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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的深夜,在南山,木屋,貝一銘並沒仔細看秦武的臉,直到今天他才看到自己的作品,秦武還是秦武,眉眼一如兩個人初見的樣子,但一眼看去眉眼又不是曾經的眉眼,秦武的相貌更普通了,普通到你看他一眼在想他的樣子竟然有一種想不起來的感覺,腦海中明明有一副畫面,但不管你怎麼想就是看不清楚,模糊,非常的模糊。
直到現在貝一銘才發現自己的整形技術到了怎樣的驚人地步,心中的驚喜貝一銘沒有表現出來,靜靜的坐在秦武對面。
四個人似乎都不是善於言談的人,一時間這間裝修得很奢華的辦公室陷入了寂靜。
秦武動了,打開抽屜拿出一些文件放到貝一銘面前後輕聲道:“現在這間酒吧是你的。”
貝一銘低頭掃了一眼文件,產權的文件,上邊有他的名字,貝一銘有些驚訝,他想不明白這家山城最好的酒吧怎麼就成他的了?
“我的?”貝一銘語氣詫異。
秦武點點頭道:“你的,我買的,±,你給的錢。”
兩百萬?貝一銘腦海中浮現出他給秦武的那張銀行卡:“兩百萬?”
這麼大的酒吧,別說房子的產權了,就算是酒吧裡現有的酒水恐怕也不止兩百萬,兩百萬怎麼可能買下這家酒吧包括房子的產權?
一句他欠我的讓貝一銘想到了躺在急診一身血的秦武,想到了那個臉上傷疤猙獰可怖少了鼻尖被廢掉四肢的秦武,確實他欠他的。
他們?壯碩的男子,還有那個在木屋裡躲在昏暗角落中如同陳三爺影子的矮小男子。
“我叫蔣興紅老板,你可以叫我小紅。”壯碩的男子聲音很憨厚,他的外號有些……好笑!
“老板我叫劉岩。”矮小的男子聲音很是冷淡,簡單的一句話充斥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意。
貝一銘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秦武肯定還有話跟他說。
秦武拿出一串鑰匙交給貝一銘道:“華興小區23層2308你的,車庫裡有一輛悍馬你的,這些曾經是他的,他還有很多東西,我會盡快接手,讓它們成為你的。”
他是陳三爺,永遠留在了南山的陳三爺,他的東西貝一銘不想要,因為這些東西髒,於是他道:“房子、車我留下,其他的我不要,盡快出手吧,這些東西燙手,我建議你們也不要沾。”
秦武點點頭很認真道:“好,我們不碰那些東西。”
屋子裡的四個人都知道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那些是見不得光的東西,是永遠躲在這個世界陰暗面的東西,真的很髒,很麻煩。
“酒吧的股份我要七成,剩下的是你們的,那些東西出手後的錢也是你們的。”這是貝一銘今天的第二個決定,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他、秦武、劉岩、蔣興紅是一條船上的人,只因為那個暴雨如注的夜晚,既然是一條船上的人,貝一銘就不會干只讓馬兒跑,不讓馬兒吃草的事,他會給他們“草”,足夠的“草”。
秦武對於貝一銘的決定並不意外,很平淡的點點頭接受了,這時蔣興紅憨厚的笑道:“老板,我只會修車,我想要那家修車行。”
貝一銘知道那肯定也是陳三爺的修車行,他點點頭道:“可以。”
劉岩的聲音依舊冷淡:“我要那家搏擊館。”
貝一銘再次點頭。
秦武補充都:“這些也都是你的,你七成,我們三成。”
貝一銘呼出一口氣站起來道:“我需要一家工廠,能生產面膜的工廠,他有沒有。”
秦武想了下道:“沒有,但我可以為你找到。”
貝一銘點點頭道:“好,盡快,沒事我就先走了。”
秦武點點頭,貝一銘站起來離開。
回到家貝一銘看到董心怡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視發呆。
貝一銘嘆口氣坐到她旁邊輕聲道:“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你不需要在擔心了。”
董心怡側過頭看著貝一銘的臉,忍不住想起他離開七天後回來的那天,那天貝一銘臉色蒼白、憔悴,眼裡密布著血絲,他的衣服濕漉漉的,腳上滿是粘乎乎的黑泥。
董心怡知道貝一銘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是為了她。
“我只會給你找麻煩,對不起。”董心怡臉色落寞得讓人心疼。
貝一銘搖搖頭道:“不怪你,你不用自責,其實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只要是我的朋友,出了那樣的事我都會管,因為我們是朋友。”
董心怡看著貝一銘明亮的眼睛囈語道:“朋友?”說到這她突然笑了,笑容中有著無法掩飾的落寞:“我這樣的朋友,真的很麻煩那。”
說到這董心怡站了起來,她從冰箱裡拿出一些啤酒放在茶幾上道:“朋友我想喝酒。”
貝一銘拿起啤酒道:“好,我陪你。”
董心怡沒有坐在沙發上,而是靠在了窗前,漆黑的長發,漆黑的夜空,還有她臉上抹不去的落寞。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著酒,很快桌子上就擺滿了空酒瓶,董心怡終於打破了沉默:“我是私生女。”
貝一銘沒說話,等著她為他敞開心扉。
“那個男人有很多女人,我媽是其中一個,因為我媽漂亮,跟我一樣漂亮,所以我媽說女人太漂亮不好,這句話很對,如果我不漂亮也就不會被人……”說到這董心怡伸出手在自己臉上劃了一下。
貝一銘知道她在說當初她被張嵐劃破臉的事。
董心怡繼續道:“如果我不漂亮,也不會給你帶來那麼大的麻煩,我很痛恨我這張臉,你是不是感覺我說這句話很假?女人誰會嫌棄自己漂亮的臉蛋?但我真的嫌棄,如果可能我想變醜一些,真的。”
貝一銘搖搖頭道:“漂亮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