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婆羅可以不死的。

　　但他卻在大戰落幕後，以自刎的方式結束了他那傳奇的一生——千秋功罪，留待後人評說。

　　有的時候，梁秋秋真的很想見一見他，只不過他的畫像並未流傳下來，後人也只能靠想像來猜測這個男人的音容樣貌。

　　聽說他死的時候，只有二十六歲，真的是好年輕呢。

　　東方陌看著遠處的會所，那閃閃發光的幾個大字，在夜色下猶如霓虹。

　　他精心准備了這次的時空之旅，為的就是解開章亂生的心結，他是一根好苗子，只要用來好好培養，假以時日並定可以威震四方。

　　章亂生來到了會所倉庫的前方，那天夜裡就是在這裡，他碰到了初來乍到的李若水。

　　他剛剛走進院子，就看到女人衣衫單薄的站在倉庫門前，翹首盼望。

　　看到他後，女人轉過頭用手輕輕擦拭眼角，她白淨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你來了。”

　　“啊。”

　　章亂生也只能輕輕地應了一聲，他走到女人面前，看著她那雙明燦燦的眼眸。

　　“我來，是為了跟你告別。”

　　“嗯！”

　　女人重重的點頭，她破涕為笑：“我當然知道！”

　　她張開手臂，主動擁抱了章亂生。

　　一個溫暖的懷抱。

　　章亂生的眼眸變得柔和，他回抱住女人，以前在自己心裡無所不能的母親，原來是這麼的嬌小。

　　“再見。”他在女人的耳邊輕喃。

　　帶著不舍與感概，章亂生離開了那個地方，他出門的時候剛好有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會所門前，衣冠整齊的章永南從車裡走了下來。

　　章亂生微微側過頭，他表情微冷，卻也只是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歷史的軌跡慢慢重合，有些事情該發生終歸要發生。

　　路的前方，是等待著他的一男兩女，他們的面前是一座美輪美奐的長橋。

　　四個人一起走了上去。

　　與此同時，站在倉庫門前的李若水身體猛地一震，她跪坐到冰涼的地上，茫然的環顧四周——

　　咦？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完全想不起來，為什麼這個時間點，她會站在這個地方。

　　只是心裡覺得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會所內部，舞台上的小姐們唱著醉人的老歌謠，舞台下男男女女摟在一起跳舞，李若水神色匆匆的擠出人群，因為步履慌張，她和剛走進來的章永南撞了個滿懷——

　　李若水驀地瞪大眼。

　　這個男人……

　　他的樣子好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可是究竟在哪裡見過呢？她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與此同時，章永南看著她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大概他心裡的想法也一樣吧。

　　只是章永南一直認為自己記憶很好，如果見過她的話應該會記得，現在怎麼都想不起，便隱隱覺得……說不定是在夢裡見過？

　　“小姐，願意跟我喝杯酒嗎？”

　　“……好。”

　　……

　　……

　　他們回到了最初打開時空隧道的燈塔頂端，東方陌看著天邊的繁星，時間算得剛剛好。

　　走下燈塔的時候，東方陌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梁秋秋好奇的問道：“社長，你今天來沒有開車嗎？”

　　“我不喜歡開車。”

　　“你不一直都是讓助理開車的嘛，她人呢？”

　　“辭了。”

　　啊？

　　梁秋秋有點吃驚，端木月來事務所應該還不超過三個月，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辭了……章亂生和章小染已經選擇搭出租車回公寓，梁秋秋陪東方陌站在路口等車，她八卦道：“她難道也做了……背叛你的事情？”

　　“是啊。”

　　端木月掩藏時間，甚至設法讓他沉睡來阻撓他的計劃，他花錢請助理可不是為了來給他添麻煩。

　　一連兩個助理都有二心，梁秋秋真不知道是不是社長大人的運氣太差了。

　　她只能安慰道：“再找找吧，總能找到好的。”

　　東方陌笑了笑，對於這個話題他其實沒什麼想聊的欲望，因為啊……

　　其實都一樣。

　　就算一開始相處的再怎麼好的人，到後面總會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完全變了樣子。

　　鬼怪事務所，這樣龐大的一個機構，當上了社長助理的人在了解情況後，總是會在利益面前起邪心……

　　男助理，大多都會變得野心勃勃，或者是見錢眼開，畢竟大把大把的鈔票入賬，換成誰誰不心動？

　　而女助理，要麼被窺視鬼怪事務所的敵人勾搭，要麼就……迷戀上了，他。

　　迷戀上他了以後，總是會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給他的生活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露莎是被魔族開的好處給勾引走的，而端木月就是對他產生了愛慕之心，想要霸占他。

　　總之，對他來說，雖然覺得很無趣很麻煩，卻也僅僅如此。

　　他並不會覺得難過，因為看得太多。

　　梁秋秋站在男人的旁邊，冷風拂來，她在原地跳了幾下，抖抖腿啊抖抖腳——女孩穿著厚厚的黑色長款羽絨服，遠遠地看去像一頭小黑熊。

　　她看著東方陌，有那麼一刻，他從男人的臉上看到了寂寥。

　　原來長生不老也會有煩心事啊。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要重新招助理了吧？”

　　“對啊。”

　　晚上十點，最後一輛公交車來了，東方陌掏出了硬幣，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看了梁秋秋一眼：“陪我溜一圈。”

　　“哦……”

　　梁秋秋跟在他身後，男人將兩枚硬幣放入箱子裡，女孩雙手插兜，她發現車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乘客。

　　她笑道：“我有的時候也喜歡坐公交車，從城市這頭坐到另外一頭！只是呢，都是在白天才這樣的。”

　　東方陌坐在了後方靠窗的位置，梁秋秋在他旁邊坐下，她剛想著要找什麼話題呢男人就突然開了口——

　　“你這段時間工作的怎麼樣？”

　　“還不錯啊！”

　　“你喜歡我們的事務所嗎？”

　　梁秋秋連連點頭——鬼怪事務所，她真的好喜歡！平日裡並不忙，但忙起來的時候可都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呀，最重要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自從社長出來替她撐腰後，那些陰陽家族的人也都不敢明目張膽的找她麻煩啦！

　　“如果我讓你換個工作，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