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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5 什麼都好,就是架子太大

手術直播間 真熊初墨 2669 2024-03-17 21:49

  

  換了衣服,鄭仁一邊系著口罩帶子,一邊走樓梯來到五樓手術室。

  輕車熟路的摸到急診術間外,鄭仁心裡有些感慨,楊教授這個運氣好像不是很好啊。最近大手術一台接一台的,又是肝包蟲破裂又是瓷性膽囊。

  關鍵是這個瓷性膽囊不是普通的,難度太大,希望他會聽自己的話,不要動手。

  用腳點開感應門,鄭仁走了進去。

  手術室,無影燈的燈光很亮,慘白,一股子血腥味道彌散在口鼻之間。

  這是夜間急診特有的味道,要是換了刀刺傷、車禍的患者,血腥味道還會更重一些。

  在海城市一院做慣了急診手術,此刻聞到這股子難聞的氣味,鄭仁因為奔跑而加速的心跳速度反而降了下來。

  “楊哥,動了麼?”鄭仁進來,第一句話就問到。

  “……”楊教授站在台上,欲哭無淚。

  自己倒是想動。可是,一枚藍汪汪的膽囊,周圍復雜的黏連,讓他直接放棄了所有的想法。

  異常的顏色,意味著異常的病情。

  如果沒有鄭仁的話,楊教授也就趕鴨子上架的動手了。難道要這麼看著,一直看到血壓沒了麼?要麼直接關腹,告訴患者家屬自己盡力了?

  扯淡。

  再難的手術,到了一定時候,也得硬著頭皮上不是。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鄭老板聽說是藍色的瓷化膽囊,馬上給自己打電話,千萬別動手。

  這是心裡有數啊,要不然鄭老板絕對不會單獨打一個電話,特殊叮囑自己的。對於鄭仁的手術水平,楊睿是認可的。

  楊教授一直在等著,終於把鄭仁給盼了過來。

  “沒動呢。”楊教授道:“看著,似乎周圍黏連的很重,想要完整分離,是有一定難度的。”

  “嗯。”鄭仁去刷手。

  

  “不,藍色膽囊,大概率會有惡性腫瘤的並發,能全部切掉,還是完整切掉好一些。”鄭仁道。

  楊睿雖然和鄭仁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多少還是知道鄭仁的脾氣秉性的。

  鄭仁性格溫和,為人憨厚,這麼直接的拒絕,應該是有一定的把握。

  那咋整,等吧。

  “楊哥,我帶器械護士來了,能不能……”鄭仁刷完手,忽然想起來自己忘記這面的事兒。

  “哦,我和護士長打過招呼了。”楊教授笑呵呵的說到,這是第二次了,還不趁早給護士長打電話?要是等鄭仁來了,要專屬器械護士上台,再去麻煩手術室護士長的話,怕是又要挨罵。

  這個鄭老板,什麼都好,看著也很隨和。就是架子太大,做台手術,都要帶著自己的器械護士。

  楊睿心裡腹誹了幾句,卻也沒有很認真。

  人家的器械護士配台水平的確是高,這一點楊教授是知道的。

  鄭仁來到助手位置,董總往旁邊挪了挪,早就把一助的位置習慣性的讓開。

  和系統手術室的感覺一樣,鄭仁無比的熟悉。

  他在系統手術室訓練手術的時候,有意識的站在一助的位置上,以免上台之後不習慣。

  不過對面有術者,身邊有助手,小伊人在穿無菌衣,這個感覺可要比系統手術室裡孤單寂寞冷的訓練手術強多了。

  鄭仁本來一直在告誡自己可不要裡外部分,甚至出現精神分裂的症狀,以至於犯下大錯。

  此刻站到台上,才發現自己多慮了。

  人世間的味道,和冰冷的手術訓練,完全不同。這樣是都能弄混,自己還是被人道毀滅來的好一些。

  鄭仁把溫鹽水紗布拿下來,看到一枚藍汪汪的膽囊出現在眼前。

  “對燈。”鄭仁一伸手,從患者腿部拿了一個止血鉗子,點了點膽囊左側的位置,“這裡。”

  楊教授楞了一下,這裡麼?位置好像有點偏啊。

  “鄭老板,這是准備怎麼分離?”楊睿問到。

  “一點點來,手術時間估計會很長。”鄭仁道:“之前我看過片子,膽囊壁很薄,而且出現了急性黃疸的症狀,考慮有結石堵塞膽管,導致膽囊壁充血水腫嚴重。我怕一碰就破,所以特意等我來再開台。”

  楊教授有些疑惑,但鄭仁說的合情合理。雖然手術變得更復雜了幾分,卻不失是一個穩妥的辦法。

  說著,小伊人已經刷完手,換了衣服,替換原本的器械護士。

  器械護士毫無意見。

  大半夜的,誰願意站在手術台上干活?就算是不睡覺,坐在下面刷刷手機,也是好的。

  人麼,都是一樣,能掙錢,還不用干活,這是最帥的一種人生。

  無影燈對好,雪白的燈光照射在鄭仁需要的位置,他一伸手,一把紋式鉗子拍在手裡。

  本來找鄭仁,說是商量一下,可是鄭仁這次毫不客氣的直接接手手術,楊睿心裡面還是多少有些意見的。

  但再怎麼,也只是心裡不舒服而已。

  “鄭老板,紋式鉗子……”楊睿想要提醒一下,可是隨後便看見鄭仁用紋式鉗子開始做起了鈍性分離。

  “膽囊太脆了,不能用平常的方式來做鈍性分離。”鄭仁道。

  只是器械小一號麼,好像也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手術隨著手術繼續,楊教授漸漸的就看明白鄭仁到底為什麼要用紋式鉗子做鈍性分離了。

  紋式鉗子像是有靈魂一般,在藍汪汪的膽囊下方伸了進去,只是一個頭部,連1cm都沒到,隨後張開。

  鄭仁很小心,很謹慎,一點一點的游離著。

  手術沒有像肝包蟲病患者的手術一樣,大刀闊斧的進行。鄭仁很耐心的做著紋式鉗子可以做,普通的止血鉗子就無法進行鈍性分離。

  空間是如此的狹窄,看著看著,楊教授有些疑惑,手術用做的這麼細致麼?

  用高射炮打蚊子,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雖然膽囊看起來很詭異,只要小心點,或者帶兩層無菌手套,避免傳染之類的也就夠了吧。

  但是他還是沒有在台上提出質疑。

  雖然這麼想,但是楊教授心裡面隱約有一種感覺,鄭老板做的事情,絕對不是誇張,而是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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