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你是我的掌中之物
權臣大人每日要處理很多軍務。
還要習武練刀,讀書充實頭腦。
他過得很辛苦。
南寶衣趴在書案前,認真凝視他的眉眼。
他生得太好看了。
眉骨和鼻梁都很高,骨相猶如精雕細琢,薄唇的弧度,是她見過的所有男子裡面,最精致的。
南寶衣伸出手,試探著摸了摸他的鼻梁和眉眼。
“二哥哥?”
她輕輕喚了一聲。
對方沒有反應。
南寶衣舔了舔嘴角,小心翼翼地靠近蕭弈。
她俯身過去,先是親了親他的眉心,又試著親了親他的臉頰。
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顫巍巍伸出手。
指尖輕撫過他的嘴角,又沿著下頜往下,試探著摸了摸他的喉結。
他的喉結,性感又有男人味兒。
終於摸到了,她心滿意足。
而權臣大人始終沒醒。
少女的丹鳳眼中,罕見的流露出霸道和野性。
她朝他咬耳朵,“二哥哥,你一定會是我的掌中之物!”
蕭弈耳尖微動。
他根本沒睡著。
他聽著南寶衣輕盈遠去的腳步聲,緩緩睜開眼。
狹眸情緒晦暗,猶如翻滾的墨海。
無比清楚地意識到,南嬌嬌,是喜歡他的。
而且,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嘖……
他注視著跳躍的燈火,薄唇微微翹起。
十苦抱著軍營送來的一摞冊子進來,“主子,這些公文明日一早就要用,沈公子讓您今晚批閱出來。”
蕭弈用指關節叩了叩書案,示意他放在那裡。
他心情不錯,懶洋洋道:“剛剛有一只小野貓,對本侯說,本侯遲早是她掌中之物。你怎麼看?”
“小野貓?掌中之物?”十苦撓撓頭,頗有些生氣,“那人定是在侮辱主子!”
“何解?”
“野貓的掌中之物,那不就是老鼠?那人竟敢辱罵主子是老鼠,可見居心叵測,以下犯上!不知是誰罵的?主子定要安排那人去運腊肉,才算解恨!”
多麼美好的詞兒呀,怎麼到了十苦嘴裡,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微笑,語調涼幽幽的,“月銀減半,另外這兩個月的腊肉,都由你來運。”
十苦:“……”
不是,他說錯了什麼?
主子憑什麼扣他月銀,還罰他運腊肉?!
他只是來送公文的呀!
他以袖掩面,哭著奔出寢屋。
蕭弈慢悠悠起身,打算去耳房沐身。
跨出門檻,卻見書房廊下支起了貴妃榻和蚊帳。
南寶珠和寧晚舟這倆貨,蹲在貴妃榻上,一邊吃東西一邊賞月。
他散漫道:“一百遍抄完了?”
南寶珠怕極了他,急忙扯了扯寧晚舟的衣袖。
寧晚舟懶懶道:“沒抄完,先歇歇。”
把貴妃榻支在書房廊下的法子,是他想出來的。
他就不信,他和南寶珠從早到晚睡在這裡,蕭弈能忍。
他忍不了,自然會免了他們的罰,放他們回屋睡覺。
可是他低估了蕭弈。
蕭弈勾唇,伸手摸了摸帳幔,“挺好的。明兒一早起來,繼續抄。”
等他和嬌嬌成親以後,他也要在園林裡露天支一張貴妃榻。
夜裡睡覺,想想就刺激……
寧晚舟和南寶珠,目瞪口呆地看他遠去。
“太不是人了!”
南寶珠氣憤。
“狗得很。”
寧晚舟附和。
廊廡盡頭,傳來蕭弈漫不經心的聲音:“再加一百遍。”
主僕倆默然不語。
半晌,終是抱頭痛哭。
蕭弈踏進耳房,隨手解開腰帶,丟掉錦袍和袍褲。
他站在青銅鏡前,面容淡漠,修長的指尖一顆顆挑開上襦的盤扣。
很快,鏡中青年只剩一條褻褲。
每一寸肌肉都精悍有力,腰瘦臀翹腿長,若是叫那些姑娘家看見,定然忍不住血脈噴張。
他把毛巾隨意搭在頸間,丹鳳眼噙著淺笑。
“南嬌嬌,這副身子,真是便宜你了。”
……
次日。
南寶衣坐在妝鏡台前,仔細梳妝打扮時,荷葉從外面進來。
她滿臉驚嘆:“小姐,程夫人又上門了!”
“又來了?”
南寶衣好奇。
昨日給了她那麼大的羞辱,她以為黃氏會知難而退,不再來糾纏。
“門房的護衛不許她進府,她站在府外哭嚎呢。”荷葉挑了一柄珍珠流蘇金步搖,為南寶衣戴上,“她罵您水性楊花,又罵咱們家退婚是言而無信,引來好多人圍觀。”
南寶衣拿起眉黛,細細畫眉。
她淡淡道:“她從前最要體面,想來程德語一定病得很重,才叫她舍下臉面,跑到咱們家門口罵街。”
“罵也沒用,大家都知道程家是個什麼貨色,因此都笑話她呢。”
南寶衣點上口脂。
鏡中少女唇紅齒白,美如芙蓉。
她很滿意今日的妝容,起身道:“擺膳吧。用完早膳,咱們去程家瞧瞧。”
“去程家?”
荷葉驚訝。
南寶衣跨出門檻。
前世今生,她與程德語之間,總該做個了斷。
……
黃氏領著南寶衣回了程家。
在得知南寶衣要去程家時,她激動地恨不能撞牆!
她就知道,南寶衣定然對她家二郎念念不忘!
一路穿過游廊照壁。
南寶衣注視著府邸景致。
昔日鐘鳴鼎食的太守府,蕭條落敗,走了半刻鐘,卻連丫鬟都沒看見幾個,假山生了厚厚的青苔,角落裡枯草蓬亂。
就連游廊,都因為很久無人打理,結了一層蛛網。
走到寢屋外,黃氏笑道:“二郎就在屋裡,嬌嬌可要我陪你進去?”
南寶衣沒搭理她。
她帶著荷葉,踏進了門檻。
魏劍南抱刀守在屋外,隨時盯著屋內的動靜。
黃氏暗暗啐了一口。
小賤人跟防賊似的,仿佛生怕她對她做些什麼!
能嫁給二郎當正室夫人,伺候二郎一輩子,替程家傳宗接代,乃是她的榮幸,她怎敢這般高傲?
都快十四歲了,卻還沒說一門好親事,可見眼高手低,怕到最後也是個沒人要的!
她哼了一聲,去隔壁喝茶了。
寢屋光影昏惑。
屋子裡彌漫著濃烈的藥香,十分清苦。
程德語形銷骨立,失去光澤的頭發披散在枕巾上,如同枯草。
他嗅到了淺淺的芙蓉花香。
他睜開眼,那個少女坐在繡墩上,姿容極為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