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玲轉身去廚房,林梅的臉就陰了下來。
她哪裡是去蹲大號,而是被朱成才那甩不掉的無賴又纏上了。
自從她偷偷離開縣城,朱成才就四處找她,後來朱成才壯著膽子去大林村找上林梅家,才知道林梅犯事進了局子。
這可把朱成才嚇壞了,不過後來打聽到,她是因為砸了人家的店才進去蹲的,又等了一陣子,派出所並沒有來找他,才讓他徹底放下心。
林梅父母都是老實人,朱成才編了個瞎話就問出林梅的下落,半個月前便找了過來,手頭一緊就向她訛兩個錢花。
林梅想再溜一次,可想來想去都沒有合適的落腳地。
上次為了見陸峰,她把手頭攢下的錢都買了新衣裳,剩余的在城裡租了房。
她一個農村出來的女人,要學歷沒學歷,要技術沒技術,出去找工作受盡了白眼。
能在這裡安頓,還是走投無路之下,又回來找林立國幫忙,才知道在她砸蘇蕊店的當天,人被打斷腿住了院。
袁玲和她是舊識,林立國與她同姓同村,也算拐著彎的親戚,正逢店裡需要人手,便以每月二十塊的工資聘下了她。
剛剛朱成才又過來要錢,半個月不到就被他訛走十塊多,林梅感覺自己快被逼瘋了。
袁玲手裡忙和著,大冷的天,她穿的不多,卻出了一腦門子汗,恨不得自己生出三頭六臂,方才遇到故人的事,也沒時間跟林梅嘮。
“把這燒魚和土豆白菜端到大圓桌那。”她吩咐完,又開始刷鍋換水准備做下一道。
林梅手裡端著盤子剛走到地。人就愣住了。
她是個好吃的,在飯館干活,吃飯不愁,一個月下來又壯實許多,穿著棉襖,顯得整個人異常碩大。
陸峰與她迎面對上,不過只看了她一眼。便把目光收回。
“陸連長。你,你…”她激動的滿臉通紅,話都說不利索。
那次在派出所。陸峰雖嚴詞拒絕了她,但林梅的心思就是轉不過來,如今見到朝思暮想的人,滿心的思念又滾滾而來。
至於蘇蕊。她嫉妒又恨,可因為上次的事。加上拘留所裡的經歷,讓她不敢再去招惹。
蘇蕊回頭看了一眼,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林梅,而後回過頭。當做不認識。
一桌子人,林梅眼中只有陸峰一個,根本沒看到蘇蕊。
陸峰是想無視的。卻被她痴纏的目光惡心到了。
許秋蓮歪頭見端盤子的原地發呆,不耐煩道:“愣著干什麼。趕緊把菜端上來。”
林梅回過神,徐東卻從後頭突然衝出,嘴裡嘟囔著讓開,推了這擋路的大家伙一把。
手上的菜傾了出去,菜湯子濺地林梅滿身都是,她氣急敗壞的尖叫一聲,“嗨,你個小兔崽子,不會走路啊!”
許秋蓮二話不說,一個健步上去又推她一把,“你罵誰呢是?”
大人可比孩子力道大,林梅險些把菜灑出去,脾氣也跟著上來了,“哪個小兔崽子碰的我,我就罵誰。”她將菜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不甘示弱道。
“我就碰你了咋地?”許秋蓮一挺胸脯,又向前一步,“你一個端盤子的還碰不得了?”
兒子可是她的心頭肉,哪能讓人欺負了?尤其後頭坐著的,可都是她們的人,她怎會怕了一個小飯館裡的服務生?
蘇蕊聞言輕笑,在座的除了徐波臉色難看,其他人都笑話許秋蓮直楞的腦子,自己對號入座往上貼罵。
林梅口頭上占了便宜,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許秋蓮還不知道怎麼回事,見人不說話了,越發囂張,“我兒子被你嚇著了,你給我道歉,不然我就找你們老板娘,你們老板娘和我們可是熟人。”
蘇蕊皺了皺眉,也不管吵架的兩人,起身對幾人道:“不好意思各位,今天出門換胳膊上的吊帶好像動著哪了,這會疼的厲害,我們就先回了。”
要是林立國開的餐館還沒什麼,可林梅端得菜她可不敢吃。
這女人不但覬覦自己丈夫,還敢去砸她的店,她也問過婆婆當時過去干嘛的,後來才知道林梅居然自稱陸峰是她男人…如此不要臉,萬一在菜裡吐口水,也不是干不出來。
縱然知道媳婦找的是借口,陸峰還是一陣擔心。
他想起媳婦剛剛問袁玲價格的事,從兜裡掏出兩塊五放下,“說好的幾家聚聚,我們也不搞例外,到時辦婚禮再請大家。”
陸峰說的是客套話,但唯有這麼說,他們才沒有推卻的理由,錢才給的出去。
徐波幾人僵硬的笑著,明白這錢就是硬推也推不回了。
只有何海松把話當了真,心下愁苦萬分,花了兩塊多的飯錢不說,又要再出一份禮錢…
酒斷人情,錢斷關系。
陸峰做的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倒讓他們的臉面萬劫不復。
林梅和許秋蓮還在纏著道不道歉的問題,蘇蕊說的話她聽到了,但人是背對著她的,不知道是誰便沒有在意,可陸峰的一言一語她聽得真切。
他說他要辦婚禮了?
“是你!”她撥開許秋蓮,惡狠狠走過去。
林梅想到因為她被朱成才纏上,每天過著膽戰心驚的日子,害怕地躲到大爺家,結果被大娘和表哥欺辱了幾個月…
後來又是因為她,被陸母厭惡、被陸峰無情拒絕,進局子沒臉回村…
還有在拘留室裡,被幾個女混混為難,後來處久了才從她們嘴裡打聽出,她在外頭得罪了人,有人托關系進來特意叮囑她們對她好好“照顧”,她們才會合伙欺負她。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定是蘇蕊安排的!
自己過得如此狼狽,全都要拜蘇蕊所賜!
而蘇蕊卻被陸峰喜歡著、被陸家接受、有店有廠…現在還要辦婚禮!
她憑什麼可以過得這麼好?
嫉妒和不甘在胸口迅速擴散。
她瞪著眼睛,恨不得將蘇蕊撕碎,“都是因為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勾引陸連長,看我不撕了你!”
眾人都不明白怎麼一回事,就見這女人嘴裡罵罵咧咧,發瘋似得撲了上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