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斷骨接上以後,顧盼兒只要每隔三天就抽時間過來給換一次藥就可以,況且顧盼兒用的藥都是從山脈裡采回來,又是親手泡制過的,自然比在外面要買的藥要好得多。
相比起顧盼兒所用藥來說,顧大河出的那三十一兩銀子還真不是事。
第二天一大清早,楚陌依舊進了山脈,而小童則留在了家裡面。可能都是男娃的原因,倒是與小豆芽玩得挺好,雖然在顧盼兒看來一個四歲一個七歲,根本不像能玩到一塊去的。
並且顧盼兒也很不爽,因為小豆芽總在她跟前羨慕地說小童有多聰明,懂多少東西啥的。
在顧盼兒看來,小豆芽也不差,多天真可愛啊!
而小童天真呆萌只是表面上,私底下這才四歲的娃子多有防備,能一聲不吭地目睹殺人,哪裡還有單純可言。
這會已經到了月底,顧盼兒總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二月二,猜想可能是這個日子太有紀念性的原因,所以自己才一直這麼念念不忘。
家裡頭連黑衣人都出現了,並且修煉的功法很是可疑,顧盼兒不得不做起打算來。再加上二月二也是顧清的生辰,顧盼兒做的東西不知不覺地就多了起來,反正只要能想到的,有用的,顧盼我都基本做了出來。
這幾天楚陌依舊進山,前兩次不提,第三次回來依舊一身狼狽,說是不小心誤入了蛇群裡面,本欲退出來的,卻不小心弄死了幾條蛇,然後被蛇群追殺。嚇得顧盼兒往家裡頭撒了不少的藥,娘家那邊也撒了不少,並且以防萬一還繞著村子也撒了一圈,可謂是大出血了。
之後才跟著楚陌進了一趟山,發現的確是一個不小的蛇群,而且基本上都是毒蛇,好在還不是繁衍的季節,否則這蛇可能會更多一點。
蛇這種生物可是記仇的,顧盼兒觀察了兩三天才微微放心下來。
之後楚陌又進了一次山脈,可依舊沒采回來什麼東西,說是遇到了一大片沼澤地,差點沒把人陷進裡面去,倒是告訴顧盼兒,那裡有大片的蓮子,看起來與以前所見不一樣,遠遠聞著就感覺渾身舒爽。
可惜生長在沼澤中央,地處寒涼,並且還有一群守護獸。
這不用猜就能知道,這貨之所以差點陷沼澤裡頭,肯定是因為取蓮子。
不過算起來也是挺倒霉的,畢竟一顆蓮子都沒取到。
顧盼兒想起自家池塘,便打算到那片沼澤去一趟,不管那蓮子是不是好東西,移點回來種應該不差。
卻不知楚陌口中的‘地處寒涼’是有多麼的寒,否則顧盼兒肯定啥也不敢地直接奔去。畢竟楚陌修煉的就是寒功,相對於楚陌來說已經寒涼了的話,那是有多麼的寒涼?能在其中生長,定然不是什麼凡物。
轉眼就到了二月二,一大早剛吃完飯,顧盼兒就將自己做好的東西一股腦兒拿了出來,堆了整整半個桌子,看得顧清膛目結舌。
“喏,給你的,不用客氣!”顧盼兒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眼睛卻時不時瞥上一眼。
顧清將東西一樣樣拿起來看:“這是筆筒?怎麼還有蓋子?”打開來一看,裡面裝了滿滿一筒子毛筆,抽出來看了看,竟然是上好狼毫的,頓時嘴角就狠狠地抽搐了幾下,想起家中多出來的幾十頭狼……原本以為這瘋婆娘運氣不好遇上狼群,現在卻懷疑是狼群運氣不好,被這瘋婆娘給逮著了。
顧盼兒瞥眼:“你瞅瞅,應該能用!”
顧清抽搐著將蓋子蓋了回去,然後又拿起一件馬甲來看了看:“這是用那條大蛇的皮做的?嗯?這是護心鏡麼……這是那毒牙做的兵刃?拿著挺輕的……這是弩嗎?好小,好像可以戴在手上……”
東西不少,顧清看著看著卻皺起了眉頭,除了最終的毛筒,別的都是防身用的比較多一點。想到之前黑夜所聽到的打鬥聲,顧清雖然沒有追問到底,可心裡頭還是有點不放心,現在看到這些東西,就更加的不放心了。
真的是司家引來的賊麼?顧清表示懷疑。
畢竟司南不是一天兩天來這裡,而這賊卻是最近才出現的。
本來顧清並沒有那麼敏感的,可不知為何竟想到安氏身上去,總覺得自家娘親也有點怪怪地,可哪裡怪又說不出來。
顧清抿唇想了想,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問出來,將衣擺抓起來弄成兜狀,然後將桌面上的東西一掃而空,頭也不回地直接進了房,還把房門給從裡面拴了起來,顧盼兒就算是想進去看也進不去了。
“連句謝謝都木有!”顧盼兒不免嘀咕了一聲。
可惜顧清什麼也聽不見,正在房間裡頭一件件東西看了起來,平日喜歡看的書都被他丟到了一邊,專心致致地看起顧盼兒給他做的東西。面上一臉嫌棄,嘴裡還嘀咕著不好聽的話,可心底下卻是止不住的歡喜。
本來顧盼兒覺得都是用的東西不太好,想著要不要弄個蛋糕什麼的出來,可這念頭一出來就被顧盼兒拍飛到一邊去。先不說自己會不會做這蛋糕,單是這做蛋糕的奶油就找不到,總不能讓她跑到盆地裡的牛群去擠奶去吧?
這會也應該還沒到產犢子的時候,就算想擠也是擠不到的。
不過弄不到蛋糕,做一桌子好吃的應該是沒問題的,不過這做吃的自然不會是顧盼兒,而是家裡頭的兩個幫工,顧盼兒只負責待在廚房裡頭用嘴說,純屬於光說不做的那種。
得知顧盼兒親自指點,為自己做上一桌好菜,顧清這心裡頭也是挺歡喜的,連丈母娘一家子都請了過來。可這明明就份量很足,並且各種菜都是用大瓷盆來裝的,都到桌上沒多久就空了下來,到最後滿滿的一桌子菜只剩下湯水,顧清這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本來家裡頭有一個吃貨就已經很窘迫了,可一下子又多了一個吃貨,這簡直就是……
難道以後做菜要用鍋來盛,還不是用盆子了麼?
“混蛋,你快把人治好,讓他們離開!”晚上還沒睡到床上,顧清就將自己的被子抱了出來,然後一腳將顧盼兒的踢到裡面去,把自己的褥子鋪到外側,速度很快地鑽進了被窩:“小生今年十有四,將要考童生,男主外女主內,理應睡外側。”
顧盼兒左看看右看看,先是將自己被踢亂了的被子挪到床腳那裡,然後將顧清連人帶被子啥的一堆全掀到裡面去,還十分好心地替他擺好,與平常睡覺時無異,才拍了拍手將自己的被子抱了出來,鋪上然後舒服地躺了下去。
“在我這裡,通常只有武力才能過關,否則你就算是考上狀元也不行!”接著又道:“至於那倆人,藥我已經給他們了,可是他們貌似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他們的身份估計你也猜到了,可不是那麼好得罪的,你覺得呢?”
“像他們這些身份高貴的人,不應該是吃得不多嗎?可每次瞅著就跟難民似的,那食量跟你有得一拼了!還有……武力過關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才能過關?”
“意思啊……就是你什麼時候打過得野豬什麼時候就讓你主外了!”
“你快變成豬讓我打!”
“要是每頭豬都跟我這樣,你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算了,那你的意思是那倆人就不走了?”
“這個誰說得准?”
“唉,一窩子豬!”
“……”
顧盼兒說完以後卻是有些沉默,真要將這叔侄二人攆走也不是件難事,可自從那天陰冥來人之後,又陸續來了幾個人,都是來自於陰冥宮。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衝著楚陌而來的,後來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那些人是衝著自家而來,似乎要尋找些什麼東西。
倒不是不想截下一兩個來問,可個個嘴巴裡都藏了毒,見勢不好就直接自殺。這人要是想活可能不太容易,可這要是想死的話,那是想攔都攔不住的,顧盼兒每次都試著攔一下,可這毒性太快,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倒也有辦法給快速解毒,可那得用到蛇蘭,顧盼兒是怎麼也舍不得的。
總而言之,有楚陌在的話,家裡頭能安全一些。
自己就算是武力再高,那也不是萬能的,總有疏忽的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分保障。這便是顧盼兒雖然看楚陌很是不爽,卻一直沒有將對方攆走的原因。
本來顧盼兒想讓司南去查一下這陰冥宮來意的,可涉及到陰冥宮,就是司南也不樂意去查,直說惹不起這陰宮冥,並且讓顧盼兒也注意一些。顧盼兒猜測這裡面肯定有問題,畢竟南雨身上所中的也是陰寒之氣,應該與陰冥宮有關,只是這陰冥宮可能來頭很大,或者是涉及到的事情太過危險,所以司南才拒絕。
顧盼兒卻不知在她擔心陰冥宮來意的時候,陰冥宮左使也在大發雷霆,不過是讓手下派人去查一下這顧家村中潛藏的醫者,派出去的人卻接二連三地失蹤。這件事明顯就是那醫者所為,就算不是也與那醫者有關,可見這醫者並不是好對付之人。
而且這件事在左使看來無關重要,只要確定是一未涉世的神醫便可,可手下這幫蠢材,偏偏接二連三地去查探對方。對方既然有這能力讓人消失得神不知鬼不覺地,自然有幾分能耐,哪裡是那麼好招惹的。
“此事到此為止,顧家村那隱藏著的神醫不可再去驚動,誰若再擅自行動,以宮規處置!”盡管左使臉上帶著面色,可那股低沉的氣壓還是壓得下面跪著的那群人動都不敢動一下。
在世人看來,神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神醫既懂詭異叵測醫毒,又身懷絕世武功。在左使看來,這顧家村神醫,樣樣都占了,自然是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最好是能收歸於己用,若然不能亦不能與對方結怨。
一黑衣面具人猶豫幾分,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可……左使大人,屬下查探到這所謂的神醫現年不過十七,前十六年都是一傻子,按理來說不應身懷醫術與武功才對。所以屬下們懷疑這神醫虛有其名,恐怕是得了什麼不得了的寶貝,才有能力去救人。”
左使聞言一怒之下,揮手打去,此黑衣面具人身體退飛出去,撞在一柱子上,掙扎了幾下便沒有了動靜,遂冷聲道:“古往今來多少神醫未出世之前都與常人無異,誰又能保證那顧神醫前十六年不是在偽裝?況且若無幾分能耐能葬神山脈中進出自如?其煉出來的藥莫不成是假?前不久才帶著僕人將一脊骨骨折之人救回,哪怕是千殤公子亦不能讓這等病人好得如此之快。種種跡像都在表明這顧神醫非等閑之輩,爾等竟然還在懷疑,愚蠢!”
這一次沒人敢再說話,那具倒在地上的屍體就是了好的震懾。
左使見狀冷哼一聲,拂袖離去,卻想著如何將此事稟報上去。
畢竟新出世一個神醫,這事可大可小。
雲娘失蹤一事在村裡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畢竟這雲娘的來歷有就些不明不白,就那麼突然間就冒了出來,之後又突然間消失不見。並且與雲娘接觸最多的銀財兄弟倆現在還變成這個樣子,起先村民們也沒有多在意,可隨著傳言越傳越烈,村民們就恐慌了起來。
會不是真是妖精?村民們很多都在擔心這個。
不過村民們再是擔心也沒有將這事情與顧盼兒掛勾,都說是顧來銀不學好,跑到外面引來的妖精,鬧得人心惶惶的。
村長被逼得沒了辦法,跑到一道觀裡頭請了個道士回來驅魔,這道士有幾把刷子倒是不知道,不過這道士還算是個好的。先是做了個法,然後告訴村民們這個妖精已經離開了,應該不會再回來,不過日後會不會有妖精來就不知道了。
顧盼兒本著有好看不看白不白,想著瞅瞅熱鬧的,沒想到熱鬧沒瞅著,反而讓這道士給盯上了。
“這位施主一身紫氣,正氣凜然,真好真好……”老道士眼睛亮得跟啥似的,盯著顧盼兒一個勁地瞅著,半點不舍得挪開眼睛。
顧盼兒翻了個白眼,還以為這道士會給自己算命啥的,沒想到就一直‘真好真好’地,別的話半句也不多了。
待村民們問及原因,老道士摸著胡子道:“這位施主這身氣勢完全能振得住任何妖魔鬼怪,只要這位施主願意,單憑她一個人保住村子,富貴平安不成問題。”
“好你個牛鼻子,誰允許你給老娘戴高帽了?趕緊給老娘拿下來,要不然揍得你娘都不認識你!”顧盼兒黑了臉,後悔不該來看戲,瞅村民們那瞪大的眼睛,顧盼兒就能猜測得到今後的麻煩了。
老道士嘆氣:“老道孤身一百二十年,不少給人算命,卻算不出自己親娘是誰,施主若是知道,不妨告訴老道一下。”
顧盼兒:“……擦,一百二十年!”
老道士道:“施主是不是覺得老道很年輕?”
年輕你妹,老狐狸一只!
卻見老道突然湊近,小聲道:“施主,老道三年前觀你命中帶劫,並且是道中之人最為可怕之生死劫,並且還算出可能會在去年龍抬頭那日發生。本來老道想要觀察一下,畢竟施主過去平凡,不像是道中之人,卻有道中之劫……可惜那天老道路上遇到事情便耽擱了下來,直到現在才來,不知施主是怎麼度過的。”
顧盼兒斜眼:“所謂生死劫,就是身體裡一半是生氣一半是死氣,拿出一根棍子對著天靈蓋狠狠敲上一下,要是死氣跑了只剩下生氣自然能活,要是跑了生氣自然就死翹翹。倘若兩者皆跑一半,那麼沒有辦法,只能再來一棍子!”
老道士:“……”
顧盼兒見村民們不敢上前來,站在不遠處眼巴巴地瞅著,不由得歪著腦袋想了想,之後一把將老道士拎了起來,扭頭對村民道:“大伙散了吧,咱得跟這牛鼻子商量點事,回過頭來再跟大伙聊聊。”
村民有些不情願,可聽了老道士所說,對顧盼兒不免敬畏起來,個個面面相覷後,還是聽話地散了去,這事暫時就這麼了了。
可對於顧盼兒來說,這事絕逼沒完,這老道士一臉明晃晃地陰謀。
“說吧,牛鼻子,做甚陰老娘?雞爪子吃多了不成?”顧盼兒口中的雞爪子是一種名為黃精的藥材,是為道士們最愛。不過一般那些長了三四年的雞爪子道士們是看不上的,只有年份再長一些的,才是道士們的最愛。
老道士聞言直搖頭:“道觀裡的娃子一代比一代懶,雖有好地,卻種不出好雞爪來,老道已經好久不曾吃上好雞爪子咯!”
顧盼兒嘴角一抽,這哪是什麼老道士,明明就是老油條子。
“少扯淡,說人話!”
“老道觀施主一身紫氣,卻非帝王紫氣,甚是好奇……”
“還扯淡,信不信老娘拔了你這幾根胡子!”
“老道是好奇,真是好奇,哎呦!”
“都跟你說了少扯淡,身為一狐狸似的牛鼻子,不可能不知日出東方時紫氣正盛,修煉功法只要陽剛十足,都能感覺得到這一股紫氣。”
“可這雖能感覺,卻難以收為己用……哎哎哎……松手,松手哎……”
“不跟你扯淡,老娘只想知道你為毛陷害老娘,滿嘴牛屁!”
“哎,老道乃是誠懇之人,怎麼可能胡扯,施主明明就大有能力,老道豈有說錯,施主不能因為厭棄麻煩,就冤枉好人吶!”
“你胡子甭要了!”
“……”
還真是一只老狐狸,哪怕胡子被拽住了也沒能問出個啥來,顧盼兒實在有些惱火。可她也不敢真正跟這老道動手,總覺得這老道不是表面上看著那麼簡單,看起來沒有半點內力的樣子,而且瞅著也只有六十歲左右,甚至看起來比顧全福老爺子還要年輕一些。
可剛才顧盼兒有試過,這老東西的骨齡的確有一百二十年,是個老不死來著。
要說沒什麼能耐能活到一百二十歲還活蹦亂跳?顧盼兒打死也不相信。
“少扯淡,你有啥目的!別以為老娘不知道,長青觀裡可沒你這麼一號人,你這是半路跑出來的野道士!”顧盼兒不耐煩起來,倘若這老道還不說的話,她就真的不管對方什麼來頭,先打上一架再說了。
老道士微訝,摸摸鼻子訕訕道:“莫不是老道多年未露面,所以老道的名號都無人得知,只知有個長青觀?”
顧盼兒斜眼:“你啥道號?”
老道士立馬挺胸道:“老道道號長青,人稱長青道長是也!”
顧盼兒:“……”
突然間顧盼兒就不想問這老道士有啥陰謀了,很干脆地松開了老道士的胡子,隨手抓了一把未化的雪擦了擦手,然後扭頭就往家裡回。
“哎,咋走了呢?老道這還有話沒說完呢!”老道士還等著顧盼兒追問呢,誰想顧盼兒竟然扭頭就走,頓時就急了起來。
顧盼兒懶得理這道士,當沒聽到似的,繼續往家中走。
路過孫言家時,正好遇到孫言從家中走出,顧盼兒不由得停了下來。
老道士一看到孫言,立馬眼睛就亮了起來,繞著孫言轉了幾圈,邊摸著胡子邊道:“這位施主文曲星亮,倘若一路無阻,必定能夠金榜題名!可惜命犯桃花又犯小人,此生與官場無緣,好在身兼儒氣,可一生安好無憂……”
聽到一生安好無憂,顧盼兒就直接一雪球砸了過去,罵道:“臭鼻子,別見了人就犯毛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裡出來的瘋子!”
不過這孫言命犯桃花又犯小人?不免斜了一眼。
二妹夫,你命犯桃花有沒有問過本大姐?
恰縫小娘子從裡頭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盆子,似乎是要倒水。
顧盼兒立馬就叫道:“顧招兒,這牛鼻子說你家男人命犯桃花,所以你最好就不要放過他,晚上讓他跪搓衣服去!”
孫言渾身一僵,滿目無辜,一臉無措的呆傻樣。
就這樣還命犯桃花?顧盼兒斜眼老道士,覺得十分不靠譜。
小娘子卻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將水倒了以後把盆子往左邊胳膊一夾,笑道:“大姐不說我還沒有想起來,我家這相公可不就是命犯桃花麼?先不提這顧家村,往日還在京城時,他這秀才之名就是因這桃花給革的;我倆投奔至半路之時,他被一鄉紳之女看中,差點就被綁去當上門女婿;連夜逃出來以後又被一小鎮地頭蛇看中,非要帶上千兩嫁妝嫁之,並且甘願當小;到了這鎮上以後,你道我倆為何不繼續在鎮上住,還不因為他被房主之女看中,每日上門嘮叨,為了躲避才想到來投奔大姐你……”
顧盼兒抽搐:“你倒是看得開,要是換成是我,非得揍得他不要不要的!”
小娘子笑著搖頭:“若是換成是他看中別人,我自然不能讓他好過,可那都是別人看中他,我又能說些什麼?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這倒也是,聽著也挺無辜的。
“這位女施主有賢妻良母之相,與這位男施主可是絕配啊!”老道士忍不住又繞著小娘子轉了一圈,摸著胡子給出了一句肯定之話。
好在這句話比較順眼,顧盼兒暫且饒過這老道士的多嘴。
而小娘子乍聽著先是一愣,之後笑眯了眼睛,看起來倒是挺開心的樣子。
好話誰不愛聽?小娘子自然也是一樣的。
不過顧盼兒瞅了小娘子一會兒,覺得不僅僅是因為老道的話,可能還有別的原因在裡面。心中不免猜測,莫不成是想開了?
自打第一次見到這二妹,這妹就是一臉的愁思,眉頭的憂愁怎麼抹也抹不去的樣子,可是從來就沒見過她眉開眼笑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天生就那麼一副憂思苦瓜樣,事實上證明,那表情還真不是天生的。
余光瞥見老道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顧盼兒陰惻惻道:“你這牛鼻子要不要給我也算算?”
老道渾身一僵,訕聲道:“不瞞施主說,老道還真算不出施主點啥來,畢竟不管老道怎麼看,都被一層紫氣給擋著,連一點點都看不到。並且老道感覺得出,施主應是同道中人,這給同道中人占卦可是大忌,老道還想多活幾年……”
“少扯淡,老娘怎麼可能跟你是同道中人,一邊玩兒去!”
顧盼兒一聽到那句同道中人,立馬就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她可是武修之人,跟這老道扯不上半點關系。不過因為進入先天之境以後,整個人就發生了變化,逃過了人到六十便開始五衰,壽命多了幾年罷了。
至於命相之事,又不可能一成不變,自己也不是原主,看不出也不奇怪。
所謂玄術,在顧盼兒看來,純屬雞肋!
“施主何必否認,老道……哎,別走……等等老道……老道話還沒說完呢!”老道正打算長編大論,卻見顧盼兒扭頭就走,趕緊就叫了起來。
“沒事多吃點雞爪子,積累一點精氣啥的比當神棍好多了!”
“說到這雞爪子,老道還真是餓了,據說施主神通廣大,葬神山中來去自如,就是不知采到這雞爪子否,若是采到,可否讓老道嘗嘗……”
“沒門,一邊玩兒去!”
“不,老道決定跟施主玩了!”
“滾!”
顧盼兒扭頭就跟老道打了起來,這比一言不合就動手還要迅速得多,可盡管顧盼兒的力氣很大,下手也很快,卻愣是沒沾著老道的衣角。別看老道現在這一副急得跳腳的樣子,事實上顧盼兒真拿他沒半點辦法,可見這老道武力之高強。
只過了幾招,顧盼兒就收了手,冷冷地盯著老道看。
老道摸了摸鼻子,只得實話實說:“那啥,老道真無惡意,這顧家村老道也曾來過幾次,還順便給人算了幾次命。相信這村裡還有認識老道的,這一點施主可以去打聽一下,老道絕無謊言!”
顧盼兒還是冷冷地瞧著,心想既然打不過這老道,要不要下一把毒得了。
可能是感覺顧盼兒有點陰森森的樣子,老道不得不再次尷尬道:“老道也真給施主算過命,情況也與老道所說。不過老道羞澀,跟著施主還真不是因為施主身上的紫氣,而是因為施主頭上的簪子,若老道沒有看錯,那是萬年雷擊木所制吧?”
顧盼兒眸光微閃,想到道士與和尚也是比較喜歡雷擊木的,倒是沒有多懷疑,不由得摸了摸頭頂上的發簪,見老道兩眼冒光,手立馬就放了下來。
“別想我送你簪子,又不是什麼美男子,充其量一糟老頭子,滾邊兒去!”顧盼兒說完繼續扭頭走人,對老道的話倒是信了三分,卻是還有七分不信。畢竟憑著這老道的能力,要是想下手來搶的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過若是硬碰硬的話,顧盼兒覺得自己無須怕這老道,只是這老道身法詭異,整個人滑不溜的,想要抓到人還是有點困難。
莫不成這就是這片大陸所謂的輕功?有點意思!
老道被顧盼兒的話嗆得一個踉蹌,差點沒一頭栽下來,老臉一個勁地抽搐著。心道:老道雖然很稀罕那根簪子,可老道也是個有原則的,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手搶……忍不住瞥了一眼那簪子。
幸好小了點,要是再大點的話,就真的忍不住了。
“這簪子既然是施主心愛之物,老道自然不好奪人之好,只是不知施主還有沒有多余的。老道不貪心,只要有巴掌那麼大塊一點就行……”老道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顧盼兒斜眼:“你要來干嘛?”
老道眼睛一亮:“老道缺個道印,若是由這萬年雷擊木來做,最好不過!畢竟依老道所看,這雷擊木還是桃木所化,最好不過了!”
顧盼兒本不想理這老道的,不過扭頭皺眉瞧了一眼這老道,就忍不住沉思了起來。這老道是不經意見到自己的簪子才一時起意,還是本就衝著這雷擊木而來,是否知道陰陽珠的存在,要知道這陰陽珠對於道士來說更是意義非凡。
況且如果只是一點點雷擊木,這老道想必不會懷疑到陰陽珠上面來,可若是知道這雷擊木有一個湧浴那麼大,恐怕會心生疑竇,進而懷疑上。
一口拒絕或許比較好,可這老道不像是會放棄那種,倘若這老道要去查的話,很容易就能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來,更是得不嘗失。
老道見顧盼兒沉默,就有點急了,忍不住追問:“這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顧盼兒考慮了一下,道:“有,不過我正打算把它雕刻一下,然後懸掛在門口上方鎮宅用!”
老道脫口道:“有你這鎮宅大神在還用得著這木雕嗎?”
顧盼兒頓了一下,斜眼瞥了過去,鎮宅大神?
“你過來,我保證只揍你一頓,絕逼不抓你胡子!”
“揍完以後可否贈老道一塊雷擊木?”
“要道印何用,本姑奶奶給你一五指印就可!”
“……”
最終顧盼兒還是沒能揍成這老道,畢竟這老道也不真是個傻的,乖乖地站過來讓顧盼兒揍。況且顧盼兒也只是嘴上說說,這老道身法詭異,就算站在顧盼兒面前,顧盼兒也要考慮一下要不要動手。
“要不老道拿東西與你交換?”老道是真的很想要那雷擊木,至於那陽珠老道雖然有那麼點心思,可也知道這東西是更加難求,畢竟這萬年老樹裡面要是長了那東西可是最挨雷劈的,存留下來的幾率基本為零,所以並不認為顧盼兒手中會有。
顧盼兒看這老道還算正氣,可就算是正氣那又如何?只要是打不過的,顧盼兒都不會放心。早知道這片大陸上有能人異士,可真正碰到了,顧盼兒還是很郁悶。
“你剛使用的什麼步法,拿來瞅瞅,我先看值不值得!”顧盼兒聽到老道這麼一說,立馬就打起了那步法的主意,就是不知道自己這種修煉方法能不能使用。
老道摸著鼻子道:“這書早就不知被老道扔到哪去的,不過老道可以走得慢一點,讓你瞅瞅?”
顧盼兒雙手抱胸:“走吧!”
老道立馬就走了起來,速度慢上許多,並且走了整套的。
顧盼兒觀察了兩遍,然後在腦中演練了一遍,之後搖了搖頭:“不是好東西!”
老道正想走第三遍,聞言一個踉蹌,左腳踩到了右腳上,差點沒栽了。
“老道有五百年老參!”
“我那還有千年的呢!”
“老道有上好心法與秘訣百部,你可以任意挑選!”
“我自己的用著就挺好!”
“老道懂得岐黃之術,可治百病!”
“我祖傳大力丸也能治百病!”
“老道……老道……”
顧盼兒算是看出來,這老道是真想要這雷擊木,而且似乎並無惡意,心底下考慮了一下,打算送一塊給這老道算了!反正這雷擊木也還有點,巴掌大的算不算什麼。
不過顧盼兒不樂意讓老道跟著回家,遂道:“要雷擊木可以,不過你將你口中的百部心法與秘訣給我送過來。雖然咱不需要,不過看看總是可以的,實在不行還能拿來當柴燒不是?”
老道:“……”好想揍人。
不過看在雷擊木的份上,老道一口答應了,丟下一句‘你給老道等著,老道現在就拿書去’,之後就風風火火地跑了。
顧盼兒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往家裡走了回去。
算算從這裡到長青觀一個來回,就算這老道速度再快,也得用上一刻鐘。再加上還要找書啥的,估計就需要兩刻鐘了。
這大冷的天沒事在外頭站半個小時,腦子有病不成?
於是顧盼兒回到家,先是將雷擊木從‘垃圾’堆裡翻了出來,然後又泡上一杯熱乎乎的蜂蜜水喝著,直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從家中走出。
這時老道已來,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裡面沉甸甸的,正四處找人。
“老道咋這麼笨咧?都沒問這施主家住哪裡,這難不成要一家一家去找?”老道吹胡子瞪眼,原地直轉轉,一副氣得要揍人的樣子。
“來得真快啊!”顧盼兒拿裡拿著塊巴掌大的雷擊木,突然感覺後背有點癢,於是用雷擊木蹭了蹭,感覺還挺舒服的。
可才舒服兩下,雷擊木就被搶走了。
老道拿著雷擊木看了又看,立馬手舞足蹈起來,如個剛要著糖般的孩子一樣:“真是桃木化成的,如果老道沒感覺錯的話,應該有萬年了!而且保存得很好,這功效半點沒流失,簡直太好了,太好了……”
顧盼兒見老道這麼高興,沒好意思說這玩意她根本就沒有保存,隨隨便便地扔在一邊而已。瞅了一眼那被老道扔在地上的包裹,不由得走了過去,打開來看了看。
頓時一股霉臭之味撲面而來,熏得顧盼兒直翻白眼。
擦,這就是上好心法秘訣啥的?燒火都嫌糟了!
“這些書就都給你了,老道先行告辭,這就回去做道印去!”老道興奮過後一臉急切,瞬間就溜沒了影。
留下顧盼兒原地瞅著那一大包裹書,無比地風中凌亂了。
而長青老道剛走,這村長就找上門來,跟顧盼兒說起了關於這老道的事情。顧盼兒才知道這老道給村裡人的印像是那麼的好,簡直就是活神仙,不過要將周氏排除在外。可這對顧盼兒來說卻不是什麼好消息,因為這表明她被坑了,被這活神仙給坑了。
瞧村長那亮晶晶的眼神就知道,明顯真把她當成鎮村大神了。
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