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秀覺得事情很麻煩,金融時報的主編,雲哥兒和他有了肢體接觸,這種要是故意找毛病的話會留下很大的隱患。
諾獎沒拿到,雖然有些遺憾,卻是在意料之中。很少有人第一次獲得提名就順利拿到的,要不然村上春樹家門口不會每年都有無數的記者蹲守。
但惹了金融時報的主編,怕是會有一場更大的麻煩……
她還沒來得及擔心,就看見威廉主編的臉色更白了。他微微彎著腰,畢恭畢敬的用溫和而禮貌的口吻說道:“瑪麗斯女士,很高興在這裡遇到您。”
“離開這裡,越遠越好,要不然你會後悔曾經來過這裡。”
話語聲中,一襲黑袍的瑪麗斯緩緩走了進來,她身邊跟著一個樸素打扮的女人,她手裡捧著個古舊的木盒。
聲音從陰影後傳出來,陰森詭異。她並沒有在意威廉,而是走到辦公室的門口。
“瑪麗斯,你來干什麼?”鄭仁皺眉問道。
“doctor鄭,雲哥兒跟我說想要用我的能力看看不遠的未來。”瑪麗斯的聲音從黑洞洞的袍子裡傳出來,令人不寒而栗。
“扯淡,趕緊回去。”鄭仁道,“我們這兒有急診手術。”
蘇雲真是很雞掰啊,在醫院裡用水晶球看未來,要不要穿著道袍拿著桃木劍施法?再來個斬雞頭什麼的儀式。
“doctor鄭,你真的不想看看麼?對我來說沒什麼難度。”女巫瑪麗斯的聲音變得更有誘惑。
只是,鄭老板對精神攻擊免疫,毫無感知。
“不想。”鄭仁無可奈何的說道。蘇雲這貨……懶得說他。鄭仁對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一向本著敬、而遠之的態度。
只是她行事神秘、行蹤飄忽不定,每次占蔔的費用都是天價。可就算是不在意花多少錢,想要找她占蔔,都未必能找得到人。
甚至在某些流傳的傳說中說她身上有來自地獄的詛咒來著。
一般瑪麗斯占蔔都是通過視頻的方式,沒人知道她在哪。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位神秘的女巫竟然在帝都……
真的是女巫瑪麗斯麼?
威廉主編有些疑惑,要是換歐洲的某個地兒,他早都信了。可這裡是帝都,瑪麗斯在這裡做什麼!
“主人讓你離開,你為什麼還不走。”瑪麗斯身後的女人問道。
威廉怔了一下。
“威廉……你是金融時報的威廉·亞瑟·路易斯?去年占蔔有關於普利策獎的事情?”那女人又問了一句,“是你的作假沒被揭穿還是發生了什麼意外,讓你失去了對主人的尊重。”
“是我,尊敬的女士。”威廉主編冷汗瞬間下來,這件事兒知道的人不多。
當然,女巫瑪麗斯也知道。聽女人這麼說,他瞬間確定是真的瑪麗斯。
威廉連忙深深鞠躬,對著瑪麗斯的背影致敬,低聲含糊的說了兩句話後惶惶然離開。
幾名攝制組的成員看見主編倉皇的“逃”走,都傻了眼。他們相互用目光詢問對方,也馬上跟在威廉的身後離開。
韋鋒都懵了,似乎是上一秒鐘整個劇本還按照自己設計的在上演。
鄭仁醫生獲得諾獎的事情是假的,他用急診手術來掩飾自己的失敗。而威廉主編肯定會站出來揭穿這個虛假的偽君子,雙方鬧出矛盾,最後那個偽君子無法收場,名譽掃地!
自己站在一邊什麼都不用做,光是看笑話就夠了。
有國際知名媒體出面揭露鄭仁醜陋的嘴臉,以後自己再痛打落水狗,隨便怎麼玩死他。
可下一秒鐘,風雲突變。一向眼高於頂的威廉主編落荒而逃,只因為一個身穿著黑袍的女人!
這簡直太荒謬了,韋鋒的三觀碎了一地,再也撿不起來。
林格默然無語,鄭老板平時接觸的都是些什麼人,這個穿著黑袍子的外國人是什麼來路?怎麼就一句話便把金融時報的東亞地區主編給嚇跑了呢。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更多麻煩。原來蘇雲不是年少氣盛,人家手裡的底牌多得很,是自己想錯了。
林格在反復檢討著自己的錯誤,自己對鄭老板的認知還是不夠。
湯秀有些害怕的看了瑪麗斯一眼,下意識的往鄭仁那面挪了挪。
“別怕,她是我的一個患者。”鄭仁道,“瑪麗斯,我們這面正在忙著,你先回去吧。”
“我就說不用。”瑪麗斯笑道:“雲哥兒太緊張了。不過只有年輕人才會把世界上的利益看的那麼重,這是先祖賦予年輕人的禮物。”
“嗯,知道了。你先回吧,後天還要手術,你需要靜養。”鄭仁的口氣已經略有不耐煩,他重復了一遍讓瑪麗斯先回去的話。
瑪麗斯聽出來鄭仁話語裡的意思,雙手放在胸前,施了一個禮節後轉身離開。
路過韋鋒身邊的時候,韋鋒感覺到黑色罩帽後面似乎有一道陰寒目光看著自己。他又一次的感覺到寒意入骨,好像黑色袍子裡包裹的是一大塊冰似的。
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向後退了幾步。
“有一台急診手術,沒辦法招呼你們了。”鄭仁看著湯秀和孫澤麗,略有歉意的說道。
“鄭老板,您忙,您忙。”孫澤麗連忙說道。
她沒問電話的事情,看樣子到現在鄭老板都沒接到電話,自己就別往傷口上撒鹽了。
只是鄭老板似乎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厲害一點,而且和記憶裡抗震救災的時候那個略帶青澀稚嫩卻又一臉堅毅的年輕醫生有些不一樣呢。
在孫澤麗的印像裡,鄭老板還是一同抗震救災的時候深入震中心的那個形像。無論是遇到凍雨去探路還是走在堰塞湖邊深入震中心,他臉上的表情從來都沒有變過。
可現在……囂張的金融時報主編威廉在他一個患者面前落荒而逃,自己卻看不出來鄭老板對那個患者有什麼過多的尊重,就像是和最普通的患者說話一樣。
年輕稚嫩的他,在不經意之間長大了。