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慶秋還在辦公室忙碌著。
他有些頭疼。
鄭老板做完了手術,臨床上其他相關事情還要自己親自督促,要不然他不放心。
這是給全球知名教授做手術,算是912的一個裡程碑式的事件,葉慶秋可不想出現任何問題,以至於手術成功之後,卻因為自己工作的失誤讓軍功章的成色下降。
但大多都是英文法律法規,醫務處相關法律人員已經加班兩天兩夜,疲憊不堪。
還是鄭老板好啊,做完手術就跑回家睡覺。
誰說臨床累來著,服務型機關才真的是累。葉慶秋訕笑了一下,在心裡牢騷了兩句,覺得心情好多了。
鄭老板,可是真能干。
最後看嚴院長都開始叫他小鄭了,葉慶秋知道這是獲得了嚴院長的認可。
自己和嚴院長接觸多少年,才開始在私下沒人的時候叫自己小葉的?5年還是6年來著?葉慶秋覺得自己還是歲數大了,記憶有些模糊。
他忽然很羨慕鄭仁。
嚴院長那可是在公開場合稱呼鄭仁為小鄭,和私下裡稱呼一聲截然不同。
這是擺明旗鼓的支持、拉攏、站隊。
鄭老板……葉慶秋放下讓他頭疼的那些活,開始琢磨起鄭仁來。
正凝神琢磨著,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把葉慶秋嚇了一跳。
肯定是袁副院長,甚至是嚴院長給自己打電話也有可能。
他正襟危坐,拿起手機,卻看到了蘇雲的名字。葉慶秋哭笑不得,搖了搖頭。
“蘇雲,什麼事兒啊。”葉慶秋靠到座椅上,悠閑的轉動座椅,問道。
“呃……”電話那面有些吵亂,蘇雲用最簡短的方式說明了他那面發生的情況。
葉慶秋是十多年的老醫務處人了,人心的陰暗面見過不知多少。蘇雲剛一說,他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先是有些憤怒,隨即心裡升起一股子喜悅。
“你把局面穩定住,人,不能讓分局帶走,我這就給局長打電話。”葉慶秋知道時間緊迫。
曹麗霞死不足惜,但要被帶到分局,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腦把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這可是家醜!
先把事情壓下去,之後再炮烙毛處長。
葉慶秋匆忙站起來,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剛要撥打電話,嚴院長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院長,我這面有急事,要馬上聯系分局局長。”葉慶秋毫不客氣,沒等嚴院長說話,就直接說到,“一分鐘後跟您彙報。”
他掛斷了嚴院長的電話,熟練的撥通分局局長的電話。
迅速和分局局長解釋著,把這事兒歸為院裡職工鬧別扭。
兩個女醫生之間吵架,驚動地方警力,連連說了幾句抱歉的話,院裡一定會嚴肅處理。最後敲定這面忙完一起聚一下,他已經走出機關樓,來到住院部門口。
“蘇雲,分局的同志到了麼?”
“好,走了就好。”
“你別讓曹麗霞走,就說等候嚴院長的處理。”
說完,他掛斷電話,又撥通了嚴院長的電話。
醫務處就是這樣,一天天忙的跟狗似的。
別的事兒也就算了,院裡自己人相互起黑底這種事兒,性質極度惡劣。
一旦控制不好,最後肯定是要出大問題的。
說是軒然大波、甚至傷筋動骨,也不為過。
鄭老板運氣真好,這種事兒都能比自己這個醫務處處長更早發現,並且遏制住事態不可控的蔓延。
有意無意的,更是給自己加了彈藥,這次一定要給毛處長一個好看。葉慶秋笑呵呵的想著,現在自己已經處於不敗之地。
“院長,剛才有突發狀況,您先聽我彙報。”
“哦,好!我這面簡單處理一下,到您辦公室。”
原來嚴院長正在和袁副院長聊相關的事情,正好有些問題要征求一下醫務處的意見,就打電話給葉慶秋。
可是沒想到竟然有意外情況。
葉慶秋很靠譜,他拒接自己電話,是有大事。這種事兒,電話裡說不清楚,直接辦公室談好了。
放下電話,葉慶秋更有底了。
只是沒有真憑實據,很難一口咬死毛處長,這有些遺憾。
他搖了搖頭,912裡一個實權的處長,除非巡視組下來出手,否則的話自己一個平級的處長,只能一點點把她給磨死。想要干淨利索的拿下,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邊坐電梯去icu,葉慶秋一邊想著怎麼讓毛處長多出點血。
跟老子唱對台戲,你還不夠格!葉慶秋冷笑著想到。
電梯門緩緩打開,兩個保安、鄭仁、蘇雲還有一臉恐懼的曹麗霞出現在電梯外的大廳裡。
葉慶秋緩步踱出去,一派沉穩的氣度。
“說說,怎麼回事,還驚動了分局呢?”葉慶秋沉聲問道。
曹雲霞上前一步,剛要說話,葉慶秋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
蘇雲笑道:“葉處長,手術都做完了,您怎麼還沒下班?”
“有你這猴崽子上躥下跳的,我怎麼下班。”葉慶秋見蘇雲一點都不害怕,心裡覺得好笑,半真半假的說到。
“常醫生當時在場,錄制了音頻,把她說的話都錄下來了。”蘇雲拿著常悅的手機,沒開外放,交給葉慶秋。
“常醫生呢?”
“和患者家屬說話、安撫她們呢。這事兒不能鬧的滿城風雨,給院裡添麻煩。”蘇雲道:“大局觀,我們還是有的。”
葉慶秋覺得好笑,大局觀?第一時間就找分局報案,這特麼也叫大局觀?!
扯淡。
不過這事兒葉慶秋倒是喜聞樂見,只要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的事情,鬧的越大越好。
他拿過手機,點開音頻,放在耳邊。
聽著,葉慶秋的亙古不變的表情出現松動,隨後很快古怪了起來。
他抬頭,目光投射到曹麗霞的身上。
曹麗霞沒想到自己說的話,竟然被人錄音了。她看到葉慶秋看自己的一瞬間,覺得天都陰了下來。
這……
天旋地轉,曹麗霞覺得腿一軟,勉強走了兩步,蹣跚的像是已經七八十歲的人似的,坐到了硬塑椅子上。
臉色慘白,兩眼無神。
……
……
注:回復大家,今天三台手術,患者平穩的很。和一個肺部小結節射頻消融術後患者聊了半個小時(因為射頻取不到病理,不知道良惡性,患者緊張焦慮),做了心裡疏通工作,安安靜靜,一覺到現在。鄭老板保佑,真心不錯。
另:這個大事件,是我剛上班的時候發生的一件事兒。一名很有前途的醫生,就被搞去農場養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