妙無奈的喊道:“華醫生,阿婆說她已經被魔鬼附體了,請趕快離開,蓋上棺蓋,不然我們都要遭遇滅頂之災。”
華彬一愣,忽然,那蒼白的小手突然放在了華彬的手上,透過面具,可以看到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就像天邊最亮的星辰,眼中流露著懇求的神色。
特別是胸前,隨著呼吸起伏不定,華彬大喊道:“她還活著,是活人!”
“魔鬼,她是魔鬼!”老巫婆高聲喊道,村寨中的人群情激奮,手持武器,眼看就要衝過來消滅惡魔了。
華彬一陣頭大,這女人曾經是他們村寨唯一的醫生,被他們奉若神明的醫女,曾經無數次幫他們解除病痛,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雖然起死回生卻時有些瘆人,但和魔鬼不挨邊啊?
他曾經親眼見過一次起死回生的案例,那是一個六十多歲的媽媽,暴斃身亡,醫院已經宣布死亡了,但兒女就是守著老媽媽,不肯讓任何人裝棺入殮,那可真是孝感動天,真情實意啊。
最後奇跡真的出現了,老媽媽忽然起死回生,給當時的醫生們都嚇壞了,但兒女們卻喜出望外,沒有絲毫的害怕,有的只是失而復得的狂喜。
其中一個女兒喜極而泣的言語,直接還時常回蕩在華彬耳畔:“媽媽,不管你是人是鬼,我們只要有你!”
只要有你,多麼簡單又真摯的情感表露,真正的至親,即便親人變成了鬼,我會真心接納的。
再看看眼前這些人,曾經對他們有大恩的醫生,只因為一個老太太,一句封建迷信的話語,立刻對醫生反目成仇,視作魔鬼,真是讓人痛心。
這就好像在醫院,醫生想盡一切辦法,用了各種藥物,嘔心瀝血的把你治好,而你反過來怪醫生開的藥太多,太貴一樣,沒良心,白眼狼!
“帶我走好嗎?”眼看著有人拿起了石塊要砸過來,棺材中的女人忽然開口說話了、
她的聲音輕靈婉轉,就像那冰山上的雪水融化,滴入深潭一般清脆柔和。
而話語中帶著祈求,讓華彬的心瞬間軟了。
不管是作為醫生還是戰鬥,他都不能見死不救,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因為迷信的思想而遭殃。
他冷哼一聲,怒視著那些愚昧的村民,伸手一把將女人打橫抱在懷中,女人潔白纖細的藕臂,順勢摟住了他的脖子。
華彬猛然發力,身體拔地而起,腳下一踩,霎時間飛上了房頂,用驚人的彈跳力,猶如飛翔一般,連續越過幾個吊腳樓,最後飄然落下,直接衝進了茂密的樹林中,頃刻間便消失了蹤影。
那老阿婆大聲吼叫著,村民們群情激奮,怒吼著追了過去,顯然是要徹底消滅惡魔。
苗妙無奈的對範蓉蓉幾人說:“阿婆說華醫生被魔鬼引誘了,助紂為虐,必須要消滅!”
“什麼!?”範蓉蓉大怒道?:“你們太不像話了,自己迷信就算了,還要對華醫生下手,他可是你們請來,不遠萬裡來給你們治病的,怎麼能憑借這老太婆一句話就視為異端,甚至還要加害呢?”
苗妙也是無奈,不用她說,看也能看得出,愚昧的村民已經徹底瘋狂了,在他們眼中,華彬不再是醫生,而是魔鬼的信徒。
這老太婆是村子裡的巫師,就像眾人之母,村民自然對他言聽計從。
範蓉蓉氣憤難平,只是她自己都有些吃驚,竟然會對華彬如此緊張和關切,甚至不顧一切的為他出頭。
同時心裡還有點泛酸,看華彬剛才抱著那面具女飛翔的樣子,仿佛神雕俠侶,雙宿雙棲,絕跡江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