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霜在一邊看到他們買香燭的價格後,不由吐了吐舌頭,這是真的下手狠宰啊!這些人既然這麼迷信,難道平時就沒買過香燭嗎?
扭頭看了一眼那個導游,發現他雖然根本就沒朝賣香燭的那個女人那裡看,可這不正說明了問題嗎?正常情況下,就算是不聞不問,看兩眼總是應該的吧?
這就叫欲蓋彌彰!
冷哼一聲,一回頭,卻看到李逸蹲在一邊一個沒人參拜的神像旁邊,正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就走過去,問道:
“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嗎?”
李逸點點頭,將手機遞了過去,
“這是一種叫做水杉的植物的樹根,因為缺少氧氣,樹根也會“呼吸”不暢,所以才冒出地面,這在水杉中是很常見的。”
陸凝霜接過手機看了一眼,上邊確實是像李逸說的那樣,說這是水杉的樹根。不由吐了吐舌頭,蹲下來,用手撩開面前這個像是雷公一樣的樹根根部的細草,果然,看到了幾根淺褐色胡須一樣的細根,就長在這根“雷公根”的根部。
“走吧,再玩下去犯眾怒了!”
李逸輕輕拉了她一把,陸凝霜一回頭,看到附近參拜的人都對她怒目而視,不由皺了皺鼻子,冷哼了一聲,愚昧!
北高峰就在靈隱寺後沒多遠,最出名的就是位於山巔的天下第一財神廟。
這座廟,最開始叫做靈順寺,是東晉時期的印度高僧慧理在杭城所建“五靈“(靈鷲、靈隱、靈峰、靈順、靈山)之一。北宋初年,因寺內供奉“五顯財神“,始稱“財神廟“,明代因設殿別名“華光“故又稱“華光廟“。
明嘉靖年間,江南才子徐文長在登山游寺後,留下了“天下第一財神廟“的墨寶,及至明末清初,該廟再次翻建後,規模宏偉,堪稱華夏財神廟之最,才終於不負“天下第一”之名。
這件事情說起來也很是神奇,因為既然是寺廟,則必是佛家,而五顯財神趙公明則是道教供奉的護法天尊之一。
在佛家的寺廟裡供奉道家的神,也不知道當初那些人是怎麼想的。
兩人穿過這條所謂的“仙道”,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登山的石階。
一路拾階而上,郁郁蔥蔥的密林間日影斑駁,涼風習習,鳥語花香,分外怡人。
然而李逸卻不作此想,
“這要是有個滑竿抬著上山就舒服了!”
“切!你怎麼不懶死?”
陸凝霜從路邊折了一支野花,一邊把玩,一邊哼著歌,走幾步還蹦跳幾下,看起來很是歡快,可這卻讓李逸心中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爬了還不到200級石階,陸凝霜不干了,
“李逸,我好累,怎麼辦?”
“那就休息一會兒好了。”
“可是我想快點到山頂。”
“那我們回去坐纜車。”
“走不動,再說也耽誤時間。”
“那你說怎麼辦?”
陸凝霜的大眼珠子轉啊轉,忽然語出驚人,
“要不你背我吧!”
“……”
“切!看你嚇成那樣!不行,本來還只是想試試你,現在,必須背!”
李逸哭笑不得的看著面前嬌俏的嘟著嘴,一副氣呼呼模樣的佳人,想起最初幾次交流,這丫頭那叫一個溫文爾雅,賢良溫順,可是現在看來,這分明也是一個小魔頭啊!
“好吧,你要是不怕人笑,我怕什麼?來吧,抱著會更舒服些!”
“你行不行啊,還抱?你別手一軟把我給扔了!”
“男人哪能說不行?快過來,公主抱!哎你別跑啊,小心,有沙,滑!”
一路打趣一路鬥嘴,兩人終於走完了數百級石階,陸凝霜氣喘噓噓,李逸卻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早知道你這樣,真該讓你把我抱上來的,哼!”
陸凝霜不滿的哼了一聲,就拉著李逸的手朝廟門走去。
一進門,就是一個大大的香爐,香爐的前邊,擺著一張香案,香案上,供奉著五碗米,五碗酒,五色生果,還有一些香燭、金銀衣紙什麼的。
“趙公明是伏虎武財神,他手下還有四名招財進寶的猛將,合稱五顯財神,所以……”
陸凝霜正在仔細打量那些金銀衣紙上的圖案,一名穿著一身粗布大褂,頭頂卻盤著一個不倫不類的道士髻的中年男子,帶著兩個人走到了香案跟前。
“在這裡作法最靈,來,把你准備好的東西拿出來吧。”
聞言,那兩個人中偏瘦小的中年人從口袋裡拿出了幾個紙包,交給了道士髻。
道士髻接過看了看,打開了其中一個紙包。李逸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裡邊放著兩片好像是指甲一樣的東西,不由皺起了眉頭,用指甲作法?
幾人身邊人來人往,有人看了兩眼並未停留,也有人覺得好奇,就像李逸他們一樣駐足旁觀。
在幾人的注視下,道士髻將紙包裡的兩片指甲和一根細細的頭發埋到了香案左首邊的那個米碗裡,然後又不慌不忙的打開其他紙包,一一對應的將差不多的東西埋進剩下的四個米碗。
隨即,他從身上掏出一張寫著數十個漢字的黃紙,在空中按照一個既定的軌跡揮舞了幾下,然後一抬手,李逸幾人就看到那張黃紙飄飄蕩蕩的飛到了距離最少也有一米五遠的香爐上方,轟的一下猛地燃燒起來,瞬間就變成了灰燼!
“哇,這麼厲害!”
當道士髻將指甲埋入米碗的時候,陸陸續續停下腳步圍觀的游客已經多達十數人,這下看到他居然將虛不受力的黃紙一下扔出了那麼遠,而且還准確的扔到了正在冒著滾滾青煙的香爐上方時,不由驚呼起來。
只聽道士髻一聲沉喝,另一個跟著一塊來的年輕人連忙遞上一張長條狀的黃色符紙。這張符紙上方,蓋著一個朱砂八卦印,中間則鈐“財運亨通五路財神”方印,符紙下方,則鈐著一枚鬼畫符般的像形文字方印。
道士髻接過符紙,在香案上放好,然後又從年輕人手中拿過毛筆,先是在八卦印上寫下了招財進寶四個小字,然後左一筆右一筆,在符紙上畫了一個長長的銅鐘模樣的圖形,然後在銅鐘圖形中間開始書寫。
“玲瓏如意龍虎玄妙真君……”
很快,一張符紙就寫好了,道士髻棄筆之後,口中默念咒語,右手比劃成劍指,衝著符紙虛點了三次,然後咬破大拇指,在符紙上按下了一個血紅的指印。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面色忽然變的慘白,也不說話,排開人群就大步朝著大殿後方走去。
這時,剛剛負責遞筆的年輕人快步上前,小心的將符紙拿起,遞給了那名中年人,
“劉先生,這次師父集財神廟眾人香火之力給你寫了這張符,又賜你一滴精血,元氣大傷,起碼也要閉關一個星期才能恢復,所以這張符你一定要慎用,慎用!”
那名中年人滿面喜色的接過符紙,千恩萬謝的離開後,圍觀的眾人將年輕人圍了起來,紛紛打聽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位劉先生半年時間,就在澳門的賭場輸出去了5000多萬!後來經朋友介紹,找到我師父,求師父賜他一張五方催財符,師父觀他財運,發現非至香火旺盛之處,借財神香火之力不可救,就帶他千裡迢迢的來到了這裡。”
“只是大家也看到了,寫這張符其實是取了財神爺的香火之力,因此很傷元氣,而且事後師父還要親自向財神謝罪,因此絕對不能多寫。”
“不能多寫也就是還能寫了?多少錢?你開個價唄!”
年輕人勃然色變,喝道:
“財神香火之力,師父精血之功,豈是尋常阿堵之物可以妄易?這位先生,無論佛、道,盡皆講求一個緣法,若是緣法到了,送你一張也無妨,若是緣法不到,此符萬金不易!”
剛剛說話那人被搶白了幾句,卻也不生氣,聽完年輕人的說話,又高聲說道:
“我這一陣子也快倒霉死了,也想求張財神符,這位小師父,不知道什麼叫做有緣,什麼叫做無緣啊?”
“你能在這裡遇到我們師徒,就是有緣,但緣法究竟有多深,到還是沒到,那就需要見我師父一面才能確定。”
“可是你師父要閉關一個星期啊!我是出來散心的,過兩天就要回去了。”
“無妨,師父剛剛是去找趙公明謝罪去了,晚上才會沐浴更衣開始閉關。這是我的電話,你若有意,可以晚點打這個電話,我要先問師父一聲。”
一看那年輕人竟真的遞給了問話那名男子一張名片,其他圍觀眾人頓時激動起來,紛紛伸手討要。
你一張我一張,不一會兒,幾十個圍觀游客人手一張,紛紛議論著散了開來。
陸凝霜也拿了一張,
“九天弘教普濟玄應開化大羅仙師,這是他的道號?李逸,你說剛才……真的還是假的啊?”
李逸表情慎重的點了點頭,
“真的!”
“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