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教授在魯道夫·瓦格納殺人一般的目光中,拿著片子落荒而逃。
到最後田教授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做的不對,會引起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對自己的反感與敵意。
回到骨科,田教授馬上把鄭仁給他的手術影像拍下來,用微信傳送給和自己關系很好的介入科副主任。
自己看不太懂,但手術出血量少,是客觀事實。
他想要知道的是為什麼,這一點,還是專科的醫生來判斷才最有說服力。
很快,田教授的微信響了兩聲。
他拿起手機,見是介入科帶組的副主任的回復。點開,還麼來得及看內容,電話就打了進來。
“這手術是誰做的?”接起來電話,介入科帶組副主任一點都不客氣的急吼吼的問到。
“海城,市一院急診科的住院總。”田教授回答道。
“不可能,外地……”那面忽然停頓了一下,過了幾秒鐘,介入科的副主任忽然疑惑的問道:“手術的醫生,是姓鄭嗎?”
嗯?他怎麼會知道?
田教授似乎發現了新大陸。
“是,叫鄭仁。”
“我去~~~老田,那可是大牛啊。我說麼,栓塞腰橫動脈都能拴出新花樣來,一想就是他。”
“……”
田教授不解,再怎麼也是一個住院總,還是一個地市級醫院的急診科住院總,級別低的田教授彎腰拿著放大鏡都看不到。
這也難怪,田教授在帝都,每天三五台手術,周末要跑飛刀,偶爾還要參加學術會議,增加自己在圈裡的知名度。
別說介入科的事情了,就算是骨科的各種新資訊,他也很難第一時間獲得。
真的這麼厲害麼?田教授有些困惑。
就算是一個厲害的新星,怎麼也該在帝都、魔都遇到吧。海城?那是什麼破地兒。
“到底是什麼人?”田教授問道。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那面回答道:“就這麼跟你說吧,那是以後的大牛,這手術做的,簡直太漂亮了!”
田教授大汗,自己朋友的脾氣秉性,他清楚的很。
那面肯定在看片子,而自己的問題,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無奈的掛斷電話,田教授看了一眼時間,應該去機場了。
“小周啊。”田教授認真的思考。
“啊?怎麼了,田老師?”周醫生問道。
“再有椎體腫瘤的患者,你注意搜集一下。如果是農村患者,會診費用好說,但需要鄭醫生親自做栓塞手術。”田教授囑咐,“要是有,我會提前飛過來,親眼看鄭醫生做手術。”
周醫生想都沒想,連忙答應下來。
至於田老師話裡面的目的,有的是時間去思考。現在,最主要的是田老師說什麼是什麼。
……
……
急診病房,鄭仁在跟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探討肝髒核磁彌散對tips手術的指導意義。
之前,鄭仁是在系統手術室裡自己研究出來的。
一個人的力量,思維模式,畢竟有限。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提出了無數的參考意見。有的是質疑,有的是從另外一個角度來推斷。
兩人聊的熱火朝天,尤其是魯道夫教授,已經好多年沒有過這種感受了。
新的鑒別診斷方式,哪裡是那麼容易出現的。
現在臨床的絕大多數術式,都是聰明才智之士,無數年間,千錘百煉出來的結果。
可是這個鄭仁,竟然能在短時間內提出對tips手術穿刺的精密判斷!
魯道夫教授金發飛舞,仿佛在用小提琴彈奏一曲悠揚的音樂。
他沉浸在診斷和手術方式的討論中,難以自拔。
鄭仁也是一樣,有世界頂尖的醫生和自己探討,要比自己在系統空間裡煎熬,強了一百倍。
教授的意見對鄭仁有很大的觸動,兩人相互交流著,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在旁邊說話。
“小鄭啊。”
鄭仁第一感覺是不高興,這時候只要不是謝伊人,其他任何人的打擾都會讓鄭仁產生不悅。
側頭一看,是普外科的孫主任。
雖然被打擾了,但是老同志該尊重還是要尊重的。
鄭仁擠出一絲笑容,道:“孫主任,您好。”
孫主任也是知道眉眼高低的,他在一邊等了將近十分鐘,可是見鄭仁和魯道夫教授聊的入了神,這才打斷。
他有些不好意思,說到:“小鄭,打擾你了。”
孫主任客氣,鄭仁也覺得很不好。
老同志畢竟是老同志,他連忙站起來,客客氣氣的說到:“孫主任,您看您說的,太客氣了。有事兒麼?”
孫主任老懷甚慰,鄭仁這小子還算是懂事兒。
“小鄭,今天出門診,遇到一個疑難病例,你幫忙掌一眼。”孫主任說著,招手讓一人進來。
鄭仁瞄了一眼,進來的人是一個中年女人,四十多歲,神情有些茫然。
“她是單位體檢,拍片的時候發現有問題。體檢中心就找我會診,我沒見過,這不是來找你幫忙掌一眼。”孫主任笑呵呵的說到。
“您可別這麼說,什麼掌一眼。”鄭仁笑著說道,隨後從視野右上角的系統面板裡看到了患者的診斷——腹腔游離體。
這個名詞,很是孤僻,鄭仁只有模糊的記憶。
具體腹腔游離體是什麼,鄭仁需要仔細回憶一下才能想的起來。
要不是有系統存在,鄭仁的記憶力得到了很大的進步,怕是這時候早就記不起來還有這麼一個診斷了。
順手拿過患者手裡拎的片子,插到閱片器上。
患者腹腔下部,腸道附近有一個約7cm的鵝蛋狀的物體。因為患者拿的是x光片子,看不到裡面的血管結構,只能見到外形。
片子很簡單,看一眼就沒什麼值得繼續看的了。鄭仁一邊假裝認真看片子,一邊努力回憶。
腹腔內游離體是可能因發炎等原因,造成腹腔血液供應不順,腸外脂肪組織壞死,纖維化、鈣化,繼而形成白色、外表光滑的物質,游離在腹腔內。
由於多數人終身都不會發現,很難估算發生機率,也沒有方法預防。
因為不是什麼惡性疾病,醫生對其關注的也並不多,鄭仁只是隱約記得兩個期刊的個案報道裡有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