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伊人招呼手術室的器械護士,直接帶著手術箱去清理器械,送去消毒,以備下次再用。
“鄭老板,今兒又麻煩您了。”魏主任說的很客氣。
鄭仁覺得少了點什麼,正在沉思著。
“鄭老板?”
“呃,我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麼事兒……”鄭仁無奈的說到。
就在眼前,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我聽蘇醫生說,今天好像在帝都肝膽那面有一個示教課程。是不是這事兒?”魏主任提醒到。
“……”
手術做的開心,把講課的事兒忘得叫一個干淨。鄭仁連忙拿出手機,給蘇雲撥打電話。
“老板。”電話那面傳來蘇雲懶洋洋的聲音。
“手術做完了,那面怎麼樣?”鄭仁急匆匆的問道:“我這就趕過來。”
“趕過來干什麼?”蘇雲那種開嘲諷的語氣,即便是隔著聽筒也清清楚楚的傳出來。鄭仁的手指動了一下,仿佛手裡拎著一柄無形的止血鉗子,要敲打蘇雲一樣。
“示教做完了,沒事兒,老老實實在家吧。”蘇雲道:“對了,富貴兒說下午要去看一眼手術台,我讓他和你聯系了。”
“示教誰做的?你?”鄭仁問道。
“除了我,還能有誰?”蘇雲在電話那面說到。可以想像,此時他一定吹了口氣,額前黑發像是海草一樣飄舞著。
“好吧,回來聊。”鄭仁掛斷了電話。
蘇雲水平很高,這麼一台示教解剖,根本難不住他。
只是鄭仁不確定蘇雲回做到什麼程度,不過聽口氣,應該是完美級別的。
“鄭老板,您看看這事兒鬧的。”魏主任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這台腹繭症耽誤了鄭仁去講課。
“沒事兒,蘇雲講完了。”鄭仁笑了笑。
蘇雲麼?魏主任想到蘇雲,有些疑慮。鄭老板的課,他那個助手也能講?
怕是講課會有些糊弄,別鬧的那些聽課的人不滿意。總之,這事兒自己欠了鄭老板好大一個人情。
你說鄭老板外科水平這麼高,干什麼介入啊,魏主任有些苦惱。
鄭仁和魏主任客氣了幾句,說是有事兒,也沒等他,自己就下去了。魏主任要脫絲襪,比較麻煩,特別耽誤時間。
回到病區,見常悅站在走廊裡,和兩個又高又壯的漢子在說著什麼。
鄭仁忽然想起來,這是自己昨天讓收的患者的家屬。他忽然擔心起來,那兩個莽漢子,不會腦子轉不過勁兒跟常悅吵起來吧。
不過常悅身材相對矮小,但在兩人面前卻自有一番氣度,像是老師誇學生一樣,嘴角帶著笑,說著什麼。
而那兩個莽漢的腰微微的彎著,看樣子沒什麼事兒。
鄭仁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常悅的溝通能力,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柳澤偉在寫病歷,鄭仁瞄了一眼,是術前交代。
“老柳,有文檔的。”鄭仁坐在向陽的地兒,舒服的想要抻個懶腰。
“啊?鄭老板,您回來了。”柳澤偉太過於專注,聽到鄭仁的聲音,才回頭說到。
真是,寫個病歷,不用這麼專注吧,鄭仁只覺得有趣。
“有文檔的,填姓名之類的資料就可以了。”鄭仁笑道。
“哦,我一邊寫,一邊想手術過程以及會造成的並發症。”柳澤偉憨笑,“這不是沒手術麼,雲哥兒跟我說,這麼做就會一遍遍在腦子裡面復盤。”
說著,柳澤偉摸了摸禿頂,有些得意。
“雲哥兒說,這是模擬手術,要是經常做能緩慢提升手術水平。至於提升多少,要看各人素質。”
“哦。”鄭仁不鹹不淡的說到。
柳澤偉有些詫異,他覺得蘇雲這話說的對極了。
既然已經決定下水磨工夫,那就一點點的磨唄。只是鄭老板的態度,似乎有些不以為然。
不過也難怪,鄭老板水平高,估計已經用不到了。
他卻不知道鄭仁在想,以蘇雲的天賦,模擬空想是可以的。但其他人……還是用手術來磨更好一些。
“老柳,昨天收的患者,家屬還配合麼?”鄭仁問道。
柳澤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隨即轉過身,坐正,說到:“我去溝通的時候,患者家屬很不配合。”
鄭仁知道他的潛台詞,沒說話,只是看著柳澤偉的禿頂有些擔心。這個樣子,看上去不會增加自己的魅力值。
“患者家屬也算是奇葩了,開始我擔心家裡有問題,就主動和常醫生說去溝通。但不管我說什麼,他們都聽不明白似的。”柳澤偉很認真的說到:“無法溝通的患者,我也遇到過一些,但這哥兒倆算是翹楚了。”
“後來常悅就去了?”
“嗯,後來常醫生去了。”柳澤偉笑了笑,掩飾自己的迷茫,“說來也怪,那哥倆一下子就變了個人似的,說什麼都能聽懂了。”
“能聽懂話就好。”鄭仁道。
“鄭老板,常醫生真的是屬於那種最好的管床醫生。”柳澤偉有些感慨,“這麼多年,我就沒見過比她溝通能力更強的。”
“還好,還好。”鄭仁被陽光一曬,覺得懶洋洋的。中午飯沒吃,根本就直接給忘記了。
拿出手機和小伊人聊了兩句,伊人那面等著和手術室的護士一起吃飯。說是婦產科的大主任上台,手術還得兩三個點。
差不多是這個時間,不過她們做的是破壞性的手術,會比自己的手術更快一點。
謝伊人囑咐,一定要吃飯。鄭仁答應下來,放下手機就給忘記了。
“鄭總,患者那面就差手術簽字了。”常悅走進來,板著臉和鄭仁說到。
“手術……手術……”鄭仁敲了敲腦袋,有些頭疼。
“常悅,患者家屬怎麼樣?”鄭仁問道。
“除了腦子不轉軸之外,都還好。”
呃,這還叫好?
鄭仁大概能明白常悅說的腦子不轉軸是個什麼意思。
就是不管和他們說什麼,他們腦海裡出現的永遠都是自己的主觀意識,拒絕接受任何新東西。
這種人最是難以溝通,某種程度上來講,要比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還要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