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哈哈一笑,“你還真是天賦異稟啊,羨慕,佩服!”
中年女人沒聽出來蘇雲話裡面的譏誚,而是得意的說到:“嗯,從前的老班主也是這麼說我的。”
“老班主?”
“我小時候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家裡人認為我有病,就把我扔了。”中年女人說到這裡的時候,無悲無喜。
鄭仁觀察,可能是時間太久,內心的傷痕早已經被撫平。或者是她把這種悲傷隱藏的很深,很深,不願意輕易暴露。
“後來一個馬戲班的班主收留了我,他說我天賦異稟,就給我口飯吃,讓我跟著班子走南闖北。”
“後來馬戲班都活不下去了,但老班主還帶著我。再往後,他病了,我伺候了他三年,到頭還是有那麼一天。”中年女人平平淡淡的說到,沒有一絲波瀾。
“你就沒去醫院看看?”鄭仁問到。
要是想要整個人都精神一點,積極陽光一旦,就要學著善忘。
“我沒什麼病……”中年女人對鄭仁一直以來的逼問很不屑。
但她行走江湖多少年,最起碼的眉眼高低還是能看出來的。
自家隊長,是一個狠角。
可他在這位鄭總的面前,表現的跟特麼三孫子似得,一點都不敢嘚瑟。
雖然眼前這位看著年輕,但絕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角色,這一點女人很清楚。
“鄭總,鄭總,我帶她去看過一次。”大黃牙開始表功,“咱也是良善之人,我也覺得她有病,怎麼能拖延呢,您說是吧。”
“大夫怎麼說?”
“開始考慮是不是癲癇。後來呢,發作了一次,她還能說得清楚自己什麼時候要發作。不過當時給大夫嚇懵了,就差點跪……”說著,大黃牙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馬上自我糾正,停了下來。
“找的附院的大夫?”鄭仁皺眉,按說不應該。
“沒有沒有。”大黃牙道:“我帶她回我老家,找我們那的神醫給看的。”
“……”鄭仁對神醫一直都是有意見的。
這都特麼哪跟哪。
“鄭總,俺們那的神醫……反正說她就是有本事,老天爺賞飯吃,我這不就帶著她來這面了。”
“你們就在手術室門口,找這種都市白領下手?”蘇雲不屑的說到。
“嗨,雲哥兒,您看您說的。”大黃牙道:“越是穿著西裝革履的這些人,不越是脆弱麼。”
“脆弱?”
“是啊,一個個人五人六的,都覺得自己在帝都、魔都打拼,已經活出人樣來了。家裡人一生病,進了手術室,整個人都懵了。”大黃牙略有點得意,滔滔不絕的講到。
“我這也是給他們做心理輔導,幫著醫院排憂解難。”
鄭仁見大黃牙胡扯起來,越聽越氣,可雖然說是生氣,卻還有些好笑。
這貨兩撇鼠須活靈活現的,隨著他說話上下翻飛著。
“我說實話,鄭總您千萬別覺得小的我財迷心竅,為了掙錢什麼都不顧,我這也算是行善積德。”大黃牙為自己辯解。
鄭仁無奈,這人真是賴皮。
“一般她們坐在手術室門口,心神恍惚。你看看他她們的穿著,就知道沒吃過什麼苦,矯情的很。”大黃牙道:“這段時間,我在醫院裡,見多少個老人辛辛苦苦一輩子,把兒女送到帝都、魔都、鵬城那面,等自己老了、病了,能回來照顧的人真是太少了。”
“後來我踅摸著,這是一條路。”大黃牙道:“剛好碰到四嬸,就拉著她給這群人上上課。”
鄭仁看著大黃牙,大黃牙覺得鄭老板目光如山一般,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
他不敢和鄭仁對視,低下頭,繼續說道。
“其實說穿了很簡單,四嬸她能感知到自己變形、變聲的時間。只要她有感應,基本會在十分鐘之內出現變化。”
“別扯淡,科學,科學你懂麼!”蘇雲在一邊不屑的說到:“還變身、變聲,扯什麼呢。”
“是,是,是。”大黃牙一連說了三個是字,不敢還嘴。
“你繼續說啊!”蘇雲看他隨後沉默下去,便催促到。
這事兒挺有意思的,蘇雲也很感興趣。
“我們先觀察好,主要找手術室外面,一看就知道在帝都、魔都的cbd裡上班的這些人。他們有點小錢,那面還忙,這面做完手術就得走。”
“四嬸去找他們來說說事兒,基本十個裡面能成四五個。然後我手底下的人在一邊攔著其他患者家屬不讓進來。”大黃牙也不隱瞞,“等四嬸變身就好了。”
“都跟你說不是變身,是生病!”鄭仁不高興的強調了一遍。
“鄭總,是,是!是生病。”大黃牙連忙說到:“等四嬸一生病,然後基本看見的人都懵逼了,嚇的失魂落魄。”
說著,大黃牙看了看華瑩瑩腿上的衣服,嘿嘿嘿的陰笑了幾聲。
“說事兒!”
“哦哦,要是您不來,我手底下的小兄弟就會來。他穿著保安的制服,還是多少有點說服力的。”
“他會確定四嬸的身份,這個……您也知道,跪下磕個頭什麼的,或者編點苦情戲碼。總之,要表現出身體受到巨大的創傷,難以為繼。”
“隊長,我又有感覺了。”說著,中年女人忽然插嘴道。
“你特麼閉嘴!”大黃牙對中年女人沒有半點尊重,狗臉說變就變。
“您能想到,都嚇成這個樣子,再加上保安的暗示,他們肯定確定無疑。”大黃牙到:“然後就讓他們那點錢,給他們消災,並且囑咐他們一定要守到老人家出院。”
鄭仁微微搖頭。
“要是錢多點的,像是今天的這種,四嬸還會找機會去一次,再變……生病給她看。”大黃牙說完,假裝出來可憐兮兮的表情,“鄭總,我可什麼都說了,反正最後患者一家都開開心心的,我沒往死了要錢。幾千塊錢,對穿著香奈兒的她們來講,可能就是做次臉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