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父思索片刻,眼中隱含著怒意,沒有先說自己的想法,而是問向蘇蕊,“小蘇蕊,你對這件事有什麼打算?”
蘇蕊回來的路上就下了決心:“我打算走法律程序,我爸爸去世了,房子和撫恤金縱然有奶奶的三分之一,可余下的部分還是我和我媽的,不過我不在乎這些東西,我想通過這場官司逼她交出戶口本。”
她占法占理,官司穩贏不可。
鄧父聽後有些猶豫,“可是…畢竟是家醜,不外揚的好。”
這個年代進法院處理的事,都是天大的矛盾。
鄧父覺得一時還沒有必要。
鄧穎新不同意道:“爸,那些人也太過分了,我支持小蕊打官司。”
鄧父無奈中帶點寵溺看向二人,這兩個孩子,還真是直接又暴力。
“維護自己的利益,也不是只有打官司一種解決辦法,這件事情還是可以調解為先,法律只是最後一道保障權益的壁壘。”鄧父道:“可以試著先和你奶奶談談,好好和她說,實在不行的話,再打官司也不遲。”
處理問題的辦法有很多種,妥協不代表軟弱,強硬也不一定是最好的解決。
蘇蕊沉默,顯然不太願意。
她明白鄧父的意思,可鄧父只是按一般家庭矛盾來考慮這件事的處理方法。
蘇老太太連掠奪孫女孩子的事都做的出,根本沒有親情可言。
鄧父道:“我也知道,你不願對那邊低頭。可一場官司打下來十分耗費精力,也非常漫長,最快也要好幾個月,要是中間出點什麼事,拖個一年半載也正常。”
鄧穎新也冷靜下來,“是啊,不是說年底結婚。春節前辦婚禮嗎。要是拖的太久,也會誤了原訂的婚期。”
鄧父看著蘇蕊,問道:“小蕊還不滿二十歲吧?”
蘇蕊點點頭。“年底才十八…”
她忽而想到聽蘇母提起過,明年元月一日起開始實行新婚姻法,女未滿二十歲、男未滿二十二歲無法登記。
鄧父也是想提醒她這個,“如果往常時期倒也罷了。如今錯過了今年登記,你可還要再等兩年。”
雖然她等得起兩年。可為了蘇家那些人耽誤她原定的婚期,實在不值得。
“難道就沒有不通過我那位奶奶的辦法了嗎?”蘇蕊喃喃道。
鄧父想了下,“你爸爸去世了,那麼戶主應該順承到你媽媽那裡。”
蘇蕊知道鄧父的意思。尷尬的嘆了口氣,“我媽三年前改嫁了,戶口遷出了蘇家。所以現在的戶主是我奶奶,不然拉著我媽去掛失補辦。事情也不會這麼麻煩。”
她也總算明白當年蘇老太太給她媽戶口本時為什麼那般爽快,因為沒了蘇母的名字,房子和錢也就很難劃分給蘇母。
老太太可真是好算計。
這可讓鄧父頭疼了,小丫頭不願和老太太打交道,難道一定要走打官司這條路?
鄧父安慰她道:“你也不用太苦惱,我先咨詢一下法院的幾位朋友,如果不行也只能推遲結婚時間,好在你還小,結婚也不急於一時。”
鄧穎新也在一旁勸慰著,在她看來,蘇蕊真的還小,結婚太早只會將她綁在家裡。
她應該屬於外面更廣闊的世界。
蘇蕊點頭,眼下也只能這麼辦了,反正她寧死也不會對蘇家人屈服的。
…
回到家裡還在等蘇蕊過來低頭的蘇老太太,左等右等好些天沒有等來人,心裡也有些存不住氣了。
偏劉鳳仙總三番兩次登門,讓她看著格外堵心。
心裡也暗暗後悔當初把蘇蕊送去鄉下。
放在自己身邊養著,如今也不會生出這般潑辣難管的性子。
劉鳳仙也後悔了數日。
自那次老太太提過親上加親的事,她回去左思右想,又被丈夫連番鼓動,越琢磨越覺得好處良多。
可惜了那日沒有答應下來。
於是,她每日閑來無事就到蘇家逛一圈,在一旁巴結賠笑希望蘇老太太讓他們住進來,再者重新探一探老太太口風,把訂親的事議一議。
但老太太隨意一提後,劉鳳仙再怎麼試探她都不說此事了,就算她把話挑明白,老太太也是含含糊糊將事帶過,到最後索性不再理她。
蘇紅霞已經借口店裡事忙兩三日不登門了,今日劉鳳仙來的時候,只有蘇紅梅在廚房做飯,開門看到她後一貫的沒有好臉色。
劉鳳仙喚了聲姑,蘇老太太聽著收音機,根本不抬眼皮。
她訕訕走進廚房找蘇紅梅說話,“她二姑,做飯呢?”
“你最近來的倒挺勤快。”蘇紅梅撇她一眼,一身發黃的舊棉襖,看著就寒酸,穿成這樣還敢出門?
劉鳳仙被她看的發臊,也知道自己穿的不好,可這件棉襖是她唯一沒有補丁的厚衣服,只有平時出門才會穿,以前在鄉下大家都差不多也不覺得什麼,可進了城後,看到大街上人人光鮮體面,劉鳳仙才知道以往他們的日子有多寒摻。
她不自在的笑道:“她二姑,你平時也挺忙的,不如跟老姑說說,我們一家在城裡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事做,老姑一個人住在家裡也得讓人照顧,不如讓我們搬回家住成不?”
蘇紅梅瞪她一眼,就憑他們也想跟老太太住樓房?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不過她腦子一轉,陰陰笑道:“你們倆還沒找到活兒干?”
劉鳳仙忙訴苦,“我們又沒文化沒技術,在城裡也沒什麼人脈,這活兒哪那麼好找的。”
“我大姐不是開了個鋪子,生意挺紅火的,最近總說店裡忙抽不開身,這不洗衣做飯的活都落在了我身上。”蘇紅梅狀似無意的說:“我要不是平常在廠裡上班,也去給她幫忙了,你要是沒事做,不如去那邊幫幫忙,大家都是表親戚,她還能不用自己人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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